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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問題想向你請教?!?/br>陳輕絮忙斂衽道“不敢”。顧昀心不在焉地虛扶了她一下:“他們那邊有沒有什么特殊的巫術……用得到嬰兒的?”陳輕絮陡然一驚。顧昀立刻抓住了她這一瞬間外露的驚愕:“怎么?”陳輕絮沉默良久,在原地不安地踱了兩步,繼而深深地嘆了口氣:“大帥……聽說過烏爾骨嗎?”☆、第70章邪神顧昀皺眉仔細回憶了片刻:“耳熟,聽說過……好像是北邊的一個什么神?”“是十八部落供奉的四大邪神之首?!标愝p絮娓娓道,“傳說他有四足四臂雙首雙心,司管風災和大饑荒,烏爾骨生性貪婪,降臨時天地變色,一切生靈都會被其吞噬,是北蠻之地最讓人恐懼的一位神?!?/br>顧昀“唔”了一聲,有點不明所以。“我深入草原半年,但至今對十八部落的巫毒之術也只能說是淺嘗輒止,其精深與源遠我等外族無從想象——很多巫毒之術與他們古怪的邪神傳說有關,最歹毒的一個就是‘烏爾骨’?!标愝p絮微微頓了一下,“‘四足四臂雙首雙心’,從字面看,侯爺聽著覺得像什么?”顧昀遲疑道:“聽著像把兩個人黏在了一起?!?/br>陳輕絮:“不錯,邪神烏爾骨一出生就吞噬了他的兄弟,從此獲得了雙倍的神力。在十八部落中有一種古老的巫術,將血脈相連的兩兄弟在剛出生沒多久的時候合而為一,培養出來的怪……人,能獲得邪神的力量,也叫‘烏爾骨’?!?/br>顧昀聽了,沉默了一會,輕輕地按了一下自己的肋下,雖然有鋼板護持,但不知為什么,他還是覺得肋下針扎似的疼。陳輕絮忙道:“侯爺,你的傷……”“沒事,”顧昀擺擺手,他微微舔了一下嘴唇,放緩了語調問道,“陳姑娘,我有些沒聽明白,什么叫做‘把兩個人合而為一’?”陳輕絮有些猶豫。“不要緊,”顧昀道,“你盡管說?!?/br>“我也是道聽途說,恐怕并不準確,”陳輕絮壓低聲音道,“就是把周歲以內的一雙幼兒放在一個密封的地方,光、水、吃食……一概不給,兩個中的一個會先被悶死,將死嬰取出來,用秘法煉制?!?/br>顧昀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身上藥效過去,耳朵又不中用了,艱難地問道:“……什么?”“煉制?!标愝p絮微微咬了一下字,“然后配合蠻族巫女的秘藥做引,給他活下來的兄弟一點一點服下?!?/br>顧昀失聲道:“那孩子還能活嗎?”“大帥太小看十八部千年的巫毒之術了,”陳輕絮嘆道,“已經失傳的巫毒術中,連將死人制成能跑會動的活僵的記載都有,何況是拿活人煉器。他們認為這樣煉制出來的人……或者叫‘烏爾骨’,從小或力大無窮,或聰慧異于常人,都是因為‘他’其實是兩個人,四足雙首,能請來邪神之力?!?/br>顧昀猶疑道:“恕我孤陋寡聞,對這種……東西沒什么見解,陳姑娘,我覺得這聽來像不開化的愚民中流傳的無稽之談?!?/br>陳輕絮道:“用我們固有的見聞理解,侯爺可將烏爾骨視為一種破壞神智的劇毒,有些瘋子比起常人來確實力大無窮,想事情的角度也時常與常人不同,沒有完全失去神智的時候,顯得聰慧異常也并不新鮮?!?/br>顧昀:“……還有不能用我們固有見聞理解的事?!?/br>陳輕絮道:“大帥,不瞞你說,我潛入十八部落中尋訪巫毒之術,不光是為了你的耳目,也是為了追溯過烏爾骨,但是蠻人相關的記載非常少,只有一條關于一個古代蠻族大將的傳聞,那個人名字就叫做‘烏爾骨’,此人殘忍嗜殺,但百戰百勝,一手奠定了十八部落如今統一的局面,活了三十二歲,終身未婚,原因是‘非生非死,非男非女’?!?/br>顧昀聽得直起雞皮疙瘩。陳輕絮:“我查過此人生卒與出身,得知其母所生為一對龍鳳胎,但之后沒有任何關于女孩的記載,也沒有說她死了……這有兩種解釋,或是家族敗落后女孩走失了,或是……”這對龍鳳胎被煉成了烏爾骨,死了的與活著的合而為一,男的和女的長在了一起,是以“非生非死,非男非女”。顧昀按在肋下的手緊了緊,陳輕絮緊張地問道:“侯爺,是不是鋼板松了?”顧昀彎下腰,半晌才抽了一口氣,低聲道:“為什么會有人做這種事?”陳輕絮扶著他到一邊坐下:“一般是國破家亡、滿門不保的時候才會下這種狠手,用血脈為祭,供奉給邪神復仇,所有叫烏爾骨的人出世時,都會引起腥風血雨的動蕩?!?/br>顧昀:“你方才說那像一種傷害人神智的劇毒,這部分說清楚一點?!?/br>陳輕絮道:“烏爾骨會瘋,剛開始是噩夢纏身,久而久之,人會變得敏感多疑,倘若不加控制,還會漸漸產生幻覺,最后……”“所以……”顧昀才說了兩個字,聲音便啞得像是裂開了,他不得不用力清了清嗓子,才得以將這句話繼續下去,“所以你給他開了安神散?!?/br>陳輕絮:“……”她當然知道顧昀指的是誰,無言以對,只好默認。顧昀微微閉了閉眼——想起來,長庚其實不止一次漫不經心地跟他提起過,肝火旺容易睡不好覺之類的話,他卻根本沒往心里去過,只當這孩子跟著陳家人學醫學魔障了,一天到晚把自己弄得跟小老頭一樣滿嘴養生之道,卻原來……有那么多苦衷。顧昀:“長庚到什么程度了?”陳輕絮一時沒吭聲。顧昀:“你說,不管怎么樣我都接受得了,只要我活著一天,他是瘋是傻我都管到底?!?/br>陳輕絮道:“殿下……殿下意志堅定,心境平和,多年來身上的烏爾骨并沒有怎么發作過,他自己心里有數,比常人還多幾分克制,只是前一陣子……唔……我已經用針壓制住了,侯爺不必的擔心?!?/br>她說得雖然含糊,但顧昀卻聽出來了——一直心境平和,沒怎么發作過,除了前一陣。“是因為我?!彼H坏叵氲?,近乎詐尸似地站起來,一時踉蹌了一下,臉色像是剛被人捅了一刀。隨后他讓過陳輕絮想來攙扶的手,失魂落魄地走了,僵硬的鋼板撐著他,讓他看起來像個紫流金快燒干的鐵傀儡。陳輕絮在原地駐足片刻,素白的臉上是十分的凝重,她不由自主地往京城的方向回望了一眼——前幾日放出的木鳥應該已經抵京了,只是……她信中寫的決定真的對嗎?京城的天陰沉沉的,木鳥飛過時,小小的身影完全融入了壓人的黑云里,幾乎是隱形的。張奉函從一輛馬車上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