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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第自居。況且陳老爺年輕時候也的確是當朝解元,還是很有幾分本事的。 陳若秋嫁給沈萬,也是存了陳家和沈家聯姻的意思,當然當初也是沈萬自己挑中了陳若秋。陳老爺雖然不是護短之人,卻十分注重家族名聲,尤其是那股故作清高的派頭幾乎和陳若秋如出一轍。因此陳若秋被休或是得了善妒的名聲,陳老爺心里肯定是不爽利的。陳家和沈家,注定有一場扯不清楚的官司了。 沈妙從驚蟄嘴里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正在燈下看書。驚蟄道:“眼下三夫人已經回娘家了,此事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若是他們查出來那些流言是姑娘放的……又會如何?” 那些市井之中的流言,不是常在青放的,也不是沈萬放的,更不是沈老夫人放的,而是沈妙放的。 沈妙和三房相處了一輩子,知道陳若秋雖然自命清高,又深愛沈萬,可惜也不是個腦子蠢得。剛剛發現沈萬和常在青的jian情必然會氣憤難平,沖動做事,可是后面轉念一想,想清楚了,在沈萬面前做些委屈之態,沈萬對陳若秋也不是全然不念舊情,總會軟下一兩分。到時候常在青進了門,陳若秋和常在青鹿死誰手尚未可知,總歸陳若秋不會這么輕易的敗。 倒不如放些流言出去,陳若秋心中更加憤怒,與沈萬的關系火上澆油,這樣才會達到不可修復的地步,女人的報復心十分可怕,挑起事端來才會更有趣。這不,陳若秋果真被逼急了,才會回娘家。 走出這一步,想要再回頭,就很難了。雙方心里都會有裂痕,破鏡重圓,那是戲本子里才有的故事。沈妙覺得,前生她在后宮許多看不清楚的事情,如今換了一個角度,以局外人的身份來看,倒是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將別人玩弄在股掌之中,即便那是仇人,她的心情也并未有多好,或許是因為她也會想到,當初楣夫人看她的時候,是不是就如同現今她看陳若秋的眼光。 “放心吧?!鳖D了一會兒她才道:“沒那么容易被查出來的?!彼龑⒋耸陆唤o灃仙當鋪去做的,既是收了銀子,季羽書就一定會給她打點好。灃仙當鋪在定京城做了這么久的生意,不會連這點事都不明白。 驚蟄便不說話了,瞧見外頭的窗戶沒關,就要起身關掉,一邊去一邊還道:“谷雨怎么成日都忘了關窗,這天寒地凍的,冷風進來,若是姑娘身子受寒怎么辦?” “等等?!鄙蛎罱凶∷?,看了那窗戶一眼,道:“先通通氣,屋里悶得很,等會兒我自己關?!?/br> 驚蟄見沈妙堅決的模樣,雖然心中有些狐疑,這屋子如此敞亮究竟是哪里悶了,卻還是什么話都沒說。又替沈妙煎了油燈的燈芯,道:“姑娘也早些休息?!?/br> 驚蟄退了出去。 沈妙瞧著那微微晃動的燭火,就要端起來走到塌邊去,剛走到一半,那燭火卻像是被什么彈了下,猛地晃動了一番。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帶著許久不見的戲謔慵懶,道:“不是特意給我留著門,怎么就要睡了?” 沈妙回頭,青年撐在窗臺上,一手支著下巴,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漫不經心看過來,慵懶又迷人,即使是昏暗的夜色也無法讓人忽視他本身的光芒。他見沈妙微怔,身形一閃,便進了屋內,自然奪過沈妙手里的油燈,走到小幾前坐下。 動作行云流水的仿佛是進自家屋子。 “你回來了?”沈妙問。 “嘖,”謝景行盯著她,似笑非笑道:“怎么,想我了?” 沈妙倒是習慣了他輕佻又曖昧的言語,干脆不再理會他。自己也走到小幾前坐下,謝景行挑眉道:“陳若秋的事,你做的不錯嘛?!?/br> 沈妙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敝x景行的眼線遍布定京城,更何況灃仙當鋪季羽書本來就和謝景行有些關系。沈妙這頭讓季羽書出去散布流言,只怕那頭季羽書就告訴了謝景行,沈妙如今也不在意了。 “難怪當初常在青來定京,你是這么個態度?!敝x景行卻是自言自語,又看了一眼沈妙,語氣說不清是欣賞還是喟嘆,半真半假道:“真是心狠手辣?!?/br> 沈妙不置可否。謝景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也不知從哪里變了一個匣子出來,丟到沈妙懷里。 沈妙險些被那匣子砸到,只覺得不大的一個匣子沉甸甸的,下意識接住一看,便見匣子外殼上還雕著一只大老虎?;㈩^活靈活現的,倒是有幾分憨態可掬,然而張牙舞爪的模樣又十分兇悍。想到謝景行養的那只叫做“嬌嬌”的白虎,沈妙忍住心中一口氣,將匣子打開。 甫一打開,差點被匣子里五光十色的東西晃花了眼。便見那沉甸甸的一匣子,俱是些做工精巧的華貴首飾。莫說是這滿滿一匣子,便是單獨的拿出一個來也是價值不菲。好端端的,謝景行送她首飾做什么?沈妙便看著他搖頭道:“我不需要首飾?!?/br> 謝景行道:“這些都是價值難求的。你好歹也是個姑娘家,買些首飾怎么了?” 沈妙想了想,問:“或許灃仙當鋪可以當?!?/br> 謝景行被她噎了一噎,蹙起眉頭問:“你很缺銀子?” “銀子多總歸是好事,許多打點門路都要銀子,日子久了,難免也緊巴巴的?!鄙蛎钐谷坏?。如今面對謝景行,不如從前一般警惕,便說的十分煙火氣了。反正謝景行手眼通天,有些事情不告訴他他也能自己查到,何必藏著掖著這般麻煩。 謝景行聞言,卻是從袖中摸出一方圓圓的玉牌模樣的東西,道:“這是金玉錢莊的行令,拿著這個,取多少銀子都行?!彼S手將玉牌扔給沈妙,有些不悅道:“別整日沒什么眼光?!?/br> 沈妙:“……”她好歹前生也是做過皇后的人,金銀寶物見了不少,便是少年期間被二房三房養成了些庸俗的品味,后來在宮中,在秦國,到底也算見識不淺,如今卻被寫幾個星說“沒什么眼光”,倒是真正的有些憋屈了。不過……她拾起玉牌,玉牌不知是用什么玉料做的,晶瑩剔透,摸起來又冰涼入骨。沈妙知曉謝景行說話必然不會說謊,這玉牌果真是能在金玉錢莊提銀票的,只是金玉錢莊是明齊最大的錢莊,便是皇家有時候都會在其中往來。謝景行如今是大涼的人,竟然來這種東西都能弄到,未免太過深沉。 沈妙將玉牌還給謝景行,道:“無功不受祿?!?/br> 謝景行饒有興致的盯著她,道:“還真有骨氣?!彼c頭示意沈妙看那匣子,道:“這可不是普通的首飾,你再看?!?/br> 沈妙有些狐疑,隨手拿起一個翡翠雙環,那翡翠水頭極好,便是放在珠寶鋪子里,大約也是能做好物的。沈妙瞧著瞧著,卻見那雙環的環扣似乎有些奇怪仔細摸了摸,竟是一個暗扣。她抬起頭看向謝景行:“這是什么?” 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