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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晏臨只聽聞過白子洲的厲害,卻不曾親自領教過,盤算著在他東昭地盤,還是在高手如云的皇宮,只要算準慕白的弱點,給他身邊的婢女下毒,他還能不聽他差使?哪想得到只是慕白身邊的一個隨從武功便高到令人嘆為觀止。 武功高便罷了,心思也不容小覷。 一眾人等隨著慕白的步子移動身形,各個都盯著白伶手里的長劍。 “二殿下!四殿下手持血書,稱是阮及蓮手書,自述乃奉二殿下之命刺殺皇上!此時正帶兵攻打東直門!”不遠處有人急報,許是未看清晏臨被人挾持。 晏臨大驚失色。 烈焰乍然點亮夜空,馬蹄聲、吶喊聲破宮而入,禁衛軍一片慌亂,卻不知該去迎敵還是先救下晏臨。 在慕白懷里的白穆突然“哇”地一聲,嘔出一口血來。 “少主,你們先出宮,我帶人去找解藥!”白伶忙道。 皇宮大亂下,若不及早撤走,帶著白穆恐怕更難抽身。 慕白微微頷首,便已翻身離去。白伶手上的劍未放開,兩指放在嘴邊,吹響破空長鳴,沉沉夜幕下,立刻有不同的人影從四面竄出,往聲源處匯合。 白穆雖是疼痛蝕骨,意識卻還算清明,眼見著慕白帶她離宮,所經之處戰禍連綿,撕斗不斷。 “報!急報!商洛軍攻破郡城,一夜連取五城!” “報!急報!商洛軍攻破郡城,一夜連取五城!” “報!急報!商洛軍攻破郡城,一夜連取五城!” 不知哪里來的急報聲聲入耳,卻無人應答,很快融入戰亂聲中,再無聲響。 陣陣疼痛再次襲來,白穆無瑕多想,只被慕白護在大氅下,眼看著刺眼的火光和混亂的兵刃交接越來越遠,周圍的殺氣卻愈發凜冽。意識迷離中,她感覺到他們出了宮,甚至到了荒無人煙的郊外,殺氣卻仍舊不減,甚至屢次急急逼來。 她逼迫自己再睜眼,回首望去,二人身后竟不知何時跟了大批黑衣人,有持刀者,執劍者,還有拿弓者,對準二人便開始放箭。 慕白護著白穆的同時要躲開箭矢,速度放緩,便有一批人包抄而上。黑衣人顯然功力不弱,且配合極好,看準了慕白的弱點便是懷里的白穆,招招對著白穆來,慕白只余一只手對抗他們數十人,很快露出下風,帶著白穆只守不攻。 白穆鼻尖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想是慕白受了傷,心下著急,毒發的疼痛卻讓她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遭的空氣越來越冷,兵刃之聲仍舊不時傳來,那批人窮追不舍。許是天上開始飄雪,白穆眼前一片花白,刺骨的冷竟暫時麻痹了體內的疼痛,劇烈的顛簸也驟然停下,凜冽的殺氣卻絲毫未減。 形勢直轉急下。 誰都沒料到,這種時候居然還有人有精力來追殺白子洲的人。 白穆發現他們已經上了一處山頭,四面盡是瑩白的雪,天際雪花鵝毛般落下,慕白身上的血浸透衣裳,緊繃地沾在她臉上。二三十名黑衣人執劍將他們包圍,各個眼神陰鷙,仿佛盯著食物的禿鷹,下一刻便會洶涌襲來將他們分食。 是誰? 到底是誰? 若是哪位皇子要刺殺東昭皇帝,為何要找安樂扮作晏長寧三年之久才動手?她到底是受誰指使?晏彥剛滿十二,空有皇子之名,無權無勢,卻知悉上次宮亂欲帶她入宮,帶她入宮做什么?今日帶兵攻打皇城,哪里來的錢勢?皇宮大亂,皇子們正熱火朝天地爭著那把龍椅,誰有心思有人力這個時候來追殺他們? “報!急報!商洛軍攻破郡城,一夜連取五城!” 離宮前的那聲急報突然響在耳邊,同時映入眼簾的,是那日初到東昭時,船上遙遙一望的那個人。 是他。 一定是他。 引起東昭內亂,坐享晏臨晏宇相爭的漁翁之利,明面扶持最為寡勢的晏彥,實則趁亂發兵,拉攏白子洲不成,便誅之而后快! 三年已過,皇權已穩,商洛朝廷必定已在他鼓掌之間。如今的他,有這樣的能力,亦有這樣的手腕引得東昭大亂! 幾乎是在想到這點的同時,白穆蓄力一聲大斥:“本宮在此!誰敢胡來!” 用的是柳湄的聲音。 那些黑衣人大驚失色,略一分神,慕白便趁機縱身一躍,抱著白穆滾下山頭。 作者有話要說: 在我打算去碎覺的最后關頭,JJ恢復正常了貌似……下次更新在周四。 好了,碎覺去,姑娘們看文愉快,╭(╯3╰)╮ 57、真假妃嫁(二) ... 白穆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是被疼醒的。 全身上下每根神經,每個毛孔都在叫囂著疼痛,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爭先恐后地沖破血管,喉嚨里不受控制地發出嗚咽之聲,痛得想要翻滾想要嚎啕大哭想要有人一刀了結了她的性命。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隱約覺得被人背著,搖搖晃晃的一上一下,她想推開他,他卻一言不發地,只緊緊扣住她,她越推,鼻尖的血腥味就越濃。 這樣的血腥味突然讓她清醒了些,想到沖天的吶喊和溢滿殺氣的黑色人影,鵝毛般的雪花,快如閃電的招式,沾在臉頰上的血,一夜紅曲。 她將嗚咽吞入腹中,勉力睜眼,暗無天日的夜,漫山的雪白,勁疾的狂風,鋪天蓋地的暴雪,她看到自己的雙臂上覆滿了白雪,自己靠著的肩臂也是一樣,殷紅的血色從中透出。他們一直在前進,她卻沒有力氣去分析是朝哪個方向,這樣的大雪,這樣寒冷的天,她的身上除了毒發的疼痛,竟察覺不到絲毫冷意。 “慕……白……”她已經辯不出這是自己的聲音,嘶啞破碎地如同鋸木之聲。 背著她的人沒有回答。 “放下……我?!彼吡σе约旱拇?,不讓自己發出疼痛的嗚咽聲,口舌間馬上有溫熱的血氣入腹。 她雖然中毒,意識卻是清醒的。慕白沒有帶著她回都城,恐怕是身后仍有追兵。一夜紅曲,當初慕白急急趕回東昭皇宮便是因為這毒太過陰毒,毒發后三個時辰拿不到解藥,她這條命必去無疑。 且不說白伶是否順利拿到解藥,看這情形,天亮之前走出這座山與白伶匯合,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慕白仍舊沒有說話,繼續背著她前行,只是一股暖流順著她的手臂蔓延全身,舒緩了少許疼痛。 “慕白,我以族長的身份命令你,放下我!”白穆恢復了幾分力氣,在慕白背上掙扎。 慕白再次扣緊了她,半晌,才徐徐道:“阿穆,相信我?!?/br> 白穆眼窩一熱,哽聲道:“你受了很重的傷對不對?” 聽得出他的聲音在竭力壓制,但音尾仍舊有未能控制住的顫抖。慕白的身手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