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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礙事的圍觀者,頗為瀟灑地坐到一旁,沒有說話,只是笑意盎然地盯著薛半夏的背影。“笑什么?果真不出去?”薛半夏臉一垮。“只見過你整人,沒見過救人,百聞不如一見,感覺挺新鮮的,想觀摩觀摩?!蹦习逭UQ?。“再眨巴眼,假臉都要掉了,我可不擅長易容?!毖Π胂囊贿呎f一邊脫掉了斗篷,而后挽起那件不怎么厚的長袍的袖子,露出精瘦的小臂。墨老板立刻摸了摸臉,臉沒有出現異狀。“不錯啊,學會詐我了?!?/br>作者有話要說:某馳:老薛,采訪一下,為什么你這一生為什么極其討厭樂者呢?薛醫師:不順眼。墨老板(眨眼):撒謊可不好哦。薛素衣:一把年紀還賣萌,表臉!第16章近墨者黑“半年前來的時候可沒這么狡猾的啊?!蹦习宀慌葱?。“跟什么人學什么人,況且,我又不是真瞎,跟你喝酒胡扯小半年還看不出你的臉是假的,那就有損我神醫的招牌了?!毖Π胂囊舱UQ?,順便把手搭在傷者的手腕上,另一只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墨老板閉口,看著薛半夏把脈,眼波流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內傷有些重?!毖Π胂陌淹昝}低聲道。他準備檢查外傷,不料剛碰到那男人的衣襟,旁邊就突兀地伸出了一只手攔住了他。“雪哥,我來?!?/br>薛素衣剛趕過來,提了一桶熱水。他依然一身布衣,一件和薛半夏同樣款式的黑色毛皮斗篷搭在肩上,一看就是在出門前被七姑硬塞的。雪哥?墨老板翹腳坐在椅子上,晃悠悠地樂。薛素衣抽空瞄了一眼墨老板,不知道這人有什么可笑的,從第一眼就不喜歡這個人,陰陽怪氣的。他放下熱水和斗篷,解開那男人的衣衫,輕車就熟地清洗傷口。薛素衣道:“二十三處傷口,刀劍傷最多,背后五道箭傷最重,有毒,箭被他強行拔去,連著rou?!?/br>薛半夏感嘆:“若是在夏天,早就潰爛成篩子了吧。嘖,好多年沒見過這種全身是洞還活著的人了,該讓柏叔來瞧瞧的?!?/br>這昏睡的人對自己還真狠,當年自己可是封住了柏叔的xue道才敢拔劍的,躺著這位簡直是猛士。如此看來,這琴囊中的琴,必定不是普通貨色,這人也絕對不只是小角色。果然是個麻煩。薛半夏按按眉心,扯過薛素衣遞過來的墊子跪坐在男人面前,從袖中取出七根玄色針,約有兩寸,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黯然無光,仿佛將周圍的光線都吸進了針里。薛素衣配合地擋在墨老板面前,不讓他看到下針。薛半夏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身上沒有迦楠丹了,只能用針來試試??珊枚嗄瓴辉哚樛?,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治好啊,治壞了就真是丟人了。雙手一攤,那些針像是有生命一般,在薛半夏指縫中穿梭。纖細沒有光澤的玄針冰冷,瘦長有力的麥色手指溫暖,兩者糾纏著又疏離著。眨眼間兩只手指捏住那根近三寸長的細針,繼而在指尖一轉,針尖下落,袖風過處,另外六根長短粗細不同的針也跟著豎直旋轉直向那人脊椎凹陷處。薛半夏手心向下虛按,手掌與脊背之間仿佛聚結了一層氣,竟然同時吸住了七根針,而針尖已在皮膚上,北斗七位。若是有行家在旁觀看,必然要驚訝于他以人為陣,針為陣門,結北斗陣,七星七陣眼,任何布陣者都不可能這么瘋狂,何況這還是個醫師!一滴汗水從薛半夏的鬢角滑下,但未到腮邊,那雙手再次晃動,拂過情人臉一般輕柔,掠過那寬肩窄腰的線條,雖然現在那背上全是血窟窿毫無美感可言。掌心再壓,針已插入,竟然全部不在xue位上,也不知道那是什么針,針上有什么藥,只有離近了看才會發現針上有細細密密的水霧,逐漸凝結成藍色冰晶,背上上翻的血rou也在這冰晶越發明顯的同時緩緩收攏,愈合速度令人咋舌。一盞茶時間過后,薛半夏將一張手絹夾在手上,伸手從針上方一揮,七根針同時飛起,裹入手絹中。再攤手,針已經變成了令人惡心的藍綠色,隱隱散發出一股腥氣。薛素衣上前把將附在皮膚表面的淤血清理干凈以便薛半夏接下來的檢查,配合十分默契。翹著腿的墨老板看著這契合的一幕毫無理由地翻了個白眼,喝了口酒。“我不認得這毒?!毖λ匾抡J認真真看著針上的藍綠色。“這些都是中原一帶劇毒,你沒在中原呆過,不知道很正常?!毖Π胂陌媚轻?,動作利落又顯得小心翼翼,“這是混合毒素,棘齒寒草、臧嶺土蟲,還有某種難以人為馴養成功的蝰蛇??催@分量,不像殺人,更像是想讓他失去行動力。用毒之人想必很有些心得,再多用一分就能致命。最特別的是這種蝰蛇毒,某些行家能將毒液煉成無色毒霧,毒性先陰柔后剛猛,兵器未到毒氣先至,很多老江湖托大,只注意不被兵器碰到,卻忽視了空氣中的毒,所以中招的人還挺多,治起來也十分麻煩?!?/br>“你難道也受過這傷?”薛素衣擔心道。“可以裹紗布了?!毖Π胂臋z查了一下傷口,“沒有,我只是恰好見過,那種蝰蛇?!?/br>“在哪里?”說話的是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竟然醒了。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墨老板也睜開眼睛看向那個男人。剛才臉色慘白透著死氣的男人,短短時間內褪去了死氣,緩緩坐起,盯著薛半夏。“醒得夠快,身體很不錯啊,”薛半夏理著衣袖,“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去抱你的琴,看來你也沒那么在意它嘛?!?/br>男人側目道:“你這種不懂琴的人,搶不走我的琴?!?/br>薛半夏愣了一下,繼而以袖掩嘴道:“你可真像年輕時候的柏叔,看到你我老忍不住想笑,素衣,回去記得給柏舒說這個事,保證這一段時間你不想坐診就可以不坐!”薛素衣看著雙眼彎彎的薛半夏一頭霧水。“我是不是認識你?”男人打斷道。男人覺得薛半夏的聲音越聽越覺得熟悉,但想不起在哪里見過他,于是使勁盯著他看。薛半夏放下袖子,表情眨眼恢復木然,緩緩搖頭仿佛剛才笑的人不是自己。薛素衣也立刻放下紗布扯著薛半夏到旁邊坐下,阻隔了這段視線。墨老板勾了勾唇角,像只狡猾的捕獵者,耐心地觀察獵物。他始終沒有發出聲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垂目喝酒,而余光依然掃過這三人。“你在哪里見到這種蛇的?”男人緩過神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