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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真笑他:“好,沈二爺讀書還要帶個保姆?!?/br> 沈洛蹭著她的脖子笑:“我給你做保姆,天天給你做飯洗衣服?!?/br> “可別了,您洗的衣服我穿不起?!眱扇苏f說笑笑,幾個丫鬟過來笑嘻嘻把沈洛轟出去,“二爺快走吧,以后有的是時間膩歪?!?/br> 沈氏夫婦把吉時定在下午三點。沿途的鞭炮轟天響,家家戶戶都出來看熱鬧。阿真坐在沈家的小汽車上,心里慢慢緊張起來,快到時,心砰砰直跳,手心也冒出汗。沈洛過來幫她開門,看到他和煦的笑臉,剛剛的緊張一下子消散了。她把手放到沈洛的手心。 兩人慢慢往宅子里走,身后的喜炮禮炮噼里啪啦響,大伙的哄笑聲吵嚷聲祝福聲不絕如縷。砰!大伙一震:“什么炮仗這么響?” 又是砰砰兩聲,門外傳來尖叫聲和凌亂的奔跑聲,不知誰叫了聲:“軍官來了!”外面沖進兩隊穿著軍裝持著□□的士兵。沈老爺派人去外面看:“怎么回事?”來參加婚禮的人中也有當軍官和警察,都過去看發生了什么事。 一個青年軍官緩步從門外走進來,他身材高大,背脊挺直,穿著軍裝,腳上蹬著軍靴,披著深綠色披風,面容精致,氣質清貴,身上帶著不容反抗的肅肅殺氣。他旁若無人地穿過眾人,幽黑的眼眸直直看向新娘。阿真一見到他,身體不由自主地發抖。 沈大少爺擠過來,臉上帶著生意人的微笑:“這位是……” 副官道:“華東軍秦團長?!?/br> 眾人嘩然,華東軍是江浙一帶最大的軍閥,名字如雷貫耳。眼前的青年軍官看上去還不到二十歲,沒想到已經是團長級別?,F場的幾個小姐紅著臉,腦子里開始想象花前月下的浪漫景象。只是秦團長冷冰冰的,不像來做客。 沈大少爺連忙道:“秦團長遠道而來,快,上茶?!?/br> 阿真顫著聲音:“秦三爺?!?/br> “秦三爺?見外了?!鼻啬难劬锵袷墙Y了冰,連帶著眉間也寒霜冰鑄,“快兩年了,玩夠了嗎?”他知道阿真喜歡外面的世界,所以一直沒來找她,但是結婚,越界了。 沈洛擋在她面前,語氣不善:“秦團長,今天是我和阿真大婚的日子,您來做客,沈家自會好好招待你。要是您……” 沈老爺連忙插進來:“秦團長,有話好說?!鄙蚵迥昙o小,還不懂軍閥的厲害,沈家老爺自然懂得,電光石火間想著如何體面地把這件事收場。 秦墨對著阿真伸出手:“跟我回家,過去的事我既往不咎?!?/br> 怎么走?沈家是生意人,面子比天大,她一走,沈家就會變成整個上海的笑柄。但是又怎么留?阿真看著秦墨伸過來的手,手腕上纏著十字架項鏈和銀色手鏈。這銀色手鏈她很熟悉,在秦家的每個晚上,她都要拿出來看一遍?,F在又算怎么回事呢?她苦笑。 秦墨見她對著他的手腕發呆,目光漸柔:“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我?!?/br> 阿真如夢初醒,她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氣:“秦三爺說笑了,我哪有那福分。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秦三爺吃了喜酒再回吧?!?/br> 秦墨的眼眸一下子漲滿血色,他眉頭一皺,抓住她的手腕轉身就走。沈洛急忙要追,立刻被旁邊的士兵攔住,阿真掙扎間踩到裙擺,往后倒去。