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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的大街,放肆地笑著。他們看著肅峰被最信任的隊友一刀捅進身體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們看著麒麟在肅峰倒下的身體旁失聲痛哭,看著肅峰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大聲喊著——永遠不要屈服。他們看著,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被火光和血色吞噬,無聲沉默。一片死寂。這就更襯得那影像里透出的絕望那么鮮活而生動。忽然,一聲悲戚的慟哭聲從人群中傳來,有人跌坐在觀景臺的欄桿旁,絕望而憤恨,“弟弟,那是我弟弟啊……”她看著影像里的某張臉,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世界仿佛轟然崩塌。旁邊有人想扶她起來,聽到她的話,伸出去的手都不由怔住。當逝去了十數年的親人,再次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們的生命里,何等殘酷。饒是唐川也沒有想到,這里竟然會有當年肅峰小隊成員的親屬。他聽著那哭聲,心就像是被一只干枯的骨爪緊緊攥著,透不過氣。多么痛苦啊,多么讓人感到無助。他的目光掃過岸邊攢動的人群,恍惚間,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都還像記憶中那樣年輕,父親的肩上扛著兒子,兒子的小手牽著mama,他們抬頭看著滿天的星光和燈影,看,他們多么幸福啊。“咳、咳……”唐川痛苦地捂住心口,慢慢地蹲在甲板上。視線越來越模糊,他再看不到熟悉的身影,但是那痛哭聲依舊清晰,直達心底。心底的力量在呼喚著他——站起來啊,唐川。他緊咬著唇,鐵銹味頓時充斥口腔,“走!馬上離開這里!”是啊,逝去的人已經逝去了,但是他還活著。為了不再聽到這樣的哭聲,他也要繼續走下去。另一邊,狄恩的心緒在短短幾分鐘內已經翻江倒海般變幻無數次。事情越來越朝著對他不利的方向發展,現在該怎么辦?從不猶豫的狄恩猶豫了,但也僅僅只是幾分鐘而已。他轉眼又推翻了剛才下達的命令,再次發出了新的指示——斷流計劃繼續進行,不惜一切代價殺死唐川。唐川必須死。即然已經走到這個地步,就再沒有回頭路可言了。“砰——!”大門在身后被重重推開,一群不速之客裹挾著冬夜的寒風,闖了進來。那軍靴踏地,每一步,都沉重地仿佛踩在在場眾人的心上。是賀蘭,和他的王牌警衛連。這個軍部有史以來最被看重的一位將星,甫一出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于門口的保安和大家各自帶來的保鏢們,都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將軍、將軍!請止步!”“無關人員不得入內,少將!”……然而賀蘭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兩側警衛員齊刷刷踏出一步,肩上的槍已然上膛。戚副官滿含威懾的目光掃過一周,朗聲道:“奉暮宮、軍事法庭、軍部聯合命令,在此抓捕帝國要犯,請大家不要輕舉妄動,窩藏包庇或意欲阻礙者,同罪!”所有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議論聲四起,反應激烈。一位約莫五十歲的貴族先生當即出聲,“什么帝國要犯,這里是雙星峰會,請你們立刻退出去!”“對,就算是抓不帝國要犯,也要按規章制度來辦事!”天可憐見,今天來參加雙星峰會的大家,都已經被一連串的變故給逼得快暴走了。從一開始的軍方巡防,再到臨檢,然后羅曼攪局,剛才又出來一個真理之眼!就算、就算剛才他們看到的有關圣蘇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可那都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賀蘭也無權對他們做什么??!然而此時此刻,賀蘭已經從腰間的槍托里抽出了他的銀色手槍,槍口平舉,微微下沉。從他進來到現在,他沒有說過一個字。因為不需要。扣下扳機,砰!叛國者,死。出賣同胞者,死。血花綻放在狄恩身后,他猛然轉身,看著那個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緊緊攥住了拳。而后他回頭,目光與賀蘭相撞——沉默,激蕩。第231章雙星峰會(七)尸體從樓梯上滾下,咚、咚、咚,逐漸僵硬的四肢撞擊在木質的地板上,仿佛沉悶的鼓點。狄恩下意識地往旁邊閃躲,尸體便從他身邊滾過,繼續滾了大約兩三米后,四仰八叉地平攤在地上,露出那張滿含驚懼的扭曲的臉。“切爾貝利!”立刻就有人認出了他,這是太空局的人!太空局負責整個奧斯帝國的除軍用飛船外的船只調度工作,以及對太空航道的管轄,算是奧斯帝國大大小小部門里相當重要的一個部門,而切爾貝利,雖然不是最頂層的那幾個人之一,但能在這里被認出來,職位也不低了。可這樣一個人,賀蘭說殺就殺。而且是當著整個帝國政界的面,一言不合直接拔槍!剎那間,整個會場進入一級警戒狀態,保鏢們從各個角落里涌出,將各自的主人護在身后。雙星酒店本身的安保人員則幾乎是跟著賀蘭后腳趕到,不出半分鐘就把會場四周護得滴水不漏,千防萬防,就防著這一刻呢!可是偏偏殺人的是賀蘭!此時不少人額頭上已經留下了汗水,緊急趕來的酒店經理看到這一幕,更是差點給他們跪下。此時此刻,他甚至根本不敢站出來打什么圓場,別不小心把自己給圓死了!“狂妄、太狂妄了?!币粋€鬢角斑白戴著無框眼鏡的男人忽而在人群中感嘆著,那話語里有些顫抖,顯然被氣得不清,手杖重重杵在地上,“就算是賀敬山在這里,也不敢如此狂妄!”對于這里的大部分人來說,這件事的關鍵不在于賀蘭殺了誰,這個人是不是罪有應得,而在于賀蘭如此行徑,掃了所有人的面子。這對于他們來說,就是一樁奇恥大辱!男人叫傅迎雪,議政廳廳長,近幾年雖然有隱退的趨勢,可依舊不可小覷。所以,為什么扳倒狄恩這件事那么困難?難道需要那么多人齊心協力經營數年,卻還在苦苦掙扎?因為正如賀蘭此刻所面對的一樣,狄恩他代表的不僅僅是他自己,在很多時候,只要他輕輕往后一站,就能輕而易舉地站到許許多多人的共同利益中去。但是賀蘭堅信這樣的法——殺人,就得償命。黑即是黑,白即是白,如果黑白混淆,那么就以他自身為軸心,重新劃出界限來。“傅廳長,剛才看見圣蘇里真相的時候,你不怒?,F在看到真兇伏法,你卻怒不可遏,你的憤怒,看起來毫無道理?!辟R蘭的語氣冷峻、鎮靜,仿佛對他的行徑沒有絲毫懺悔。“你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殺人,卻反過來指責我毫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