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圖紙，然后建造師那邊估計看一眼就要破口大罵甩臉走人。

而且讓宋嘉年疑惑的是，如果陸先生在昨天另一個討論組的學長過來時也提出了這些設想，學長是不可能不跟他說清楚其中利害關系的。所以說今天故伎重演是想來個公平對待？還是這本來就是某種形式上的考驗？

宋嘉年斟酌了下，說：“陸先生，雖然這么說會顯得很無禮，但是你所想的確實不可能做出來。就算你請我們何老師來，估計他也是給你同樣的答案。再厲害的設計師也得遵從自然科學，您說是不是?！?/br>
陸紹元表情未變，只是交換了下交疊在一起的雙腿。說實話，陸紹元的動作讓宋嘉年感覺到很大壓力。陸紹元坐在單人沙發上，一身修身的黑西裝，雙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手指交叉這搭在腹前，一雙長腿交疊彎起，配上那張不茍言笑的臉，十足十君臨天下的氣勢。

這樣子真像某個人，也是這樣，姿態優雅又傲慢地下巴抬著看人。不高興了卻只會是冷笑。

“你的意思是你們不做這個項目?！标懡B元聲音低低的，像樽醇厚的烈酒。他尾音輕揚，顯然在質疑。

宋嘉年被這一把好聽的聲音從回想中拉回了心神，他有些慌亂地對上陸紹元那雙黑沉沉的雙眼，脖子都開始冒冷汗了。強壓下那點莫名的不自然，宋嘉年冷靜地搖頭。

“這個案子我們不會放棄，但圖紙可能并不能讓陸先生完全滿意。我們做設計的，雖然都熱衷于搞創意，但最后都得回歸實際。做出來的東西就是給人用的，如果這得無法實現，那么再有思想也沒用。您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既然建設的是學校圖書館，第一要務還是安全實用，并且和周邊建筑交相呼應不是嗎。此前我大致參觀過貴校，發現建筑風格多數偏向北歐風。那么如果現在在一群北歐建筑里造一棟巴洛克式圖書館，想必會很不協調?！?/br>
“如果我執意呢?！?/br>
宋嘉年呼吸一滯，面上還保持著微笑，內心卻快要狂暴了。他現在多想揪住面前這人的衣領問他是不是早上出門沒吃藥！

“陸先生……”宋嘉年繼續勸說，只不過還沒等他說完，辦公室的大門就“砰”一聲被暴力轟開了。

“老陸！跟你說個事兒?！币魂囁渭文晔煜さ穆曊{風風火火溜進來，宋嘉年心里咯噔一聲，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了那一頭標志性的黃毛。

“年年！”

“文山哥?！彼渭文隉o奈地笑。今天真是出門沒看黃歷，怎么在這都能碰上褚文山。

“年年，你怎么在這。好久沒看到了你小子了，啊。叫你出來吃頓飯可是比請神還難，今天可把你逮著了?！瘪椅纳酱蟠筮诌忠黄ü勺谒渭文赀吷?，攬上人家脖子就開始自說自話。

宋嘉年瞄了眼陸紹元，尷尬笑笑，拿手肘戳了戳褚文山。

“哎呀，你別跟老陸客氣。我發小，大家都是哥們?！?/br>
宋嘉年要被褚文山打敗了，這位爺到底看沒看出來他是來談工作的啊。

“褚文山，你來干嘛?！标懡B元瞥了褚文山一眼，摸了根煙出來抽，氣氛倒是一下子放松了下來。

“嘿嘿，干嘛呢，還不把煙掐了，年年聞不得這味兒?！瘪椅纳胶敛豢蜌獾匕殃懡B元手上還沒進嘴的煙奪了過來擰滅。陸紹元一雙眉毛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宋嘉年看得那叫一個心驚膽戰。

“哎，你要不說我差點忘了。我個朋友，他剛從外國他老婆爹媽那把兒子接回來養，叫我給他找個靠譜的學校，我這不尋思著你們這好嗎就過來找你了。你看看該怎么著吧。錢不是問題?！?/br>
“把人帶過來我看看?！?/br>
“行，明天我叫他過來一趟?！?/br>
“明天我沒空?！?/br>
“靠，那您老什么時候有空啊?！?/br>
“后天下午，三點到三點十五，就十五分鐘?！?/br>
“行行行，您老大忙人?！?/br>
褚文山三句兩句話把他的事給搞定，宋嘉年真是羨慕死了。他費了那么多口舌，這個陸紹元跟個鐵桶似的，滴水不進。

褚文山又說：“老陸，你們事談完了沒。要是談完了，人我可帶走了?！?/br>
宋嘉年立馬瞪褚文山，誰知陸紹元說：“行了，你的意見我會好好考慮的，你們先拿出具體方案來吧?！?/br>
尼瑪，這不擺明了送客的意思嗎。不過至少人家說了會考慮，總比一句話否決了的好。

然后宋嘉年特別有挫敗感地跟褚文山走了。

褚文山開了車來，宋嘉年是真害怕坐那海盜船似的公交，褚文山要送他，他還真樂的。

“年年，你怎么跑老陸那去了?！?/br>
“他們學校蓋圖書館，找了我們老板，然后我們就接手了。今天先過來看看，沒想到就碰上文山哥你?！?/br>
褚文山笑道：“那可能是老天開眼了，我之前打爆了你手機也沒見著你人，現在倒好。今天可別推辭了，哥一定帶你出去好好搓一頓?！?/br>
“我都上你車了，你就是把我拉荒郊野外埋了我也跑不掉啊?！彼渭文暌残α?。

那一圈子人里面宋嘉年能這么放松和其說話的恐怕也就只有褚文山了，只是有時候褚文山熱情過頭，宋嘉年只能老老實實躲著。

“老陸剛才沒欺負你吧?！?/br>
“哪能啊，陸先生工作態度很好?！敝皇且狸懡B元是褚文山的熟人，他估計就不會這么愣頭青似地乖乖跑過來了。

“那就好，老陸這人你別看他表面上人模狗樣，正人君子的，其實心眼壞著呢。你哪能是他的對手?！?/br>
宋嘉年哭笑不得。

“陸先生看起來不是很喜歡我，你放心吧?！?/br>
“嘖，就他那面癱臉跟阿昱有的一拼，你能看出啥來。你這水靈模樣我哪放心，總之他一有什么不懷好意的舉動你就立馬call我，你文山哥就算在地球另一邊也能飛回來幫你把那小子給廢了?！?/br>
“是是，我知道了?！彼渭文臧察o地笑著，心里感覺暖暖的。褚文山這人愛恨分明，平常生活里對你好那就是真心想對你好。宋嘉年心也不是石頭做的，所以他和褚文山親近，還會在褚文山面前撒撒嬌什么的。

期間褚文山接了個電話，宋嘉年以為他是有什么事要忙，就叫他改天再吃飯也行。

“沒事兒，都是你浩然哥那些人，他們在莊子里開了房間，正好一起?！?/br>
“浩然哥回國了？”

“早回來了，還嚷嚷著他回來這么久怎么你面都沒見著?！?/br>
“我的錯，我的錯……”宋嘉年干笑幾聲。

褚文山說的莊子是西郊的一間私房菜館，以前他們那幾個經常去那吃飯。宋嘉年也挺喜歡那里廚師的手藝，尤其喜歡莊子里做的三杯雞。

從學校出來往西郊走不算近，好在不是早晚班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