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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們報?!?/br>白絮屏瞪大了眼睛,本想搖頭,卻對上了薛藏雪無比真摯的眼神,褐色的雙眼一夜之間被染上人情味,悲憫而了然。只是與他對視一眼,就無法拒絕他的要求,因為你能看到他有多么懂你。她眨了眨眼睛。薛藏雪露出了烏云城人都熟悉的溫柔笑容,一根牛毛似的玄針從他袖口飛出,直射白絮屏的心脈。白絮屏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深吸一口氣,扣住薛藏雪的手。“城主,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br>“什么秘密?”“我以為你讓這個人保護我是知曉了那個秘密,原來你并不知道啊?!?/br>白絮屏今夜精心描繪的妝面雖然已經被一道道血痕破壞,但薛藏雪依舊能從她的臉上看出當年的美貌如畫。“我知道你去過靈堂,但沒有動過她們的靈位,所以我信你。若你幫我們報了仇,就燒了靈堂,我們會知道?!?/br>“好?!毖Σ匮c頭。“薛醫師,你雖然謹慎卻不夠膽大,將來恐怕會吃虧?!?/br>白絮屏朝著薛藏雪展露出一個笑容,眼光瞄過墨澤蘭,最后看向了城主府,又道:“如果有一天你認定的人變成了你不認識的,相信你的直覺?!?/br>薛藏雪一呆,只感覺白絮屏繃緊了全身肌rou,對著城主府開口唱道:“黃泉路遠,妾等君來?!?/br>薛藏雪從不知道普通人的聲音能如此令人震撼,沒有任何內力,只是和著血淚的柔婉唱腔,悲慟至極。聲音遠遠傳開,在空氣里蕩開一圈又一圈,猶如啼血的杜鵑。城主府內一片靜默。白絮屏口中被血沫充滿,喉嚨中“嚯嚯”有聲。薛藏雪死死圈著她,不讓她因為痛苦而掙扎。最終她與城主府一樣歸于了死寂。絮屏夫人死了。花井里的傳奇結束了。她帶著嫻靜的笑意,和二十多年前目送自己的相公離家一樣笑著,沒有鐵血手腕,沒有雷厲風行,就是個善良可親的普通女人罷了。“藏雪?”墨澤蘭蹲在薛藏雪身邊,拉開了他緊緊箍在白絮屏手腕上的手。原來那一聲,是薛藏雪將自己的內力渡入白絮屏體內,讓她說完這一生最后的一句話。“墨澤蘭,”薛藏雪道,“幫我請弗老大來收尸?!?/br>作者有話要說:白絮屏:城主,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某馳:是需要樂師來彈個secret解開么?薛藏雪:墨澤蘭,幫我請弗老大來收尸。某馳: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開就不該來這里,不該開這個坑...第34章陳年舊事白絮屏留了一手,她死前說給薛藏雪的話,少聽一句都無法得到她的秘密。還好,薛藏雪來過靈堂,也聽見了她死時的每一句話。靈位后面只藏了一本,這是一本二十六年前在烏云城賣得很好的書,講的是鳶飛塔的典故。黑色書皮的線裝書,和貢品一樣端正地擺在沙羅的靈位之前。之前薛藏雪其實就已經看到過,可惜并沒有在這本書上投注過多關注。薛藏雪拎起書的一角,拍掉上面的積灰,小心翼翼翻閱著,因為書中劣質的紙張看起來一搓就會掉下幾片來。鳶飛塔,城主府。如果膽子不夠大,不敢去想城主府的貓膩,就沒法洞悉其中奧秘么?白絮屏果然是個厲害的角色。薛藏雪拿起了那本,里面的內容跟他記憶中的相差無幾,只是添了一些鳶飛塔修繕期間的趣事,城主家的軼事之類。這些舊事根本不需要問弗老大或是揚歌姑娘,烏云城的舊事還有誰比朱雀樓的老頭們更了解?又有誰比薛藏雪和老頭們的關系還好?薛藏雪用了大半夜的時間翻完了這本書,再結合白絮屏臨死的只言片語以及云珀那邊提供的消息,幾乎完全洞悉了城主的秘密。他按著自己的眉心,里面突突跳著。果然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二十六年前,白絮屏還是花井中的舞姬。那時候花井才剛剛為外人所知,本地人更多是以打獵為生。在進入花井不久后白絮屏就嫁給了她的青梅竹馬,一個獵人。獵人從不以她是舞姬為恥,反而十分愛妻子的曼妙舞姿,幾乎逢人就說自己妻子跳舞時就像是仙子下凡,一定可以成為花魁。時光荏苒,白絮屏真的成為了花井中炙手可熱的花魁,可私下里她仍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不施粉黛,勤勞溫婉。他的相公低調而平凡,如同每一個烏云城的小老百姓,不爭是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兩人成親多年,也沒有人知道獵人那個跳舞很美的妻子就是譽滿烏云城的花魁“云屏輕飛絮”。那是一個冬日,白絮屏很高興地告訴獵人她懷孕了,已經有四個月,據說還是一對雙生子。獵人興沖沖出城,到城郊的浮丘山下打獵,希望能打到一些珍稀動物給白絮屏補補身體。到這里,薛藏雪已經明晰,這個獵人這就是烏云城眾口相傳的鳶飛塔故事的主角。可惜人是這個人,故事卻被改的面目全非。獵人的確遇到了大鳶,救下了一個昏睡孩子,也帶回了自己家。但當年并不是城主帶著城主夫人巡城時發現了孩子,而是獵人主動將孩子的消息上報給衙門,城主直接到獵人家里來接的孩子。城主來到獵人家之后,說這孩子是故人之子,對獵人百般贊賞,并邀請獵人夫婦去城主府做客。然而白絮屏懷孕在身,獵人便以妻子已經懷孕的理由讓白絮屏留在了家里,獨自抱著孩子赴宴。第二日,城主宣布找到了自己的兒子,親自將獵人的故事告訴了城民,并說獵人拒絕了他的獎賞悄然離開。城里一片歡騰,只有在人群中的白絮屏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自己的丈夫并沒有回家。她還沒來得去衙門報案,更大的恐懼席卷了烏云城。至今未破的綁架案發生了。懷孕的女子接二連三失蹤,仿佛是某個對孕婦有著仇視的變態出現在烏云城,但衙門一直沒有找到疑犯。有的丈夫們隔三差五就去烏云城衙門鬧事,可是連捕快們的妻子也不見了,大家都是難兄難弟。也有每日穿梭在烏云城試圖找遍每一個角落,或者到附近城鎮尋找的妻子的。時間按理說當白絮屏也失蹤了,捕快們應該懷疑失蹤的獵人就是疑犯??上S飛塔的故事太過于深刻,所有人都以為這是獵人帶著自己的妻子不愛虛名遠走高飛了。被無差別帶走的白絮屏和所有孕婦以及孕婦的尸體都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