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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驚又怕,還好沒有失去鎮定,飛快的解開安全帶,但是車門卻打不開了。 萬幸的是,車里備齊很多東西,就在車門下面,她放了一把破窗的安全錘。這幾天氣候寒冷,水面上結了厚厚的冰,車子沉的不夠快,在水涌進來的時候,佟夕敲碎了玻璃,爬出了車子,刺骨的冰水瞬即侵入了衣服和鞋襪,那種侵入骨髓般的寒冷,佟夕這輩子都忘不掉。驚恐之中,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岸的,除了頭發,全身濕透。 她站在泥濘的水邊,又冷又怕,渾身發抖,所有的東西都在車里,她手里只有一把破窗的錘子,還好,這把多功能安全錘下端有個應急手電筒。她哆哆嗦嗦打開手電,看見一片水塘,面積不是很大,但也不淺,車子只露出小半個車頂。 她心里一陣絕望,完了。此時唯一的出路,就是爬上山路碰運氣看有沒有人路過求救。 燈光照到山坡上,她更加絕望,這個山坡雖然不高,但坡度很陡,長著矮小纖細的灌木枯枝,根本承受不住重量。佟夕試了好多次,結果都是把枯枝掰斷,人掉下來。 雨還在下,周圍一片漆黑。山路上陷入死一樣的寂靜,見不到一個人,只有風中搖曳的樹影和雨聲。佟夕瑟瑟發抖,手掌和手指都被劃破,火燒火燎疼到入心。 她記不清自己努力了多少次,直到精疲力竭,渾身癱軟的坐到地上。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她幾乎快要凍僵,絕望的感覺令人窒息,可是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死在這里。 雨水落到臉上,漸漸的視線有些模糊,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凍得快要失去知覺,就在幾乎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她從山路的拐角看到有微弱的車燈。 佟夕無力的揮動著手電,希望這輛車能停下來。她不知道這車里的人會不會是壞人,可是她如果不求援,一定被凍死在這里。 車燈越來越近,她心懸到了嗓子眼里,終于聽見車子嘎吱一聲停下來的聲音,她松口氣,喊了聲救命,力氣太弱,聲音聽起來就像是□□。 頭頂上有道光打了過來,然后她聽見了一聲七七,很熟悉,仿佛聶修的聲音。她以為自己出現幻覺,抬頭看著上面,有個模糊的人影,看不清楚面容,很像是他??墒撬趺磿谶@兒? 聶修看見佟夕,懸著一路的心終于放下來,他轉身去車里拿救援繩索?!澳惆牙K子系在腰里,我拉你上來?!?/br> 燈光照著一套繩索垂到佟夕的面前,是消防專用的那種。聶修告訴她套到腰腿上系好扣子。佟夕手指都凍僵,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繩索套好?!跋衽蕩r那樣,你小心點,注意手肘和膝蓋?!?/br> 佟夕費盡最后一絲力氣爬了上去。聶修托住她手肘的那一瞬間,她身子一軟,就往地上滑去,聶修一把將她提出來,摟著她的腰,將她抱到汽車后座。 接觸到車里的暖氣,快被凍僵的佟夕反而詭異的昏厥之感,渾身癱軟,感覺靈魂都在出竅,她閉上眼睛喘口氣,低喃說:“如果我死了,” 話沒有說完,聽見耳邊一聲低吼,“你敢死一個試試?!?/br> 這一聲將她震的清醒了些許,睜開眼睛,聶修的面孔近在咫尺,頭發濕漉漉的,眼睛亮的可怕,她從沒見過如此驚慌失措的聶修,他從來都是溫文爾雅不動聲色的。 聶修飛快脫去她的衣服,手指碰到她的脖子和臉頰,是毫無生氣的刺骨的冰涼,把他激的猛一哆嗦。佟夕渾身發抖,意識開始模糊,僅存的一點清明,讓她知道觸碰自己的人是聶修。 她沒反抗,也沒有反抗的力氣,生死關頭,連羞恥的力氣都沒有了。任憑聶修將她身上濕漉漉的衣服全都剝下來。 聶修粗略的看過,她身上沒受傷,唯有兩只手血跡斑斑的很有很多傷口。因為江若菡是個醫生,他們家人都習慣性的在車上備有簡易的急救包。 聶修將佟夕裹在毯子里,處理她手上的傷口。佟夕已經處在昏迷的邊緣,在酒精接觸到傷口時,疼到眼前發黑,眼淚不可控的往外涌。 聶修低聲安慰:“別怕,一會兒就好了?!?/br> 整個夜晚,不論是救佟夕上來,還是處理傷口,他都保持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冷靜。沒人知道,他在佟夕電話打不通,車子失去信號的時候,心臟緊張到抽搐。她如果有事,他這輩子也就失去了彌補的機會,將會永遠都活在內疚中。 正文 27|暖(1) 安城縣新建的人民醫院, 住院部病房出于意料的干凈, 人也很少,房間里靜悄悄的,三個病號床,旁邊兩個位置都空著。護士來給佟夕測體溫的時候,她用俄語低聲呢喃了幾句, 可是聶修聽不清她說什么。 晨光漸漸亮起, 他一夜未眠, 守在佟夕床邊,每隔一段時間便忍不住去摸她的額頭, 觸手guntang。 恍恍惚惚中, 佟夕感覺到有人摸她的額頭,摸她的手腕, 她潛意識里還有種置身水中的驚懼之感, 不假思索的去抓住那只手,緊緊一握, 手上傷口刺激得她清醒過來。 睜開眼睛,看見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地方, 記憶像是斷了片,一時恍然迷茫不知所在, 但是看見聶修, 腦海中便立刻想起來那可怕的一幕。 “我聯系了救護車,一會兒就到?!币灰箾]睡,聶修聲音有點澀啞, “放心,你不會有事?!?/br> 前一刻還不耐煩的讓他不要再sao擾她,可是沒過多久,他就趕來救了她的命。醒來看見他,真是無法形容的尷尬。佟夕悄悄的把手挪開,沙啞著嗓子說了聲謝謝。高燒讓她渾身無力,嗓子火燒火燎的疼,不太想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聶修柔聲問:“你餓嗎?” 佟夕輕微的搖了下頭。沒有胃口也沒有心情,除了劫后余生的后怕,錯過可能抓住蔣文俊的懊惱,還有對那輛肇事逃逸汽車的憤怒,以及面對聶修的尷尬,各種情緒占滿了整個心扉。 冬日的清晨,陽光冷白,透過窗戶的光線,映照著聶修清俊而略顯憔悴的半邊面孔。 她和他相戀兩年,每次見到他都是干凈清爽,俊朗高潔的模樣,甚至他穿著運動衫,都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頭發凌亂的狼狽樣子,下巴上還有剛剛生出的胡渣。外衣上面還有泥濘,鞋子更不用說。無法想象有潔癖的他是怎么忍了這一夜。 如果昨晚沒有他及時趕到,她就會被凍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