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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你當這差事好做嗎?那個荊輔學精明得很,我根本猜不透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br>“若不是你自以為是要去驗什么藥垢,怎么會讓他們起疑心?”“這么說是我的錯了?你以為給太子的湯藥做手腳很容易嗎,我們要嫁禍荊輔學,總要先抓住他的把柄,否則他到時一賴到底,我們能占到什么便宜?”“總之是你延誤了時機!”“哼,說我延誤時機,別忘了之前那些消息都是誰及時放出去的。娘娘要觸太子的霉頭,我想方設法找機會,你以為那些流言怎么來的?皇上杖責荊輔學,又禁了太子的足,這些難道沒有我翠香的功勞?”太監撇了撇嘴:“你想怎樣?”翠香咬牙:“這里不能待了,跟娘娘說,盡快把我弄出去,進不了春榮宮也不要緊,總之先讓我脫身?!?/br>太監沒再多說什么:“知道了,你等消息吧?!?/br>接頭人走了,翠香稍稍松了口氣,無論如何,撐過這一晚,她應該就能全身而退了,她就不信,出了這朝陽宮,那白癡太子和荊輔學沒憑沒據的,還能折騰出什么樣的大事來。然而,就在她轉身的瞬間,一個侍衛模樣的人堵在了她前面:“翠香姑娘,殿下讓我來找你,不曾想,倒是聽到了些有意思的閑談?!?/br>翠香的臉瞬間煞白。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太子和荊輔學故意給她留了半條后路,之后便是——請君入甕。荊輔學舊疾未愈又添新毒,太子一日之內急召了兩次太醫的事,很快鬧得整個皇宮沸沸揚揚,甚至驚動了皇上皇后。由于牽涉到太子的飲食起居,這件發生在朝陽宮的下毒案是在皇上的監督下開審的,由德落寺的典法令楊舟親審。紅楠一口咬定是翠香下的毒,什么藍色的香包,什么白色的粉末,說得繪聲繪色,而在翠香的住處,也的確發現了藍色香包和花葉蔓長春的殘漿。那名喚作顧天正的小侍衛得了荊鴻授意,將當晚聽到的內容略作刪減,僅說此女暗中與一太監接頭,言談中提及利用安神湯謀害太子的意圖,確有加害太子殿下和荊輔學之心,與早前的謠言風波也有關系,至于受誰指使,他點到為止地提及春榮宮,沒有多說。春榮宮分為東西側殿,分別住著貴妃和淑妃兩位妃子,此時她們亦在旁聽。林貴妃矢口否認:“我那里可沒這么一號愛管閑事的太監,我也不認識這丫頭。莫不是有人圖謀不軌,蓄意栽贓吧?!?/br>對此淑妃頗為不屑,只說了句:“清者自清?!?/br>那名太監已被人暗中處理了,可說是死無對證。翠香自知無望,在殿上凄厲叫道:“你們這群人,個個滿手臟污,什么都干得出來!貴妃娘娘、淑妃娘娘、荊輔學……你們哪個不想謀害太子?呵呵,你們敢做不敢認,我區區一個丫鬟,活該被你們玩死。我認了,我什么都認!二殿下,二殿下!我是想幫你啊,他日你登上皇位,不要忘了我!”林貴妃拂袖怒斥:“笑話,你算個什么東西!要我皇兒記得你?!皇上,這丫頭分明是瘋了,死到臨頭還想拉人下水,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br>二皇子夏澤端坐于一旁,漠然看著這場鬧劇,接到林貴妃的眼色也不說話,只是目光時而望向帶病參審的荊鴻那處,意味不明。夏淵亦是忍不住道:“混賬!你敢再說荊鴻一句壞話試試!”混亂中,皇上終于開了金口:“犯人神志不清、語無倫次,此事到此為止,楊愛卿按律判刑吧?!?/br>事到如今,眾人皆能猜到這多半與林貴妃脫不了干系,然而卻是動不了她——且不說指向她的證據不足,就憑皇上那句息事寧人的話,就知道不該再追究下去。朝陽宮的人受害,身為太子名義上的母親,皇后自然想把罪定得重些,但此案不可涉及的疑點太多,而且荊鴻本身并沒有大礙,典法令楊舟十分為難,最后只好根據“春秋決獄”來判罰,還是免了翠香死罪,只將她收監德落寺。可惜數日后,翠香“畏罪自殺”的死訊還是傳了出來。她是一顆廢棋,亦是林貴妃藏不住的把柄,縱然法上容情,她的舊主子也斷不會留下她這個禍患。荊鴻的這一招“殺雞儆猴”,令他自己成了林貴妃的眼中釘rou中刺,但確實震懾住了朝陽宮里來自各個“主子”的線人,至少能讓他們安分幾天,也給了夏淵時間,慢慢收服宮中屬于他自己的心腹內侍。紅楠便是第一個。對于翠香的死,紅楠心懷愧疚,可她已不能回頭也不想回頭了。因為她很清楚,要想在這朝陽宮里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她除了效忠太子,沒有別的路可走。在竇文華的敦促下,荊鴻沒過幾日便養好了病,是夜,他再次違背醫囑,開著軒窗,任那微涼的夜風吹拂進來。就著銀亮月光,他伸出雙手,仔仔細細地看著,看那些薄繭,那些紋路,那些……看不見的鮮血。他長長嘆息:一孽疊一孽,當真是要他萬劫不復嗎……最近荊鴻養病不去“侍寢”,夏淵便學會了半夜探房,美其名曰“照顧病人”,實則是想賴在他這兒睡。這日溜到屋前,夏淵看見荊鴻在窗邊站著,側臉憂愁。他看見他低頭端詳自己的雙手,垂散的發絲在風中糾纏繚繞,衣袂飄飄,好似憐世的仙人一般,夏淵不禁有些呆了。他在看什么?看手?他知道那雙手修長又干凈,掌心柔軟,拍撫他的時候,那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讓他舒服又安心??墒?,自己的手,有必要看得那么認真嗎?夏淵進門,給他關上窗,握著他的手反復看了半天:“你在看什么?”荊鴻不答,抽回手,試探著問他:“殿下,你是否覺得我做錯了?!?/br>“你哪里錯了?”“翠香不過是聽命行事,以命抵罪,何其不公,我那樣做……”“你永遠都是對的?!毕臏Y打斷他的話,幽黑的眼睛望著他,一字一頓,“若是將來有人說你錯了,我便把這世上的黑白,都顛倒過來?!?/br>荊鴻驀地怔住,一時無言。為他顛倒黑白……是怎樣深厚的信任,才會讓夏淵說出如此天真的話。對夏淵而言,荊鴻護著他,為他好,哪怕再不擇手段也無妨。在他心里,也許其它皆是混沌,惟獨荊鴻是絕對的正確。但令他不滿的是:“荊鴻,我聽孟小師父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是笨蛋的做法,以后你不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