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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里的事情,還是一知半解,也就是說——當年我爸媽上報的內容,被半路攔截了。他們是搞情報的,對于這種事情有著異于常人的警惕,所以當年才會匆忙帶我離開,怕我因此受到牽連?!?/br>唐川越說,臉色就越沉,“把情報攔截下來的人,多半就是殺我爸媽的人。正如你所說,這個人職位一定不低,否則不可能把這件事掩蓋得滴水不漏?!?/br>“這也是一直以來困擾我們的問題,林玄對我們,表現得毫無信任?!痹掍h一轉,賀蘭又蹙眉道:“然而當年整個軍部只有肅峰這一只小隊參與了圣蘇里事件,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痕跡留下?!?/br>“現在有了?!碧拼ǖ捻虚W過一絲冷光,“只要查出我爸媽的上峰是誰,那一條情報鏈上,一定有叛徒的存在。有極大的可能,這個叛徒,現在還坐在軍部大樓里?!?/br>“先不要聲張,這件事得從長計議?!?/br>叛徒的事情,無疑給肅峰校隊的未來蒙上了一層陰影。然而時光仍然在無情流逝,8月14日,公投剩下最后一天,到今晚午夜十二點整,投票通道就會關閉,改變歷史的一刻即將到來。秦正如今在議會里已經舉步維艱,原本支持他的人幾乎倒戈了一半,而還剩下的那些人,也岌岌可危。議會的叛徒,貴族的恥辱,這樣的詞每每被套用在他身上,議長的威嚴遭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挑戰。秦正這時才看清,很多原來站在他身邊的,他以為的志同道合的人,也只不過是在維持自己基本利益的前提下,對普通人施予一些微薄的尊重而已。秦正為此雷霆震怒,用他剛從唐川那兒學來的話,叫——老子那么多年的真心都他媽喂狗了。老議長卻又慢悠悠地在棋盤上教他一個道理——人總要先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去幫助別人。有自私、有貪欲,這才是許許多多人的本性,本來也沒什么好置喙的,只是關鍵在于——有些人待在了不適合他的位置上。秦正的脾氣又被說沒了,于是他每天都風雨無阻地去雙棱大廈鬧一肚子火氣,又回家被說教一頓消氣。不可退,不可退,退一步沒有海闊天空,進一步卻可以打得你連你mama都不認識。晚上七點,還在觀望著、猶豫著的,仿佛已經聽到了催促的鐘聲。華京北區的一家小酒館里,很多下了班的人都沒有回家,聚在一起大口地喝著啤酒。酒館老板坐在吧臺后面的高腳椅上嗑著瓜子,整個酒館熱鬧至極,但是這熱鬧又跟平時不太一樣。酒館中央那塊顯示屏上,平時播放球賽的地方,此刻在實時更新著公投情況。一些好事的、熱血的、激進的,自己搭了個演播室,就開始講解現在的票數。“就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我們的票數就實現了一次反超,現在是49比51,咬得很緊,我覺得我們完全有希望在十二點的時候再度反超過去!”“現在的投票數已經超過總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一了!百分之八十一!比隔壁國總統大選的投票率都高!這證明了什么?證明這件事情勢在必行!”“但是剩下的百分之十九呢?你們為什么不投票,你們還在等什么?!”……“媽的?!币粋€穿著白襯衫上班族扯了扯領帶,把眼鏡一摘,在上司面前恭維討好的笑臉頓時變得橫氣十足,拿過啤酒杯先灌個幾口,“百分之五十一的票數都他媽是在放屁!我周圍幾乎所有朋友和親戚全投了‘開’的選項,哪里來的百分之五十一?!”旁邊立馬有人反駁,“怎么沒有?我聽說有個公司,老板親自下要求,幾千個人,全部投否決票!你親戚朋友才幾個人???”“你怎么知道?不是什么小道消息吧?是的話也太混帳了……”那人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老子今天剛因為這個被開了,你說是不是真的?我老板還是什么商業代表呢,一個人頂十票!”“艸,哥敬你是條漢子,來來來,喝酒!”“干!”干了這杯華京啤,來世依舊做好漢。“啊啊啊啊反超了!反超了兄弟們!”講解一聲喊,實力破音,不知道的還以為足球隊今天終于踢進了一個球。酒館里頓時歡呼聲一片,酒杯碰撞聲此起彼伏。但是很快,好景不長,票數膠著的情況下,被反超也是分分鐘的事情。“我的上帝他們那邊怎么還有那么多人沒投票?這么多票數究竟哪兒來的?!”此時時針轉動,指向八點。娜塔莎在寢宮外的走廊里來回地走著,紅色的高跟鞋在冷硬的石磚上踏出噠噠的回響,就像她此刻的心,一點都平靜不下來。怎么辦?該做什么選擇?到底哪條路才是正確的?人在思考的時候,時間往往過得很快。暮宮里古老的鐘聲敲響,娜塔莎愕然回首,夜幕下那頭金發隨風飄動——已經九點了。鐘聲好像敲打著她的心臟,回首時她瞥見外面矗立著的先祖雕像,愣怔了幾秒。那是提出全民法庭這條鐵律的那一位。忽然她就下定了決心,銀牙緊咬,提起裙擺就往外面沖。“父皇!”迦西剛剛處理完政務,正從書房回寢室,聞言笑著向她招手,“娜塔莎,什么事那么急?”娜塔莎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父皇,今晚就是公投截止的日子了,我可以問一問您,您投了什么票嗎?”“這很重要嗎?”迦西反問。娜塔莎重重地點頭,“這對我很重要?!?/br>“我棄權?!卞任魑⑽⒁恍?,“我親愛的小娜塔莎,你也想投票嗎?”“我想投這個票,父皇?!蹦人f著,語氣越發堅定起來,“我想召開全民法庭,這是我身為王儲,深思熟慮之后才下的判斷?!?/br>夜風微涼,老皇帝的眸光深邃莫名。尚且年幼的皇儲握緊了抓著裙擺的手,脊背繃直,但已然有了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架勢。半晌,老皇帝終于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去吧,你長大了,娜塔莎。以后就不必什么事都來跟我報備了,你也要學著獨當一面,知道嗎?”不出半個小時,票數再度反超。小酒館里已經組起了啦啦隊,麥霸唱起來,那鬼哭狼嚎似的歡呼聲,好像要掀翻屋頂、刺破夜空。“反超了反超了!奇跡就在前方!”“嗷嗷嗷嗷嗷我全身的細胞都興奮起來了!”……唐川也在華京的繁華街市里。跟謝寧背對背坐在街心花園的兩排靠背長椅上,像是偶然遇見的陌生人。“賀蘭呢?他怎么不陪你一起?”謝寧問著,相處久了,他們時常也能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