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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極為少見的,只一瞬間他就想起來了,當下失笑道:“筆架子?有,是有,瞧我這腦子,上回竟是忘了提醒夫人了。這樣好了,為了給夫人賠不是,回頭我給算便宜點兒?!?/br> 盡管只是一句空話,大伯娘聽了倒是挺受用的,當即就嚷嚷著要看筆架子。 掌柜的道:“筆架子有兩種,一種是擱在書案上掛毛筆用的,這種一般都是寫完了字,拿筆洗清洗干凈后,才掛上去的。既好看,又實用,就是略有些占地方。另一種就小巧多了,不過這是寫字中途擱筆用的,也有人圖方便直接擱在硯臺邊上,這是一種壞習慣,要是回頭在人前這么做,指不定怎么被人在背后說土包子呢?!?/br> 大伯娘心下一緊,當下細細看了過去。 的確是有兩種不同功用的筆架子,且就算是功用一樣,樣式也不盡相同,至于所用的木料更是多種多樣的。單說擱筆的筆架子,最簡易的也就是在一塊方形木頭上雕出了弧度再刷上一層漆,最繁復的卻是一套龍騰虎躍。 說真的,大伯娘一眼就相中了書局里唯一的一套龍騰虎躍:“這要幾多錢?” “這一套要四兩銀子,拆開單買的話,龍騰要三兩,虎躍要二兩?!闭乒竦臉泛呛堑牡?,“當然要是夫人買的話,算成本價,整套算三兩銀子,單買龍騰二兩虎躍一兩,不賺你錢!” 但凡略微有腦子的人,就知曉掌柜、小二這種人口中的成本價就是個客套話,畢竟筆架子這玩意兒,就算用料再好做工再精細,可這種小地方能出多好的東西?巴掌大的一個玩意兒,賣一兩還叫成本價? 可惜,大伯娘完全沒領悟到真相,只覺得太劃算了,當下拍板道:“那我就要虎躍!對了,再來那個掛筆的架子,要這個紅漆的!” “要不要再來張書案?這可是我去府城進的貨,跟府學的書案一模一樣。人家府城里的秀才啊舉人啊,用的都是這一種,瞧這做工這用料,還格外的穩當,練起字來事半功倍。對了,還有竹制筆簾?就是這個,全都是用上好的青竹做的,上頭還染了四君子。筆簾就是用來將毛筆卷起來便于攜帶的,若是沒有這個,毛筆用得可費了?!?/br> 肥羊都上門了,不宰一筆哪兒成?掌柜的格外熱心的推薦著自家的東西,一樣一樣的介紹過去。 大伯娘一一看過來,既是心動又有些擔心錢帶的不夠多,又忍不住抱怨起了周家阿奶,明明家里有那么多錢,又只有三山子這么唯一的一個讀書人,不說傾盡全力供著,好賴也該多給些錢。 見她這般猶豫,掌柜的轉了轉心思,笑道:“可是擔心錢不湊手?夫人先同我說說大致準備了多少錢?要是差的不多,我索性給夫人算便宜點兒。就算差了略多,我幫夫人配一配,保準讓您滿意?!?/br> “我這不是原想著就買個筆架子嗎?想著該是費不了多少錢,就帶了七兩銀子?!?/br> 掌柜的大笑道:“無妨無妨,讓我算算看……原該是要八兩二錢銀子的,算便宜些,就七兩銀子賣予夫人了!” “好!” ☆、71|52.1 于是繼二房之后,大房也將所有的錢花了個一干二凈。 書局掌柜的還算靠譜,去街口喚了幾個閑漢幫著將東西,主要是書案,搬到了鎮口,還幫著雇了一架牛車,付了錢后,目送“肥羊”離開。 坐在牛車上,大伯娘被撲面的冷風一吹,先前熱騰騰的心忽的就冷了下來。 這事兒瞞不住了。 不是說先前隱瞞的手段有多么的高深,而是周家人多事忙,極少有人會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當然,事實上二房那頭已經起疑了,只是他們不知曉該如何是好,畢竟那錢是大房自個兒的,他們想咋花跟二房沒有任何關系,更重要的是,大伯娘這事兒跟先前被休棄的李氏有著本質的不同,人家既不是貪圖享受,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而是將錢都用在了周三山身上。雖說這對大房其他人來說極為不公平,卻沒旁人插嘴的份兒。 也正因為如此,大伯娘得以隱瞞至今。 結果,今個兒一時沖動買下了這么多的東西,尤其那張死沉死沉的大桌案,等于就是明著告訴大家,她花了錢。 然后呢? 問一聲買了啥,花了多少錢,再往下不就是你還剩多少了嗎?二房三房是不會多事的,周家阿奶更是懶得理會這等子小事兒,可大房呢?兒子兒媳倒是好應付,她男人呢? 大伯娘后知后覺的害怕了起來。 再怕也沒用,東西已經買了,退回去是不可能的,更別說她買的也不止這些。如今,唯一的法子也就是咬定她將所有的銀子都花在了三山身上,將給周大囡和自個兒娘家各二兩銀子的事情死死的捂住,光憑她給三山子買東西治不了她啥罪,要是給她男人知曉她還拿自家的錢給了閨女和娘家…… 那才叫要命了??! 坐在牛車上,大伯娘不停的安慰著自己,給兒子買東西嘛,周家的錢花在周家人身上怎么了?況且,她買的都是極為有用的東西,像之前的筆墨紙硯、書奩、書籍、長衫,還有今個兒買的筆架子、筆簾和桌案,哪一樣不是好東西?更別說掌柜的還給她便宜了那么多,合算的,太合算了! 這么想著,大伯娘倒是慢慢鎮定了。只是等牛車慢慢駛進村里,沿著村中小道往周家去時,大伯娘冷不丁的就在閑嘮嗑的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周大囡。 周大囡的眼睛跟啐了毒一般,惡狠狠的瞪了過來,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 大伯娘心跳得很快,趕緊拿手捂著胸口,仿佛這樣就能平靜下來一般。幸而牛車行進的不算慢,片刻后,就離人群越來越遠,她也終于能將頭抬起來,長出了一口氣。 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她到底在怕甚么?花的是周家的錢,跟早已出嫁的周大囡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她有啥好心虛的?再一想,大不了接下來的日子,她都老老實實待在家里干活,一步都不出門不就成了?左右周家阿奶如今也不用出攤了,諒她周大囡也不敢上門找茬! 待到了家門口時,大伯娘徹底說服了自己,下了牛車昂首闊步的走進院子,高聲喚人來幫忙抬桌子。 因著大伯娘出門早,且在鎮上也沒耽擱時間,這會兒才不過晌午剛過。周家阿奶早先就跑去山坳坳那面的地頭上跟佃農說事兒了,三山子去了孟秀才家尚未歸來,這會兒家里只有周蕓蕓、三囡,以及二伯娘和兩位堂嫂。 聽到大伯娘的喚聲,一群人就從堂屋里出來了,見狀趕忙過來抬桌子搬東西。 “幫我一道兒搬去三山子那屋,對,都搬過去,這些都是他的?!贝蟛锏共恢劣诋斔κ终乒?,事實上她對這些買來的東西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