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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車,別拋下我……” 大雨像水一樣從那大哥的紗帽下垂泄而下。 他低頭一動不動地看著柳婧。 盯視良久后,他悠揚又冰冷的聲音傳來,“去把緊要地收拾一下?!?/br> “是是?!绷憾挷徽f轉身就跑,她爬到馬車上把自己的包袱和緊要東西胡亂卷了起來,背在背上后,又沖到了那大哥面前。 那大哥腰一彎,把柳婧提起放在了自己的坐騎上。轉眼間,馬蹄翻飛,于大雨昏蒙中,眾人沖上了官道。 柳婧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大哥身前,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多余的動作,淋得透濕的身子,因寒冷而瑟瑟發抖。 那大哥也從頭到尾都沒有跟她說過話。 于這般疾馳下,一個時辰后,大雨終于停了,天空也開始放晴,這時,那大哥突然提起她,把她朝著地上一放。柳婧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策著馬,率著眾人消失在相反的官道上。 落湯雞一樣的柳婧呆立良久,這才轉過頭來。在她的前方四百步不到的地方,是一個小碼頭,而在不遠處的水面上,一只客船正朝著這方向緩緩駛來。 六十五章 想我了? 客船一停下,柳婧便急急地上了船。 她渾身的,臉色蒼白卻也精美,這一路走來,引得船上的人都頻頻朝她看來。 柳婧要了一間艙房后,扯住一個船工“我想沐浴,能不能通融一二?”她塞給了這人幾枚鐵錢。 那船工看了看手中的鐵錢后,高興得直點頭“郎君稍侯?!?/br> 柳婧這一侯,就侯了小半個時辰。知道那船工可能臨時去燒水了,柳婧一邊在艙〖房〗中不停地跳動著,一邊一遍又一遍地念叨“正氣存內,邪不可干,正氣存內,邪不可干……” 這個時候,每年不知有多少人,因為一場風寒送了命。柳婧不想生病,不想死,所以她想通過這種動作讓自己更強健。 當熱水送來后,柳婧打開包袱一看,才發現包袱里的衣服都已濕透。當下她又拿出幾枚鐵錢跟那船工要了一套粗布衣服后。才把艙門鎖上,先是用熱水洗了一個頭,在反復把頭皮摩挲得發熱后,她 衣服把自己整個人泡在熱水中。 ……直到整個人都開始暖洋洋的,柳婧才放松下來。 這一放松,剛才那血淋淋的一幕,那滿大堂的尸體,便出現在她眼前。 柳婧打了一個寒顫。 她白著臉出了一會神后,閉上眼睛想道:那么多人被我吸引了過來,說明吳叔他們安全多了,希望這次損失不大。 這船在第二天中午時,抵達了一個碼頭,通過那碼頭,柳婧上了一只直達吳郡的客船。 幾天后,當她疲憊不堪地出現在吳郡城中時,整個人都有再世為人的感覺了。 回到柳府時,已有一個仆人先行抵達了。 這個仆人給柳婧帶回了七百兩金。 這一次,她,王叔和吳叔,三人的馬車上都是石頭,另外四人的馬車上,則大半是石頭,分成了四份的金,給壓在了石頭下。 柳婧是想著,這樣的話,可以把損失減到最少。如現在就回來了七百金,至少救她父親出獄的金已經夠了。 又過了四天,吳叔和另一個仆人也到了。據他們說,他們也遇到了跟蹤者,不過那些跟蹤者,在見到他們先后加入了一個大商隊時,便離開了。至于和他們同行的游俠兒,因為一入商隊,兩人便有意讓他們看到了馬車中的石頭,所以平安無事。 同樣,這個仆人帶回了七百兩金。 當第十天,剩下的兩仆抬頭受了重傷的王叔回來時,柳府眾人都亂了,幸好請來的大夫說,王叔雖然被打斷了腿骨,不過經過治療還是能夠痊愈,只是他傷得重,以后要注意保養。 王叔是被一伙跟蹤的人,發現他的馬車中沒有金只有石頭時,給打折腿的。而那伙人在離開時,順手搶走了隨后過來的另一個仆人的七百兩金。至于第三個仆人,則是王叔他們快到吳郡時遇上的,他到是順風順水安然無恙。 這一次售鹽,損失了七百兩金,同時王叔還受了傷。不過幸運的是,出去七人回了七人,還帶回了二千一百兩金。 做為安排行蹤的人,柳婧很是自責。她把自己關在書〖房〗中,反復尋思著自己的過錯,想著自己處理不好的地方。 直到隔日她走出書房時,吳叔上前稟道:“大郎,剛才有個銀甲衛過來了,他問大郎歸來多時,是不是忘記去見什么人了?” “???”柳婧輕喊一聲,她臉色一白“我這就去?!彼奔被氐健挤俊街惺嵯催^后,坐上午車,朝著鄧九郎的府第走去。 鄧九郎早就交待過,要她不管做什么事見什么人,都要向他稟報一番,可她給忘記了,回來了快半個月了,都沒有去跟那人會面。 柳婧到時,鄧九郎正站在郁郁蔥蔥的樟樹下,低頭注視著手中的佩劍。 看到那寒光閃閃的劍鋒,柳婧先是腳步一頓。過了一會,她才走到他身后,喃喃說道:“我回來了?!?/br> “回來了?”出乎柳婧意料的是,鄧九郎的聲音很溫和,他問道:“聽說你此行并不順利?” 想到每天被疼痛折磨的王叔,柳婧聲音有點澀,她低低地說道:“是的……我沒有想到會有那么多劫匪?!?/br> “不是劫匪多,是你帶的人少了?!?/br> 鄧九郎也不回頭,只是慢慢放下手中的佩劍,伸手摘下一片落葉,聲音輕柔地說道:“你本可以回到吳郡或附近任何一郡,讓那些商販捧著金來領走鹽……柳文景,你舍近就遠,舍易就難,是該有這個教訓!” 柳婧低下了頭。 就在這時,鄧九郎緩緩回頭。 陽光下,他俊美絕倫的面容,仿佛發著光,只是這光是如此森寒,與這光芒相反的,是他特別溫柔多情的聲音“柳文景,你選在歷陽售鹽,是想避開我的耳目?還是想在那里留下什么后手?嗯?” 柳婧的臉一白。 她舍近就遠,舍易就難,確實是想避開鄧九郎的耳目。如,她售了多少鹽,他不會第一時間知道,她私藏下多少鹽引,他更不會第一時間知道,如,從歷陽的商人口中,她可以探聽一些消息,可以為離開做一些準備。 ……她只是沒有想到,那些劫匪會這么囂張! 見柳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