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6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炮灰公子、囚鷹、四六二十四、與光同行、為你癡狂、把影帝拖進恐怖游戲怎么破、希望樹之黑狐、君子好球、捉鬼萌叔叔、[綜武俠]我不是妖艷賤貨
當時真的心灰意冷,不知道自己特地跑來上海有什么意義,原來這是一個不歡迎他的城市。他掏出兜里的兩百塊,想著這兩百塊錢能干嘛。就算想買一張回北京的飛機票都不行。他后來沒有回北京大概是因為不想輸吧,他總覺得只要回去了,就是輸了。他去銀行掛失銀行卡,查了里面的余額,只能嘆氣。徒步走了兩個小時的路去招聘中心,回來花了一百塊給自己整了一套短褲短袖和涼鞋,在公共廁所里把身上的西裝換了下了。晚上就在附近的麥當勞里,點了一份能無限續杯的咖啡,干坐了一個通宵。對未來很迷茫,上海這么大,居然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但沒有人可以幫他了,一切都只能他自己一個人扛過來。第二天早晨,他渾身發麻地趴在麥當勞桌子上,手邊是一杯已經涼透的藍山咖啡,還有只剩下百分之十電量的手機。他在這椅子上坐了一整晚,兩條腿沒了知覺,一直起腰身,骨頭還咯咯做響。他摸亮手機屏幕,沒有任何新消息。早上六點的太陽很美,帶著溫柔的燦爛。他失望地甚至沒有去廁所刮一把胡子,洗一下臉。把那杯跟冰箱里拿出來的咖啡一飲而盡就走出了麥當勞的大門。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看著人流越來越大,看著上班族們嘴里叼著早餐狂奔向即將開走的公交車。他和他們擦肩而過,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年邁的老人拿著塑料劍練武術。太陽漸漸升起來了。然后在他最絕望的時候,大概已經有生無可戀心思的時候,上建國際給他回了郵件,通知上午九點來面試。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興奮得差點當街痛哭出聲。終于體會到什么叫做天無絕人之路。后來他成功在上建國際實習,轉正。說實話,他真的非常感謝上建國際,沒有這個公司,大概就沒有以后的他了。但是從那里跳槽離開也是無奈之舉。他在上建國際實習了兩個月轉正,在離公司很遠的地方租了一個小的可憐的房間,每天坐一個半小時的地鐵去上班。轉正第一個月拿到薪水,樂不可支。給齊女士還有宋梁瀚先生分別買了絲巾和錢夾寄回家,隔了幾天,終于敢打電話回家,卻聽到齊女士的哭聲,差點又要沒出息的掉眼淚。齊女士先把他臭罵了一頓,然后又特別高興的說很喜歡絲巾,又說宋梁瀚先生也很喜歡錢夾,立馬就用上了。末了問他工作怎么樣,吃得怎么樣,住得好不好,與同事關系如何,上司脾氣適應嗎。道盡了兒行千里母擔憂這句話。他縮在臟兮兮的沙發里,拿遠了手機抽一口煙,然后回齊女士的話。一切都好,吃得好,住得好,工作也不累,同事關系和諧,上司溫柔和藹。又過了幾個月,才攢夠了錢給所有哥哥們買禮物,不是什么貴重的東西,多少是心意。通了聯系,又聽了好多教訓的話。卻沒有要回北京的意思。他們都拗不過他,只好放他在上海闖。他在上建國際學到最多的不是畫圖技巧,也不是設計理念,而是職場潛規則。他在這十五個月里的成長,甚至要比前二十四年來得多得多。很多天真的想法都在一個個黑幕里被碾得粉碎。他也要變得圓滑,變得處變不驚。阿諛奉承也好,送禮送錢也好,被壓著只能畫剖面圖也好,熬出頭也就行了。但是,唯獨設計被偷這件事,是他絕對無法忍讓的。他咽不下這口氣,于是和上建國際撕破了臉。輾轉去了GRDT。跟在崔華安手底下學了一段時間,便被放出來獨自主持項目。他在GRDT是出了名的加班狂魔,又有千手觀音的外號,因為他畫圖非???,并且準確,不管是電腦繪圖還是手繪都迅猛得很,大家紛紛說他是長了千只手,根本不是人啊。他漸漸在上海的建筑界出名,不僅僅因為那副讓人過目不忘的英俊臉龐,更是因為他年紀輕輕就開始代表GRDT進行小型高樓的投標,成果非常喜人。出來的設計就連大師也贊嘆現在的后輩很有思想。他太年輕了,對于建筑師來說,在無數招標會的現場,幾乎看不到和他平輩的人。而他總是穿著那身黑西裝,對著那些比他大五歲十歲二十歲的人微微一笑,笑斬一干手下敗將。如果說他現在還缺點什么,大概就是缺個拿獎的機會,以及世界矚目的國際大標了。這次的蘇州國際機場T3航站樓只是一個契機,讓他拿捏做超大型面積建筑時該注意哪些地方。一晃,居然就這么過去了五年。宋嘉年實在不得不感嘆,時間真的不等人。這些年來,他從沒回過家去,但時常給宋晗昱打電話,沒什么要緊的事,就是聽聽宋晗昱的聲音,那些苦啊累啊委屈啊就通通消失了。有時候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唱戲的聲音,他就會特別興奮地問宋晗昱看的是什么段子。他小時候住在山溝溝里,沒什么娛樂活動,最新奇的就要數過年過節到集市上去看戲了。雖然聽不懂咿咿呀呀在唱什么,但就覺得熱鬧喜慶,打心眼里喜歡。上學的時候常到劇院去聽,也會去茶樓,到了上海就沒那興致和時間了。但是還不夠,他做得還不夠好,還不夠多。至少現在,還沒到回去的時候。作者有話要說:☆、第二十六章這項目才剛剛開始,慶功宴就喝得無比之HIGH,也不知道等到那航站樓竣工之后,崔華安還會不會這么大手筆地請他們全體人員歡快一把了。先給女同志們招了出租車送回家,然后抓新人男壯丁把喝得七暈八素的上司老板打包回去。宋嘉年就一個人拎著大衣外套走出了酒吧。十一月的天,到處都在刮冷風,是透骨的冷。宋嘉年卻覺得渾身都在發熱,尤其是臉,燙得厲害,跟火燒似的。他早就酒功大成,不再是以前那種三杯倒的酒量了。今天晚上他喝得不少,雖然不至于連路都看不清,但多少還是有點醉意的。身邊忽然停了一輛車,汽油味順著風飄過來,宋嘉年聞不得那種味道,一聞就會想吐,以前追公交車沒少受罪。他肚子正翻江倒海呢,這味道一來他就忍不住了,蹲街邊開始大吐特吐,吐了那車子一輪胎的污物。這一吐,酒精的后勁就上來了,只覺得越吐越覺得腦袋昏沉,看不清東西。他模糊聽到車門打開的身影,有人遞了一瓶水給他,還有手帕。“怎么又喝這么多酒?!?/br>“對不起?!?/br>宋嘉年覺得自己一定是喝暈了,不然怎么能幻聽到宋晗昱的聲音,他下意識地說抱歉。他擰開礦泉水的瓶蓋淋濕手帕給臉降溫,又漱了漱口,終于感覺好了點。“上車,我送你回去?!?/br>“不,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彼渭文昱拈_那只拉自己胳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