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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小輩說話哪里犯著你了,要你這樣半路打斷?我好歹是文景的伯父,是他的掌舵人,你這樣做,是讓我在小輩面前失了威信……” 至于柳父怎么回答,柳婧已聽不清了。 柳父要她退下,柳婧也就退下了。她上了自家的馬車,朝著馭夫說道:“去錢示的府門前看看情況怎樣了?!?/br> 那馭夫和另外幾個護衛都是參與昨晚之事的人,聽到柳婧這話,都是雙眼一亮,迫不及待地應道:“是?!薄霸瓉泶罄梢矔闷嬷??哈哈,這半日功夫,可癢死我了?!?/br> 說笑聲中,馬車不疾不徐地朝著前方的街道走去。 錢示的夫人嫁妝雄厚,所以錢示的府第也建在汝南權貴云集,寸土寸金的北城。當柳婧一行人趕到時,只見錢府外擺滿了馬車,上百個仆人,正不停的把東西從府中搬出,放到馬車中。 昨晚上,錢示的事鬧得太大,此刻外面看熱鬧的人著實不少。柳婧停下來時,四周都有議論聲傳來,“夏氏這次是鐵了心了,連嫁妝都要搬走了,看來和離一事已成定局?!薄皬U話,定然是已經和離,這才搬運嫁妝的?!薄罢f起來,那夏氏長得既俊,也是個一門心思對待錢示的??上уX示這人太不知廉恥?!薄笆前?,真不知世上還有這等下作之人?!?/br> 議論聲中,夏氏的嫁妝也搬得差不多了。只見一陣腳步聲中,幾個穿著體面的中年男子和夏氏一并走了出來。 被兩個打扮富貴的婦人一左一右地扶著的,正是臉色蒼白,整個人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夏氏。在陽光的照耀下,夏氏的眼皮腫脹著,眼中也有水光,顯然剛剛哭過。不過與她這表情相反的,是她的眼神,她的眼睛微垂,眼神中帶著幾分絕決和恨意。 扶著夏氏上了馬車,這支浩浩蕩蕩的隊伍便開始啟動。隨著馬蹄踐踏地面的聲音沉沉傳來,轉眼間,夏氏等人挾著無盡的煙塵慢慢從巷道中離去。 夏氏的隊伍一走,一眾看熱鬧的人也在離去。柳婧剛要離開,聽到一人問道:“咦,錢示和他那外室呢?怎么不見了?” 一個聲音笑道:“那兩人啊,他們既與那采花賊勾結在一起,也不知背后干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錢示是官身,雖然只是審了一下沒有下獄,卻給趕出了衙門,如今已是白身。那婦人嘛,還被抓在牢中審問呢?!?/br> “聽說那外室肚里還懷了一個雜種,不知錢示會不會把她贖回?” “聽說會贖回。不過那婦人名聲糟踐到這個地步,這錢示也丟了官,家中余財都被夏氏帶走。你們不知道,夏氏也是心狠之人,她把她的嫁妝一晾,算起來連這個宅子也都是她的。至于兩人所生的孩子,更被有司判與夏氏一人。那錢示當了多年的官,竟落了個兩手空空。依我看,以錢示現在這名聲,他要與那外室過下去,也只能離開汝南回到哪個鄉下。過那隱姓埋名的貧賤日子才成?!?/br> 聽到這里,柳婧道:“行了,我們隨便轉轉吧?!?/br> “是?!?/br> 眾人看熱鬧看到這里,已是大為滿足,因此這一聲回應也特別爽快。 馬車轉過彎,朝著汝南正街上駛去。 望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來往行人,明明鄧九郎離開不過幾日,可柳婧卻覺得,這時間已過了數月一般。 剛才,她在柳行風面前是信誓旦旦。說得有頭有理,可接下來要怎么做,其實她還真沒有想好。離開汝南是一定的。只是什么時候離開,離開后要到哪里去,她直到現在還沒有想好。 沉思了一會后,柳婧輕嘆一聲,道:“停下吧。我想走走?!?/br> “是?!?/br> 柳婧這一走,便走了足足二三個時辰。她累了就在酒樓上歇歇,隨便點一盅酒胡亂喝幾口,一恢復力氣,便漫無目的的閑逛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護衛湊了過來。輕聲說道:“大郎,天色不早了?!?/br> 柳婧一看,竟是太陽已經沉入地平線。最后一縷殘霞都在散去,馬上,夜幕便要籠罩汝南城了。 點了點頭,柳婧說道:“那我們回去吧?!?/br> “是?!?/br> 回去后,柳婧泡了一個澡。吹了一會簫后,踩著月光。來到了柳父的書房里。 柳父一直有夜間讀書的習慣,他們一家子,有自吳郡得來的那二千余兩金打底,這輩子便是什么也不做,一家人也可以衣食無憂。所以不必像在吳郡時那么節儉,那蠟燭柳父是用得起的。 聽到女兒的腳步聲,柳父溫聲喚道:“進來吧?!?/br> “是?!绷鹤吡诉M去。 柳父朝她招了招手,道:“婧兒,給父親斟酒?!?/br> “是?!?/br> 在柳婧不緊不慢地忙活中,柳父突然問道:“是不是決定離開汝南了?什么時候走?” 柳婧的動作一僵,過了一會,她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想好過哪里,不過應該就在這幾日離開?!?/br> 柳父微笑道:“既然沒有想好,那就去游學吧,到開封,長安洛陽都走走,看看各地風景,多結交幾個儒生朋友?!?/br> 柳婧一怔,停頓半天后,她低聲道:“我再想想?!?/br>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不一會,柳行風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家大人可在?” “大人在書房里?!?/br> “文景呢?” “大郎在大人那里?!?/br> “行,那我自己過去?!闭f話聲中,柳行風腳步加快,不一會,他來到書房外時,停下腳步吩咐自己帶來的人,“你們侯在外面?!?/br> “是?!?/br> 應答聲中,柳行風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 他一進來,便帶來一股夜間的涼氣。對著柳行舟和柳婧的目光,他的臉色有點復雜。 見他表情不對,柳婧站了起來,她施了一禮后,連忙問道:“三伯父,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柳行風點了點頭,他在另一側榻幾上坐下,伸手接過柳婧奉上來的酒水,仰頭喝了一大口后,他把酒盅朝著幾上一放,轉向柳婧嚴肅地問道:“文景,你坦白點跟你三伯父說,你與那鄧九郎,到底是什么關系?” 這話一出,柳婧父女都是一怔。與父親對視了一眼后,柳婧轉向柳行風,沉吟著回道:“我們早在吳郡時便已相識?!?/br> 柳行風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