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她也不想驚動母親,便躡手躡腳地入了自己房間,一直到榻上躺好,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才涌出心頭。 她想,正如那人所說的一樣,她今天確實是過于愚笨了。 這般翻來覆去,柳婧一直睡不著。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一聽到外面傳來小妹的叫鬧聲,她便起了榻。 沒有想到柳婧居然從房間中走出來了,柳母一怔,她連忙放下繡棚,擔憂地問道:“婧兒,昨晚不是三公子府來人,說要你宿在那里嗎?” 柳婧搖了搖頭,她微笑道:“恩,本來是要宿在那里的,后來三公子的一個小妾說了句不中聽的話侮及孩兒,孩兒氣不過,便不干了?!?/br> 柳母聞言長嘆一聲,她知道女兒這陣子為了家里的事cao碎了心,又知道她本是個乖順的,既然她不想去,那不管理由如何,不去便是。 就在柳母又拿起繡棚時,柳婧挨在她身側坐下,輕聲問道:“母親,以往家里收藏的那些法家書還有么?” “法家書?”柳母轉過頭看向女兒。柳母記得,女兒幼時喜讀法家書和用兵之策,后來在她十一歲那年,把年少的顧家二郎騙到土匪窩,又設計把他救出來后,丈夫便深為后悔。認為女兒正是看多了法家書,才導致一肚子的壞水歪主意。所以那書被他收起來了,后來六年教導女兒的,通通都是修身養性的。 想了想,柳母搖了搖頭,道:“早就被你父親收起來了,似乎送給了什么人?!?/br> 柳婧聞言失望地哦了一聲。 柳母見狀,關切地問道:“怎么了?好端端地要看法家書干嘛?” 柳婧不想讓母親知道太多進而憂慮,便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就是想看看?!薄T子百家中,法家的書道盡人性殘酷,它從人性惡的角度出發,主張用強硬的手段和苛刻的法律來制約人性。柳婧覺得,現在的自己,正需要從法家兵家的角度考慮問題。只有這樣,自己才不會再犯昨天那樣的錯誤。 昨晚之事,著實傷了柳婧的元氣。她在書房中胡亂寫了一些字后,還是無法平心靜氣,便又躺到了榻上。 躺在榻上也是難受,柳婧睜大雙眼看著屋梁,想道:得弄二本法家書來溫習溫習。 可這并不容易,這時代書籍非常珍貴,更何況秦始皇焚書坑儒后,大量的諸子百家典籍都被燒毀,而法家書也在其例。她家里以前藏著的那二本,可都是孤本?,F在她家里落魄成這樣,又到哪里去找一本那樣珍貴的法家書籍來看? 第三十二章 準備 9:29:38 3038 胡思亂想了一陣后,柳婧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命令自己道:現在擺在自己面前的,還是那二個難題,一是攀附一個權貴,二是想到一個能安穩的長期的賺大錢的路數。 這二個都很不容易。這世間人與人之間,階層與階層之間,有不可逾越的鴻溝,底下的階層想接近高一階層的人,從來都困難無比,何況她還沒有時間去細細經營,還非得急功近利地去跨越幾個階層行事? 這樣躺了一會,柳婧越來越煩,便干脆起了榻。 整理一番,她重新走出了府門。 這一次,她剛剛出府,便看到一個做仆人打扮,卻衣著精貴,一看就是上等人家的廝仆的少年走了過來。 他朝柳府外張望了一眼后,攔住柳婧,“敢問陽河縣柳文景可居于此處?” 找她的? 柳婧一驚,打量了這人一眼后,說道:“我就是?!?/br> 少年一怔,他轉頭細細地看了柳婧一會后,從懷中掏出一個請貼遞給柳婧,道:“這是我家郎君給你的。本月二十八,吳郡太守將于望川亭會見各縣舉薦的秀才和孝廉。郎君如果才能出眾,能被太守青眼相看,那郎君所求之事,也就有了著落?!闭f到這里,少年還特意補上一句,“我家郎君說了,柳郎別的可能沒有,這才是應該有一點的?!眲e的沒有,而才華有,他是說她沒有德吧? 柳婧垂下眸,她握著那請貼的手指有點發白,好一會柳婧才低聲問道:“你家郎君是?” “我家郎君姓顧?!?/br> 回答了柳婧的問話后,少年拱了拱手,“小人告退了?!闭f罷大步離去。 柳婧望著那少年離開的背影,久久都沒有動。 過了一會,她低頭看了這請貼一眼,轉身回到房中,把請貼放好后,她的心依然有點亂,便又走了出來。 既然準備面見吳郡太守,那現在柳婧只需要多看書多準備知識積累就行了。她現在走在街道,也就只是純散心,總算不用急著想攀附權貴的事了。 走著走著,柳婧來到了一個小小的酒館前。酒館里,有一個洛陽口音的漢子正在那里口沫橫飛地說著什么。 柳婧才一定神,便聽到那人說道:“現在那洛陽城里,一聽到你是南陽來的,便是大世家的紈绔子弟也不敢驚擾……” 聽了幾句后,柳婧走入酒館坐好,她聽著這人言辭滔滔,所言所說很多都是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倒也頗感新鮮。 那人一席話說完后,一個俊秀的做儒生打扮的青年嘆道:“朝為田舍郎,晚登天子堂……這天下的丈夫要向上爬,可是越來越難了。哎,恨不得身為南陽人?!?/br> 他的聲音一落,另一個國字臉的青年笑道:“這位兄臺何必太息?我看你長得挺俊的,真想一朝富貴的話,不如到洛陽去,若是能得到哪個公主青眼,豈不是平步……” 青年的話還沒有說完,那洛陽口音的人接口說道:“沒有公主?!?/br> 那人一怔,眾人也轉頭看去時,那人痛快地說道:“先帝所生的公主,都已年長,早已為人之母,當今陛下所生之女,還年幼著呢,哪來的公主可以讓諸君巧遇?” 柳婧一呆。 她看著那人,呆呆地想起了顧呈曾經對她說過的話:“……譬如說,陛下心愛的十七公主中意于我,可她這人脾性不好,仗著自己聰明便為所欲為,我實是相不中。而我有婚約在身,公主殿下再是不愿,也只能黯然而退。唔,等我過個幾年,瞅著她又順眼了,也許會與你解去婚約,專心去當個駙馬爺?!?/br> 可是,眼前這個漢子卻說,當朝根本沒有待嫁的公主…… 在柳婧胡思亂想中,那大漢再次口沫橫飛起來,“不過陛下相當看重身邊的內侍,諸位真想攀近途而得富貴的話,這里還真有一條近道?!痹诒娙藗榷鷥A聽中,他聲音放慢地說道:“當今陛下允許公公們養義子,如今咱吳郡便來了兩位公公,如果你們哪位入了他們其中一人的青眼…” 這大漢的聲音一落,酒樓中一靜,而在這么一瞬間,只見七八個做儒生打扮的人站了起來。這些儒生們越過眾人,眼也不朝那大漢瞟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