一雙大手將她攔腰截住,就勢打橫抱起。秦墨面容冷硬,抱著她大步往門口走去。 “不可以!”阿真慌忙掙扎,可是抱著她的雙臂鋼硬如鐵,死死錮住她。身后傳來沈洛的喊聲:“阿真,阿真!” 阿真目光越過秦墨的肩頭,看到沈洛被某個軍官按倒在地,頭上都是血。她的眼淚一下子出來了:“你放開我!” 秦墨目光冰冷,嘴唇抿成一條線。車邊站著一個副官,看到他,恭恭敬敬打開車門。秦墨抱著阿真坐進去。副官坐到駕駛座,發動汽車。阿真看著后退的風景,哭著喊道:“三爺,我錯了。我不該跑的,你原諒我吧,你放了我……我錯了,我錯了……” 秦墨一句話不說。阿真胡亂抹著眼淚,深吸一口氣:“不行,我要回去,沈家怎么辦……” 秦墨淡淡道:“你再敢提沈家,我就讓上海沒沈這個姓?!?/br> 阿真立刻噤聲。 汽車在一幢西洋別墅前面停下,副官打開車門,秦墨抱著她下車,徑直走到二樓的臥室,把她摔到床上。阿真被摔得七暈八素,她直覺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跌跌撞撞中滾下床。秦墨冰著臉脫下披風,再一次把她摔到床上。嘶啦……一次次裂帛聲,身上漸涼,灼熱的身體附上來,泄憤似的吮咬她的脖頸。阿真咬緊牙關,只在他進入的時候悶哼了一聲。 醒來時窗外一片漆黑。她一動,橫在腰上的手臂一緊,秦墨把她翻了個身,摁在懷里。她的身體像是被拆解的木偶,異常酸痛。懷里的人微微發抖,秦墨伸手撫上她的臉,摸到一手冰涼的液體。他心里無端涌上一陣煩躁:“別哭了?!?/br> 他抬起阿真的下巴,借著月光,看到她雙眼空洞渙散。第一次,他心里有點害怕,好像眼前的人隨時都會離他而去。他抱緊她,只有這樣才會安心一些。 ☆、第八章 秦墨總是很晚回來,別墅里只有一個老媽子和一個婢女。婢女喚名春蘭,服侍阿真起居。別墅的每個門都有官兵把手,她不能出去。她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站在陽臺上看街上人來人往,春蘭站在她身邊。 街角的包子鋪總是彌漫著騰騰的熱氣,她曾經也去買過,做的最好吃的菜包。旁邊那家裁縫鋪,她來談過生意,老板娘長得胖胖的,很喜慶。再過去是……她瞇起眼睛,探出身體想瞧個究竟。春蘭嚇了一跳,連忙伸手來攔:“姑娘做什么?” 阿真收回身子,淡淡一笑:“三爺讓你天天跟著我,原來是怕我尋死?!?/br> 春蘭緊張地絞著手指:“姑娘別這樣,很危險?!?/br> 阿真笑笑,溫柔地說:“那你陪我聊聊天罷。你今年多大,家里有些什么人?說有趣了,我就不在這站了?!?/br> 春蘭便一五一十說起來,她比阿真小兩歲,山東人,逃到這,家里還有幾個弟弟meimei,她是大姐。她也許久沒說話了,話閘子一開,說得眉飛色舞。弟弟meimei做了什么好玩的事,都一一說出來。阿真安安靜靜聽著,似笑非笑。春蘭看著她,覺得她的眼睛很溫柔,溫柔到了極致,又好像有些哀傷。她漸漸不說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在這尋死的。我死了,你怎么辦?”阿真轉頭看著大街,自言自語道,“我最怕給人惹麻煩?!?/br> 這天秦墨回來得早,和她一起吃飯。阿真乖巧安靜地吃著,抬頭看到秦墨定定看著她,于是淡淡一笑。秦墨過來把她抱到腿上,皺眉道:“怎么這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