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7
少君略有不耐。 “說賢妃娘娘在儀和宮中,似乎……未曾逃出……”陵安的聲音低到幾乎一吹即散。 從白穆的角度與距離,并看不真切商少君此刻的表情。天空不知何時飄來一片烏云,掩住了傾灑下來的月光,商少君的身影被火光拉得斜長,風很急,那影子卻一動不動,良久,他抬頭看了一眼柳軾召出的黑衣人,淡淡道:“一個不留?!?/br> 他轉身便走,不忘補充道:“上面那兩個,莫要漏了?!?/br> 白穆察覺到蓮玥的身子一顫,身子一輕,再一頓,便已經落在了商少君眼前。 “奴婢該死!奴婢已救出娘娘,特帶娘娘來見陛下!”蓮玥仍舊挾著白穆,力度不減反增。 白穆經歷這整整一夜,頭發凌亂,衣衫有被燒過的痕跡,臉上的妝也花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樣,若蓮玥不說“娘娘”,恐怕也沒人認得出這樣狼狽的女子,會是賢妃。 商少君上下打量著白穆,眼神在蓮玥扣著她的手腕處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笑容:“蓮玥如此忠心護住,真讓朕刮目相看?!?/br> 蓮玥一直垂首,沉聲道:“主子在,奴婢才在。奴婢日后定然只為主子著想,絕無二心!” “無二心,只怕會有三心,有四心?!鄙躺倬栽谛?,悠悠掃過蓮玥。 蓮玥扣著白穆手腕的手并未松開,另一只手從腰間拿出一只瓷瓶,揭開蓋子仰面喝下,隨后單手托瓶上舉,道:“奴婢服下的乃是‘春殤’?!?/br> 白穆側目。 春殤,她曾在書上見過。劇毒,一個月需得吃一次解藥,否則逢春日全身潰爛而死。 商少君一個眼神,陵安上前小心地拿過蓮玥手里的瓷瓶,嗅了嗅,點頭。商少君便笑道:“蓮玥在宮中多年,朕自然是放得下心的?!?/br> 說著他轉眸看向白穆,道:“湄兒,過來?!?/br> 蓮玥扣著白穆的手已經放開,白穆緩步過去,還未走出兩三步,便被人抱了滿懷,“阿穆辛苦了?!?/br> 商少君在她耳邊柔聲低語。 白穆垂著眼,低笑出聲,道:“謝皇上體恤?!?/br> 作者有話要說:又刷了好久JJ才更新上…… 姑娘們看我改了的文案,覺得腫么樣?之前的貌似太簡單…… 18、真假父子(六) 這個冬日似乎極為漫長。 連綿的雪再次在人們猝不及防的時候鋪滿皇城,一片素凈安寧。但總有那么些不在陽光下的角落,受不了雨露,承不了風雪。 天牢的光線極為暗淡,似乎一年四季都靠著微弱的燭光勉強維持,由于不通風,充溢了極為難聞的味道。 但是這樣惡劣的環境里,柳軾仍舊衣著得體,面容干凈,立在牢房中負手仰望幾人高的墻上細窄的縫隙,神情格外專注。 柳行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父親?!彼麊镜?。 柳軾回頭,神色不再如那夜起伏不定,瞇眼靜靜地看著柳行云,半晌,才道:“如此,你有什么好處?” 他千算萬算,算不到柳行云會背叛他。 這唯一的兒子,從小他都悉心教導,傾盡畢生所學地培養,自認從無半分虧待,柳家的勢力所及他也從不隱瞞,毫無保留地將一切交給他打理。 若不是柳行云突然倒戈,商少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這么快動得到他。 柳行云微微一笑,眉眼間與柳軾極為相似,“父親忘了母親是如何死去的吧?” 柳軾一怔。 “就算母親的死跟您沒有任何關系,那meimei如何死去的,您還記得吧?”柳行云仍舊笑,黑色的眸子里卻泛出冰冷。 柳軾在他第一問的時候嘴唇還動了動,想要解釋,那第二問,卻生生將他堵住一般,令他的面色漸漸蒼白。 柳行云嘴角噙著笑,只悠悠道:“行云所作所為自問無愧于天地,今日來見您,并非為了解釋,只是想提醒父親,牢中清苦,父親的罪又不是一日兩日可定得下來的,不妨趁此機會好生想想,從前所作所為是否值得。父親自行保重!” 語罷,沒再看柳軾,沉著地負手離開。 *** 那夜之后,無論后宮還是前朝,都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打擊地措手不及。柳丞相一夜之間收監入獄,一連三日,朝中官員紛紛諫言,請求皇帝細查此事,不可輕下定論。向來溫和親善的皇帝靜然聽之,只宣少年將軍柳行云入宮,當朝講述事情始末,大臣們紛紛緘默,再不敢多言。 而儀和宮大火,正待修繕,太后遭挾受驚,移居僻靜的西九聞風閣。賢妃娘娘事后重病,正好淑妃身體好轉,后宮事宜便暫交由她來處理。 西九宮的聞風閣,閣如其名,安靜地聽得見風起之聲。蓮玥替太后挽好發,正要上妝,卻被她阻住。 “總歸無人看見,罷了?!?/br> 說是“暫時移居”,明眼人都清楚,那夜太后身著夜行衣,妝容清淡,哪里是被人突然挾持的樣子?許是皇帝顧念母子情分,才有意給太后鋪了后路,說是被“挾持”。這“暫時”的移居,恐怕就是后半輩子了。 蓮玥本就不多話,太后這樣說,她便放下梳子,準備出門去拿早膳。 “玉茹呢?”太后問道。 蓮玥回頭俯身道:“隨柳將軍出宮了?!?/br> 太后了然笑道:“哀家所料不錯,女子多被‘情’字繞?!?/br> 蓮玥答完話,正要退下,太后又道:“你也到了出宮的年紀,找個良人嫁了吧?!?/br> “奴婢不敢?!鄙彨h忙跪下道。 太后瞥了她一眼,笑著拿起梳子,仔細地梳著鬢角,淡淡道:“你和玉茹都隨了哀家十年,良禽擇木而棲,不說在后宮,即便是宮外,這也是基本的生存法則,哀家并不怪你們。你既服下了劇毒,便好生為皇上辦事。說吧,皇上讓你過來,可是有什么話要傳給哀家?” 蓮玥跪在地上,略有躊躇,片刻,才道:“皇上說,娘娘想見的人,這輩子都休想再見到?!?/br> 太后的手微微一頓,嘴角的笑容慢慢拉大,眼底的苦澀也愈加濃烈。 “見不到他,偶爾見得到皇上也是好的?!碧缶従彽?。 蓮玥臉上難得露出意外的表情,太后繼續道:“哀家從入宮那日開始,便不曾預著有朝一日還能出去。哀家并不介意老死宮中?!?/br> “你跟了哀家十年都不了解哀家,也難怪皇上了?!碧笥质且荒嘈?,“說來哀家當年也不過是江南小鎮里落魄人家的女兒罷了,從不曾想過這紅磚綠瓦,金碧輝煌,榮光盛世會與哀家有半點關系,即便如今萬萬人之上,哀家也不過一介普通女子罷了?!?/br> 她不過心系丞相,甘愿全心助他,一腳便入了這深深后宮;她不過不甘任人排擠陷害,想要站穩腳跟保住性命,一腳便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