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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行了?!弊谡系纳倌陸醒笱蟮臄[手,他一身紫衣,在袍角用金線繡著細細的龍紋,燈火明滅下,那只金龍好似要從流動的紫云間騰空飛去。他把玩著手中一枚女人的簪子,俊美迷人的面上,就連笑容都帶著邪氣,好似從世界大族走出來玩世不恭的貴公子,然而細細看來,那雙醉的驚人的桃花眼中,沉淀的滿滿佳釀卻如冰雪,清醒的沒有一絲意動。 “你們瞞不住的?!敝x景行道:“我本就沒打算瞞下去。無非是爭取時間罷了。既然消息傳回去,現在的時間就更緊張?!?/br> “主子,”為首的黑衣人皺眉道:“定京城中事宜還未處理好,眼下時間緊迫,主子打算怎么做?” “不留后患,就先,”他側頭思索了一下,才漫不經心道:“找個時候把謝長武兄弟解決了?!敝x長武和謝長朝好歹身上與他也流著一半相同的血,可是由謝景行說出來,卻沒有一絲猶豫,仿佛要處理的不過是陌路人,甚至是貓兒狗兒一般。 “主子?”黑衣人一愣,遲疑的問道:“這么多年都……主子為何?” “以前懶得管,現在他們二人不安分,”謝景行道:“不除了,我走的不安心?!?/br> “可是謝侯爺已經帶他們二人入仕了,”黑衣人道:“這些日子兩兄弟都跟在謝侯爺身邊寸步不離,聽聞謝侯爺已經將他們引薦給官場上的同僚,囑咐多加照應。要想動手不難,但難免驚動旁人?!?/br> “謝鼎這個蠢貨!”謝景行面色一沉,語氣微帶怒意:“成事不足敗事有余?!?/br> 他這樣直呼臨安候姓名,底下的人也沒有絲毫驚訝,仿佛這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黑衣人輕咳一聲,道:“因為主子遲遲不入仕,謝侯爺怕后繼無人,所以才先讓他們二人頂上?!?/br> 謝景行性子頑劣不是一日兩日了,想來謝鼎如今對謝景行是真的束手無策,否則以臨安候這心眼長得如此偏,怎么會放棄謝景行而讓謝長武兩兄弟接他的衣缽。 “算了?!敝x景行皺眉:“臨安侯府的事先緩一緩,公主府那邊,從今日起,派人暗中保護榮信公主?!?/br> “主子,”黑衣人猶豫了一下,仿佛下定了決心這才狠心道:“既然日后都要如此,倒不如現在就和榮信公主劃清關系……” “什么時候輪到你教我做事?”謝景行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噤聲,只覺得脊背上都布滿了寒意。下一刻,頭上的聲音便傳來:“我做不做是我的事,她領不領情是她的事,我已經仁至義盡?!?/br> 話中含著淡淡漠然和狠絕,配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來,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可怖。 他站起身來,袍角在座位上微微劃動,流動的一片金光中,他道:“按計劃辦事?!?/br> “定京城爭取時間,聽聞沈垣已經搜集了大半證據,”黑衣人開口:“只怕年關一過,沈垣證據就能全部搜取完畢,那時候沈家定會成為第一個被開刀的?!?/br> “挺好的?!敝x景行聳肩:“要是沈垣有什么難辦的地方,你就暗中幫個忙?!?/br> “可是沈垣是定王的人?!焙谝氯颂嵝?。 “我當然知道他是定王的人?!敝x景行擺了擺手:“我只是讓沈家先替我們擋擋而已?!?/br> ☆、第一百零一章 醉酒 沈家家宴定在兩日后。 家宴是沈老夫人自己提出來的,不過每年的家宴都是任婉云一手cao辦,今年的家宴卻只能交給陳若秋。如今沈府的中饋大權都掌握在陳若秋手中,沈老夫人自覺是給了陳若秋天大的臉面,殊不知這外表風光的差事私下里卻讓人苦不堪言。 秋水苑里,陳若秋坐在桌前,一手拿著賬本,一手笨拙的打著算盤。身后立著的兩個丫鬟開口道:“夫人,您都算了一上午了,還是歇一歇吧?!?/br> “銀子怎么都對不上?!标惾羟锟鄲赖膿u頭:“明日這一筆銀兩,還得我自己掏腰包?!闭f著面上便顯出一絲憤怒。 陳若秋自詡是出自書香世家的貴女,清高孤傲,更是看不得滿身銅臭味。當初沈老夫人將中饋大權交給任婉云,她心中不是不妒忌,卻礙不下面子去爭,到底是心中留下了個疙瘩。好容易這么多年熬出頭了,自己能成為沈家的當家主母,可是這時才發現這中饋大權也不是那么好把握的。 任婉云出身富商,平日里沈老夫人要多開支銀兩,任婉云大不了還能從自己陪嫁中扣一些,畢竟任婉云不缺銀子??墒顷惣覅s只是文官,說得好聽點是兩袖清風,說得不好聽點便是窮酸,哪里拿得出多的銀子貼補。陳若秋以為接掌中饋大權,便能勻出些銀子補貼家用。如今一看,任婉云這么多年也撈的不少,賬目上許多銀子都對不上。眼下馬上又要家宴,銀子卻是有些不夠。 從前還好,沈信那頭每年宮中的賞賜頗為豐厚,都能貼補一些盈余不少??墒茄巯律蛐藕蜕蚣胰岁P系鬧得僵硬,完全沒有要補貼公中的想法,陳若秋只覺得腦袋都有些疼。 “明知道公中銀子不夠,老夫人還在這時候辦家宴,這不是欺負夫人嘛?!标惾羟锏难诀咴娗闉樗龖崙嵅黄?。 “大老爺也打算見死不救,夫人銀兩不夠,要不問老爺要一些?”畫意也道。 “說什么胡話?!标惾羟锏溃骸袄蠣數馁旱摯螯c官場都不夠,怎么能讓他再出銀子?!彼溃骸拔以傧胂肴绾巫??!鄙蛉f一心想要往仕途上爬,可沈貴不同,沈貴好高騖遠,自己沒什么本事,只曉得巴結風影。沈萬卻是一步一步的自己往上爬,雖然步子慢一點,卻比沈貴來的踏實。 陳若秋一直知道,她沒有生下兒子,在二房中能依仗的無非就是沈萬對她的愛意。所以為了把控住沈萬,她做的溫柔小意,若是連家中這點銀兩的事情都解決不好,豈不是讓沈萬煩心?以沈萬的條件,外頭想進二房大門的女人比比皆是,她又怎么會讓自己處于下風。 “況且,這點子銀子也不是白出的?!标惾羟锬抗忾W了閃:“若是能有所收獲,倒也花的值得?!?/br> “夫人的意思是……” 陳若秋一笑:“老太太早不辦家宴晚不辦家宴,這個時候辦家宴可是有些奇怪。再說了,我聽聞前段日子,那個蘇州來的表小姐很喜歡往西院跑么……”陳若秋說著目光就顯出一絲嫌惡:“老太太這手可真是下乘,不過……恰好,我也不喜歡沈丘?!?/br> 陳若秋不喜歡沈垣,同樣也不喜歡沈丘,若說對沈垣還有一些懼怕,對沈丘便是真正的瞧不上。她自己生不出兒子,便見不得別人家優秀的兒子。而對于沈丘,陳若秋只覺得只知道舞刀弄槍的粗人,憑什么還能得到這么多人的贊譽。人因為自己得不到某樣東西便想毀掉,沈垣心機深沉她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