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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她驀地將發釵插進了木匣:“好,很好……荊鴻,別說你是個區區輔學,你就是當朝宰相,我也照樣扳倒你?!?/br>張謙挑了挑燈,把看過的信燒了。他轉過身,對暗處的人說:“桑老板,你也看到了,我們華晉的皇長孫,居然是那個荊鴻用蟲子招回來的,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怪物呢??船F下的形勢,太子和長孫都讓那人給迷惑了,與其讓他只手遮天,我們不如早些結盟,先下手為強啊?!?/br>桑沙沒有說話,只皺了皺眉。照太子妃所描述,那皇長孫似是依托固魂蟲而生還,那人怎么會有這種東西?莫非……張謙以為他仍是心存疑慮,勸道:“桑老板放心,有聶家做內應,此事保證做得滴水不漏,至于你們想要的情報,我們也定不會隱瞞?!?/br>桑沙道:“其他的事我都很放心,唯獨那個太子輔學……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既然此人不得不防,那還請張大人多多關注著些,及時告知我們?!?/br>張謙拱手:“那是自然。不過也要勞駕桑老板提醒蒙秦王,他允我的‘三城一卿’,可不能食言吶?!?/br>第46章露頭角…近來皇帝的病情時好時壞,但仍舊堅持上朝,大臣們在早朝上總是報喜不報憂,皇帝精神不濟,有時候聽著聽著就睡過去了。眾人體恤皇上勤政,不敢驚擾,只得繼續小聲奏請,待左右常侍記下之后稟告圣聽。皇帝也知道自己身體狀況不佳,奈何不敢輕易放權,只能咬牙硬撐著。不過有一次中途清醒過來,他發現朝堂上有些不尋常,于是特意留心了兩天。這一日提起北原大旱災情,他佯裝困乏,閉著眼聽殿前爭論。聶司徒道:“北原旱季無雨,朝廷早幾年就撥款令其建造水庫,可這水庫建了三年都沒建成,臣以為,應當盡快追究此事原因?!?/br>李仆射駁道:“水庫之所以建造不好,定然是人力物力投入不足,又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這決計是不行的。不知聶大人可否把撥款記錄拿出來,讓陛下過目一番?”自從女兒嫁給太子,朝中時常有人試圖抓他把柄,聶司徒早有準備,冷哼一聲,將有關水庫建造的撥款賬簿呈上。皇帝似乎正睡得香,沒有接過翻看。然而殿前爭論并未因此停止,御史中丞道:“水庫撥款是經過嚴格審議的,有專門的建造工匠去當地查驗過,按理說不可能存在銀錢不夠的事?!?/br>中書令附議:“不錯,當時沙州也同樣接收了水庫撥款,沙州的水庫早在去年就已建成,今年旱情明顯緩和,而北原刺史硬將此工程拖了三年,如今又上書陳情說旱情告急,顯然是想再向朝廷索要錢糧?!?/br>御史中丞諫言:“依臣之見,應將包括刺史在內的北原所有官員進行徹查?!?/br>此話一出,與北原有所牽連的官員無不動容,建造水庫是一回事,徹查官員又是另一回事,水庫建不建成于他們沒有多少關聯,官員變動卻可能動搖他們的根本。一時間大殿上爭論私語不絕,吵得皇帝都皺起了眉頭。忽聽一聲咳嗽,換來了片刻安靜,太尉搖了搖頭道:“犬子世峰昨晚說要給我掏掏耳朵,我沒讓,現在真是后悔不迭,居然讓一堆耳屎堵了耳朵?!薄咀ⅰ俊啊苯o罵成耳屎的眾人一時語塞。太傅哈哈笑道:“陳大人,那何不讓世峰現在幫你掏掏耳朵?”太尉瞥了下首的陳世峰一眼,后者會意,心里暗罵一聲兩只老狐貍,不得不站了出來:“北原旱災肆虐,今日本該商討如何緩解旱情,救百姓于水火之中,可世峰聽了半天,各位大人說的都是什么三年前的撥款、徹查當地官員,沒一句在點子上的,再這么吵下去,北原的百姓恐怕都要渴死餓死了?!?/br>“……”陳世峰直言不諱,戳到了那些人的痛腳,大殿陷入沉寂,落針可聞。“確實,本王原本也想向大人學習治國之策來著的,這會兒反倒越聽越糊涂了?!?/br>夏淵驟然開口,龍椅上的皇帝幾不可察地直了直背脊——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前幾日他便發現太子偶爾會對政事發表幾句意見,雖說那些不一定都正確,有時甚至會鬧出笑話,眾多大臣也都不怎么當一回事,但皇帝感覺得到,夏淵跟以前大不一樣了。夏淵接著說:“既然旱災已經發生了,現下當務之急就是賑災。水庫之事當然也需要調查,否則就是治標不治本,來年北原還要再來一次大旱。但這兩件事都不是我們站在大殿上動動嘴皮子就能處理好的,必須要去當地了解情況。錢糧要穩妥送到,撥款也要一項項查明,最后才好下定論?!?/br>他轉向大殿頂端的人:“父皇,您覺得呢?”皇帝睜開了眼,殿下眾人俱是一凜:陛下裝睡?!皇帝翻了翻手邊的賬簿,隨口問道:“淵兒,你覺得當年的水庫撥款大概有多少?”這問題很是刁難,如果不看賬簿的話,這些數目連管賬的大臣都未必報的出來,更別說太子這種平時就不怎么管事的人了,當下有不少人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著夏淵。夏淵回答:“北原有莫離、嵐珊兩座湖,但能用作蓄水的只有莫離湖,莫離湖是沙州千陽湖的兩倍大,兒臣記得千陽湖水庫建成后,說是花費了二十萬兩白銀,其中朝廷撥款十六萬兩,所以兒臣斗膽猜測,北原的撥款大約在三十二萬兩左右?!?/br>皇帝看著賬簿上的“三十五萬兩”,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那你覺得這次賑災又需要送去多少錢糧?”夏淵面露難色:“這個……兒臣不知?!彼恢辣痹氖転某潭热绾?,無從預測。皇帝笑了笑:“吳侍郎,你報一個大致數目給太子?!?/br>被點了名的吳侍郎戰戰兢兢地站出來:“陛下,臣不敢斷言……”皇帝道:“無妨,報錯了也恕你無罪?!?/br>吳侍郎諾諾道:“是,臣遵旨。按照以往北原的旱情來看,銀錢大約需要五萬三千兩,糧食大約需要六千石,可是今年冬季剛過,皇城的糧倉里余糧也不多,林林總總算下來,恐怕只能湊到四千石……”皇帝故意問:“那該如何是好?”夏淵蹙眉,一時也沒想到什么辦法。此時就聽陳世峰答了句:“回陛下,臣認為,不夠可以借?!?/br>皇帝又問:“問何處借?”夏淵試探地說:“可以問沙州借吧,沙州與北原相鄰,今年又沒有遭受旱災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