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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了存在的痕跡。至少百年之后,還會有克兒記著他,而不是作為一個外人,塵歸塵土歸土。現在高景行還活著,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話。歐陽鋒又道:“大哥還沒有回答我,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情?需要大哥詐死離開,了無音訊。如今又是為了什么才會回來?”他語氣平淡,神色卻跟溫和沒有半分聯系。嘴角勾起了的弧度像是嘲諷,只是不知道嘲諷的是高景行還是他自己。高景行嘆了口氣,近乎無奈的說道,“此事并非我所愿。當年的事情我也不知曉,當時病得昏沉沉,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我在終南山醒來。中間二十來年真如同死了一般,無知無覺,亦不知身在何處?!?/br>歐陽鋒點了點頭,只是臉色卻還是之前那樣。嘴邊的弧度已經撫平,眼神平靜無波,只看著高景行,像是給他辯解的機會。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高景行也淡淡地看著他,完全沒有心虛的樣子。“我不曾詐死,也從沒想過還有一天能夠死而復生。你想問的事情我也給不了答案?!?/br>歐陽鋒問道:“那失去記憶呢?是否也是謊話?”“不是……”高景行再次嘆息,“我確實忘記了一切,直到這次在與你相見,聽到了你的質問之后,以前的記憶便如同洪水般涌來?!?/br>不等歐陽鋒說話,高景行問道:“克兒如今在何處?我當日離開,實在是傷了他的心?!?/br>“克兒沒你想的這么沒用?!甭曇艉鋈惶岣?,“克兒,出來吧?!?/br>歐陽克在拐角處出現,慢慢走過來。高景行注意到,白衣青年的神色恍惚,目光空茫。他手中的折扇收了起來,別在腰間,看上去難得有幾分脆弱。“父親……”他垂下頭,輕輕開口,目光沒有放在二人的身上,也不知是叫的何人。“克兒過來,”高景行沖他笑笑,擺手讓他到這邊來。歐陽克慢吞吞地走了過去,高景行道:“你可怨我?”歐陽克隨了他親爹,看上去沒有高景行那么瘦,個子也高些。此刻站在高景行面前卻像個小孩子似的,在聽到他的話后,立刻紅了眼眶。“你不答話,那就是怨了?!备呔靶羞駠u道。他剛做任務的時候壓根就沒想到自己會回來,也沒想到能看到當年的小團子長大的樣子。外星人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即便他們不是外面世界里能一直陪伴的真人,這份感情卻沒有什么區別。他笑了笑,意外地溫柔?!皩Σ黄??!?/br>歐陽克忽然抬起頭來,用力地看著他,只是那雙眼睛依然迷茫?!盀槭裁匆f對不起?我出生之后你就已經不在了。倒是叔父,”將目光轉向歐陽鋒,“你為什么不肯認我?”“克兒……”歐陽鋒啞然。他該說什么?他又能說什么呢?這一切都是他的決策,可是跟這個孩子又有什么關系?短短一句話,就讓這個孩子失去了父親?,F在他知道了自己的父親原來一直就在身邊,又怎么能接受得了?這比歐陽鏡死而復生還要荒唐!歐陽克到底還是沒再說什么。他很快就冷靜下來,重新帶上了輕佻的微笑。其中涼薄卻也如此明顯,“克兒知道了。一切聽長輩所言,定不讓叔父失望?!?/br>歐陽鋒一生對自己嚴格,卻不曾虧待過歐陽克什么。高景行沒那個腦子去想這二人之間的恩怨糾葛,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心理學上的育兒知識。孩子的青春期在心理學上講到二十三歲才算結束,之前會有叛逆期,挑戰家長威嚴,等年紀再大一些,經歷“回歸期”,才算是真正理解自己的父母。只是到那時候,他也該有了自己的家庭。這點小矛盾在高景行看來根本不是事兒!只要年紀夠了,他們兩個自然就不會再這么疏離。前提是歐陽克能活到那個時候。他死就死在好色上了。偏偏去招惹黃蓉,后來又調丨戲穆念慈,被楊康殺死。可以說若以才華相論,這幾個年輕人的下場都十分可惜。想到自己很快就會離開,高景行忍不住要提醒他一句,“我知你不是小孩子了,總歸還是放心不下。你這孩子什么都好,只有一點,長此以往恐召來禍患?!?/br>“您的意思是……好丨色?”歐陽克毫不避諱地接口。“既然你心里清楚,我也不再多說?!?/br>“我自然知道我這身毛病,只是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管教過,你若是開口,克兒當然愿聽?!?/br>他這話說的歐陽鋒愣了一下。歐陽鋒只覺得對他虧欠良多,歐陽克喜歡什么他也就盡力去滿足,從來沒有想過束縛他。沒想到到頭來卻還是他做錯了。歐陽克沒看歐陽鋒一眼,他只盯著面前的瘦弱公子,笑道:“父親方才那段話,怎得跟算命先生似的??藘哼M城之后聽聞城中有一書生,算的極準,卻又只給有緣者算,說的不會就是父親吧?”高景行沒有回答他的話,從凳子上站起來,“莊主他待你很好,我看得出來。有些事情,想多了也不過是徒增煩惱。血脈至親,到底還是比旁人近些?!?/br>他沒有站在歐陽鋒的角度說一句話,也讓歐陽克無從反駁。他看了一眼一旁的中年男子,發現他神色落寞,似是在傷心。歐陽克何曾見到男人現在這樣?心中的怨憤也少了幾分。“您為何忽然說這些話?”歐陽克敏銳地發現高景行的不對。高景行道:“不是說終南山上有王重陽給我做的畫么?我去看一看,你們就不要跟過來了?!?/br>“大哥……”歐陽鋒沙啞著嗓子,又喊了一聲。高景行回頭看他,“我該走了?!?/br>歐陽兩人沒有阻攔,或許是知道根本攔不住,只能看著他漸行漸遠。……從任務世界脫離之后,已經到了正月底。高景行穿上大衣從公司里出來,回到出租屋里收拾了一下東西,吃完飯去了醫院。“你怎么又在這兒?”見到唐奕后,高景行皺眉,總覺得他對仰止這么關注不太對,“該不會這幾天一直住在醫院,沒有回家吧?”“哪兒能呢?”唐奕笑了一下,“你也知道我老大不小了,就前幾天,家里忽然開始催婚,我實在是聽夠了那一套,出來躲躲?!?/br>“催婚啊……”高景行拍了拍他肩膀,“不理解,應該是挺煩的?!?/br>唐奕正想說什么,過了一下腦子,又咽回了嘴里。高景行兄弟倆已經沒了父母,仰止又是現在這個樣子,越到年關越顯得冷清。唐奕從來沒有覺得高景行可憐,到了這個時候,講話卻也留了分顧忌,怕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