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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我看他要弄巧成拙了?!?/br> 吳叔轉頭看了自家夫人一眼,高興地想道:夫人這話說得真有風范,要是她一直這么清醒可有多好?自來到汝南后,柳母的病情比在吳郡時,還有所加重。經過分析之后,連同柳父在內都覺得,是目前富裕的接近官宦世家的生活方式刺激到了柳母。不過現在聽到她這一番話,吳叔又覺得,這一種刺激,未必全是壞事。 柳婧沖出了家門。 她坐著馬車,在汝南街中轉了一圈后,越轉越是無聊,便賭氣般地朝著馭夫叫道:“去梅園?!?/br> 剛剛叫出這兩個字,她頭一轉,看到前方的酒家二樓中,那個熟悉的身影后,便又叫道:“停車?!?/br> 馬車晃了晃,停了下來。 柳婧一下馬車,便朝那酒家走去。 來到酒家,示意小二不要理會自己后,柳婧上了二樓。 然后,她來到一個廂房前。 廂房門大開,金色的陽光下,鄧九郎正高大挺拔地站在那里,而他的面前,黑壓壓匍匐了七八個官員。令得柳婧凝住的是,他手中那寒光閃閃的劍,正指在一個官員的咽喉上! 沒有想到柳婧會來,廂房中都是一靜。 在一陣短暫的讓人窒息的寧靜中,鄧九郎右手一收,嗖地一聲還劍入鞘,然后,眾人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傳來,“都滾出去?!?/br> “是,是?!泵Σ坏貞鹇曋?,只見一個官員雙手抱頭,就地一滾,當真骨碌碌地滾出了廂房…… 看到這人朝自己滾來,饒是柳婧本已僵住,這時也忙不迭地跳了開來。 有一就有二,當柳婧看到這七八個官員當真‘滾’出廂房時。整個人都不會思考了。 ……她知道南陽鄧九這個名號驚人,也知道天下間,有無數的人想攀附鄧九郎,可直到這一刻??吹竭@些平素衣冠楚楚,對自己從來不假以詞色的汝南官員,竟然因為他一句話,真個以‘滾’的方式離開廂房時。她才驚駭的明白過來:原來,他真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大權貴。 她與他相處了這么久,這還是第一次有這個感覺呢。 在柳婧木頭一樣杵在那里半天后,廂房中,傳來鄧九郎低沉的聲音,“柳文景,進來!” 柳婧走了進去。 背著陽光高大挺拔得宛如雕像的鄧九郎,盯了她一眼后,壓低聲音。輕柔地問道:“怕我了?” 柳婧尋思了一會。搖了搖頭。 她這頭一搖。窗口旁的鄧九郎便是嘴角一揚。一時之間,原本寒冷的廂房變得春暖花開。 他凝視著她,低聲道:“過來?!?/br> 柳婧走了過去。 他握著她的手。蹙眉道:“怎地這么冰?”見柳婧不答,他也不追問。只是說道:“你似是怒氣沖沖而來,怎么,我又做了惱你的事了?” “沒?!敝皇沁w怒而已,要不是他放出那風聲,怎會連她的那些堂兄伯父也把她當成那種人,還對她說出那么難聽的話?只是,她一路上蘊莨的遷怒情緒,給現在這么一嚇,早就不知所蹤了。 見她乖乖地搖頭,鄧九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低低笑了起來。 低笑中,他湊近她,暖暖地說道:“真給嚇壞了?看你這臉都給白了?!闭f罷,他的爪子爬上了她的臉,從下巴慢慢轉向唇瓣,再在唇間輕輕游移著。 柳婧臉一紅,連驚駭也忘了,她啪地一聲打落了他的爪子。 隨著那‘啪’的一聲輕拍聲傳來,鄧九郎似乎凝了凝,他低頭定定地盯著柳婧,語氣放慢,聲音輕柔地說道:“看來是真的不怕我了,這膽子給大得,都敢對我動手動腳了…” 柳婧:動手動腳這個詞,是這樣用的么? 這時,她額頭一熱,卻是他的額頭抵上了她的。暖暖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在獨屬于他身上的清冽男性氣息熏得柳婧臉頰緋紅時,鄧九郎溫柔地聲音輕輕地傳來,“剛才我跟人說,我要離開汝南了,結果這些官員喜癲了。喲,這些喜癲了的官員的下場,你剛才看到了。另外還有一個很不舍的,于是我就對那個不舍我離去的官員說,我雖然很是滿意柳文景,奈何他太過剛直,不欲與我同行……文景啊,那個官員有沒有教訓為難你?” 他以一種十分心疼她的語氣,慢悠悠地說道:“看,你不欲與我扯上關系,我就在要離去時,把你給掰清了……文景,你感激我不?” 感激,她感激個屁!怪不得柳式那等外圍人也這么快就知道鄧九郎要離開的事,原來是他自己放出來的! 見到柳婧呼吸加快,奮力地掙扎著,鄧九郎慢悠悠地放開她,然后他歪著頭看著得到自由后,漲紅著臉怒瞪著自己的柳婧,伸出食指放在唇瓣間,輕噓一聲,溫柔地說道:“別惱,文景,我這次是下定了決心要對你好。剛剛我還派了幾十百號人去盯著看著,要是有誰鬧著罵著柳文景,非要說柳文景攀附了我鄧九,我就把那些人通通拿下,打入大牢治以重罪。文景你說這樣好不好?” 好,好個屁! 這個時候,別人怎么會莫名其妙地說她柳文景攀附鄧九郎?要說,也就是她那幾個從小地方來的,一門心思想一步榮華,恨不得取代她來攀龍附鳳的親戚們說。要罵,也只會是那些人在罵! 不對!鄧九郎要真為了這個原因抓人下獄,事情就會鬧大,而他們柳府,更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想到這里,柳婧咬著唇輕輕地說道:“這只是小事,郎君還是把人收回吧?!?/br> “不行!那些人竟然敢辱及我的文景,我怎么也要讓他們知道厲害!” 柳婧欲哭無淚,她只得眨著他最喜歡看的烏黑水潤的眸子,眸中似有千言萬語般,語氣也軟軟糯糯地求道:“別,把人收回好不好?我不想把事情鬧大?!?/br> 鄧九郎狐疑地看著她,憐惜地說道:“文景,你別胡思亂想了,這招是殺雞給猴看的。有了這么一次,以后就不會有人說你閑話了?!?/br> 柳婧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來,她只好努力地眨巴著眼,越發軟糯地求道:“別,求你了?!?/br> “真求我?” “是,求你?!?/br> “過來,抓著我的袖子搖一搖,再按你剛才的語氣重述一遍。剛才我耳朵蒙了,沒有聽清?!?/br> 柳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