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你好?！币娔腥俗铝司筒徽f話，凌斐主動在交流的虛擬屏幕上打下這句話，【是弗雷德對嗎？對于你本身的病情，大致情況和我說一下？】

等了半晌，弗雷德才慢吞吞地抬頭看向蹲坐在桌子上的凌斐，打了個招呼道：“聽說你很久了，第一次真正見到你，神獸醫生?！?/br>
凌斐對病人這樣的開場白早已爛熟于心，只是淡淡點頭，示意他繼續。

“是這樣的，”弗雷德他那粗粗的嗓音說，語調卻很溫柔，“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發現，我幾乎對任何事情都不感興趣?！?/br>
凌斐：“………………”這也過來看??？

“我從來沒有過任何興趣愛好，整日興致缺缺。每天都過的同樣索然無味?！?/br>
這位朋友你這是中年男子都會得的一種病叫喪??！只要和你們家的中二熊孩子中和一下就好了??！

凌斐在內心吶喊，但是面上卻矜持高冷地做聆聽狀，而后打出一行字：【你曾經患過抑郁方面的疾病嗎？】

弗雷德緩緩搖了搖頭：“并沒有，事實上，我接受過很多次的檢查，但是結果顯示我的身體一直十分康健?！?/br>
凌斐看了看他身上流暢的肌rou線條，默默評價了句：你不僅健康，還很強壯。

凌斐：【也許只是因為你的個人欲望比較少，或者說是平時想要的東西都得到了，沒有什么激情罷了。也不是什么大事?！?/br>
無聊不是一種貴族癌癥么？

弗雷德攤了攤手：“或許吧。不過還是希望醫生您能幫我檢查一下，畢竟每天都在無聊中度過的話，生活就成了一種另類的痛苦?！?/br>
凌斐對他這句話深表贊同，同時發現眼前的人舉手投足都意外優雅，不禁讓他多看了兩眼。

【既然你堅持的話?！苛桁炒鸬?。伸出前爪，輕輕搭在弗雷德的額頭上。弗雷德似乎不是很習慣這種動作，稍稍向后躲了一下，而后安靜地接受檢查。

emmm……凌斐一邊檢查一遍無語，這個人的所有情緒都是灰蒙蒙一片，混沌地堆放在一起，似乎有些區別，但仔細看又沒什么大的不同。他的喜怒哀樂全部是混沌不明的，基本上趨于同質化，最后導致的結果就是——無聊，非常無聊。

——還真和他說的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到了星際時代，凌斐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夠碰到這么多情感感知怪異的人。如果說把齊微辰的情緒比喻成一張白紙，固然他基本上不會產生情感波動，但是一旦內心有了什么波瀾，即使是極其細微的，也必然能想五顏六色的色彩一樣絢麗地呈現在那張白紙上。但是弗雷德卻不同，他的情感世界就好像一片混沌，或是一汪渾水，任你往里面倒再多的顏料進去，結果也不過是這渾水變得更加渾濁了一點而已。

這可有點難辦呢。

凌斐心下微忖。如果要治療齊微辰，他需要做的就是盡力喚起他的情緒。但是治療弗雷德，他卻需要仔仔細細地梳理他的內心情感，將這一堆雜亂無章的情緒全部清理出來重新回歸它們的本身，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究竟要不要治呢？如果治了，勢必會耗費自己辛苦修行的靈力——當然最后得到的修為也很多就是了。

醒一醒凌斐，你現在是一名醫生了！職業cao守被你吃掉了嗎？怎么可以因為辛苦麻煩就退縮？凌斐鞭策自己。

【這樣吧，以后你每個星期，都來我這里一次?！?/br>
最終，凌斐打下了這樣的話。

他的第一位長期客人，就這么不是很華麗地誕生了。

第17章清心咒語

醫館開張了一個月有余，雖然不是每天都有治病，但是凌斐還是驚訝地發現帝國患有各種各樣精神類疾病的人還真不少。果然像齊微辰說的那樣，精神疾病的治療問題一直讓帝國的醫生和科學家很是頭疼。

這天，凌斐和自己一個患有躁郁癥的粉絲聊完天之后，久久不語?？此普J真做著自己的事情，但實際上一直在悄悄觀察凌斐的齊微辰坐到他身邊，伸出一只手來撓了撓白色小獸的下巴，又摸了摸他背上銀灰色的細軟毛發：“怎么了？最近一直心神不寧的?！?/br>
凌斐在嚴肅地思考一個問題，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后，就被這里的什么類似宇宙射線之類的東西給弄壞了腦子？不然怎么會變得越來越圣母，不僅出格地主動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幫助別人治病，竟然還準備干出這種事？

可是，這幾天見的景象不停浮現在腦海里。

永遠深陷在恐懼和仇恨中走不出來的少年，驚才絕艷卻因為患上了精神疾病而變得瘋瘋傻傻的女子，控制不住自己家暴的情緒從而毀了整個家庭的孤寡老人，永遠感到無聊并且想結束自己生命中年男子……

他們不過是凌斐漫長一生中的過客，對于凌斐來說存在的意義不過是給他提供了修煉的資源，可是……可是為什么，他自己的心情，竟然也會被這些人給牽動？

難道是自己的修為不到家，被這些天來接觸的情緒給影響了嗎？凌斐不止一次地感到疑問。

可是，他十分確信自己已經完全煉化了吸收的情緒，沒道理啊……

墊子上趴著的白色小獸一會兒低頭沉思，一會兒咬起了自己爪子上的毛發，一會兒把臉整個埋到前臂中去，看起來糾結困惑的不得了，可是意外的可愛的犯規。

齊微辰忽然覺得，凌斐當時一個人做出的契約決定真是非常正確，要不是他為了救自己的性命自作主張契約了，現在自己家里也不會多出來這么一直小小的軟軟的生物。

畢竟，脫去了演戲的偽裝的自己只是一個冰冷的無感情的機器，要是沒有凌斐，他可能永遠冰冷地生活在自己無色無味的世界里。

“你就算不告訴我，我也感受到你抓心撓肝一樣的糾結了?！饼R微辰語氣輕快，“你的情緒太強，契約都攔不住，非要把它傳遞給我?！?/br>
凌斐死魚眼：有么。

“所以快說出來，我可不想也這么糾結下去了?！饼R微辰呼出一口氣，躺倒在凌斐旁邊的沙發上。

凌斐聞言忽然跳到了齊微辰的胸膛上，而后，白色的小獸以一種端正的坐姿，用嚴肅的眼神，認真地盯著齊微辰的臉。

靜默。

一人一獸的靜默。

齊微辰：“……”

在齊微辰被這種目光看的越來越懷疑自己是不是臉上長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的時候，凌斐終于開口說話了。

“你說……我要不要，造福全人類？”

齊微辰：“？？？”

……

十分鐘后，齊微辰盤膝坐在專門的訓練室里，聆聽著他臨時的神獸“老師”的教導。

“之前那本你應該練了有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