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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言坐到一旁,自己就坐在琴前,悠悠揚揚的彈奏起來。 ☆、意外相遇 一曲罷了,天空中原本肆意飛翔的云雀也不知所蹤,甚至河中接連蹦出幾條錦鯉,翻開了肚皮。方采言慌忙喝了口茶壓壓驚,然后轉頭對方淳月笑著贊揚:“真是好聽啊,meimei琴技高超,這么難的曲目都能彈得行云流水,動聽非常,jiejie真是佩服?!?/br> 方淳月有些意外又有些嬌羞地接受了這些贊美,道:“jiejie是我有生以來,唯一夸過我的人!” “呵呵呵,是嗎?”方采言干笑兩聲,想到淑女大選,琴棋書畫都在應試之列,如果上一世的方淳月沒有作弊,就是這一世的方淳月有心隱藏實力。 “不知jiejie會彈些什么曲子,也讓meimei飽一飽耳福?!狈酱驹录辈豢纱乩讲裳宰阶约旱奈蛔由?,想來是想借此探一探方采言的虛實。 看來,方淳月果然是將自己預想成了敵人哪! 方采言仍是推脫說:“meimei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對琴曲確實一竅不通?!?/br> “jiejie說什么玩笑話?”方淳月笑道,“我在來京城前便聽說了你才貌出眾,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說你對琴曲一竅不通難道是故意匡meimei的嗎?” “怎么會?”方采言拉過方淳月的手,將兩人的位置的交換,胡亂編說,“不過,我也早就聽聞meimei你是泉州有名的才女,尤其琴技乃是一絕,只是meimei今日所奏之曲與平日meimei你的水平浮動真是挺大的!” 方淳月一時語塞,有些震驚地看著方采言,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方采言接著說,“我知道meimei此次約我來的目的是什么,不過是三月之后的后宮大選,你我皆在選淑之列?!?/br> 方淳月看向方采言,像被人捅破秘密的小孩,瞬間沒了笑容,神色有些冷冽。 方采言笑笑,拍了拍方淳月的手,像是語重心長的大人,“你也不必對我存有敵意,我們年齡相仿,又同是方家人,若是你我都有幸中選,便能在宮中相互扶持幫助,豈不是好事?你要知道適齡女兒,除了我們兩個,天下間是有多少!與其將矛頭對準自己家人,還不如到時候省著力氣去對付別人!” “哼,你倒是說的好聽!”方淳月一把甩開了方采言的手,冷嘲熱諷道,“誰不知道你那個方家和我這個方家天壤地別的差距?而且你父親與我父親政見不合也是人盡皆知,我們兩家向來都是敵對多年,你說我們入宮后會互相扶持,恐怕我愿意幫你,你卻要置我于死地!” “meimei你這么想真是錯了!”方采言勸道,“我何曾有過害人之心?我現在可是一心向善,希望我身邊的人都平平安安的?!?/br> 這話可是發自真心,方采言面前這位是她的債主,她自然要好好待她。 方采言從懷中掏出方泓交給她的信封,遞到方淳月手上道:“這是家父寫給叔父的信,就算從前政見不合,但是為了女兒,為了我們,家父愿意和叔父冰釋前嫌?!?/br> 方淳月有些不相信的看著這張信封,“大伯他真的這么說?” 方采言拉過方淳月的手,語重心長道:“傻孩子,咱們是一家人吶!” 方淳月別扭地抽回了手,但明顯有點被“一家人”這句話感動了,她收下了信,道:“不錯,我們同是姓方,理應站在一處?!?/br> 方采言欣慰地點了點頭,腦中卻冒出來上一世方淳月便是用家人這一招,才得以向方采言靠攏的。 “jiejie與我這般坦誠,我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方淳月悔恨道,“我一定將這封信送到家父手中,也許還可以借此機會徹底消除我們兩家多年的嫌隙?!?/br> 方采言贊同的點頭,心里卻忍不住為這個姑娘的天真可憐。方泓怎么可能是容易冰釋前嫌的人呢?他不過是暫時消除方江方淳月的仇視,等方采言順利入選,方淳月沒有了利用價值,方泓一定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雖然將方淳月比作驢不是很貼切,可是方采言還是忍不住把看向方淳月的目光調換成了同情。 后來姐妹二人又聊了一會關于選淑啦,入宮啦之類的事情。 方淳月言語中還充滿了對將來夫君,也就是當今皇上歷默清無限的美好向往。方采言一邊附和,另一邊卻只能呵呵。 因為前一世她和歷默清的關系往好了說是相敬如賓,往壞了說其實就是上級與下級的關系,確切的說就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的兒女情長,有的只是一大堆的政務和匯報工作。 歷默清從來沒有愛過方采言,當然方采言也沒有愛過歷默清。歷默清之所以會讓方采言登上后位,只是看中了方采言治理宮務的本事,以及可以為他最愛的女人良皇妃營造一個極樂天堂;而方采言之所以愿意看著自己的夫君與另一個女子恩恩愛愛,只是因為她可以成為皇后,以及可以方家拉攏權勢豪貴,掌控大權。 至于她和歷默清唯一的一次關系,卻是酒后釀下的惡果。 方采言想起往事忍不住老淚縱橫,不管她的容貌有多年輕,那顆經歷了人世心酸的心卻已經老的不能再老了,她早就不是那個剛剛及笄,對愛情充滿向往的小女孩了,而是從成年起就要防備債主追殺,一心向善只為茍活的老婦人。 “那,meimei就先告辭了,待meimei向伯父問好?!狈酱驹孪蚍讲裳愿A烁I?,方采言也福身回禮,“待我向叔父問好,路上顛簸,meimei也要小心身體?!?/br> 方淳月心滿意足地離去了,方采言卻悵然若失地留下了。 “小姐,咱們也回吧!”映荷望了望天,“看這天,似乎要下雨了?!?/br> “下雨?”方采言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望向了古琴,“當年也是這樣的天氣,我就在雨中彈奏的,竟然拔得了頭籌?” 她蓮步踱至琴前,雙手拂上琴弦,幾滴琴音流淌出來,絲絲入耳?!翱墒?,楊貴妃是紅顏,也是禍水,再華麗,背后也都是不堪!” 她指尖輕動,琴弦顫抖,流水般悅耳的琴音便不斷傾灑而下。聽曲音,恰是一曲,不過其間卻夾雜著絲絲縷縷過往如煙的意味。 岸上,方淳月即將踏上馬車的前一秒,忽然被琴音所吸引而頓住腳步,她轉頭皺眉望向湖中,將目光鎖定在了方采言所在的船只上,她嘴角一鉤,露出冷笑,繼而登車而去。 天空中開始滴落豆大的雨滴,映荷催促道:“小姐,下雨了,咱們快走吧!” 雨滴破了琴音,方采言看了看外面的雨勢,道:“恐怕走不了了,先避一避,等雨小了再走吧!” 本來這條船上就沒有船夫,方采言和映荷都不會撐竹篙,只能讓船順水漂流,也不知會流向何處。 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