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胳膊扯起來搭在自己頸子上，攬住了他的腰。

芮忱把齊驤扶到長椅上坐下，走到置物柜前，拿出他的衣服，“這你第二次扭傷了吧？”

齊驤正看著地面發呆，聞言怔怔抬起頭看他，又把衣服接過來。

“你穿吧，我不看?！避浅勒f著，背對著他坐下來。

片刻，長椅那一端的重量輕了，是齊驤站了起來。芮忱搓了搓發涼的手臂，大概是太安靜，隱隱約約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你怎么知道我扭傷了？”過了一會兒，齊驤的聲音響了起來。

芮忱偏頭瞟了他一眼，確認他穿好了衣服，說，“才落地沒有緩沖好就跳起來，還跳那么高，很容易扭傷的?！彼l現齊驤始終望著自己，便回頭笑笑，“猜的?！?/br>
齊驤嘴角也牽出牽強的笑，把藥拿起來示意了一下，“謝謝?！?/br>
“不客氣?！避浅罁P了揚嘴角，卻沒顯現出笑意。

他彎下腰噴藥，很快噴霧劑的氣味就彌漫在空氣中。芮忱看他噴藥，不知道是不是被藥味刺激到，冷不防打了個噴嚏。

齊驤抬頭問，“冷嗎？”他說著，把外套遞給他。

“不用，不冷?！避浅罃[擺手，“謝謝?！?/br>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僵了兩秒，自己也沒穿，而是放到了一旁。

見狀芮忱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問，“回去了嗎？還是坐著休息休息？”

齊驤眉心輕輕一蹙，低著頭說，“先坐一會兒吧?！?/br>
這個句子里，沒有主語。芮忱雙手撐在長椅上，陪他靜靜坐著，心里的確是留有許多疑問，但他清楚明白，這些都不是他應該問出口的。

齊驤的頭始終低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偏過頭看了看芮忱放在長椅上的手。他忽然自嘲著笑了笑，“原來在最后關頭扭轉結局的事，不是什么人都能做?！?/br>
聽罷芮忱怔了怔，回過神來才知道他說的是球賽。他寬慰道，“也不用放在心上，練習賽罷了。沒多久就不記得了?！?/br>
“我會記得的?！饼R驤卻很快說。他苦澀地笑笑，補白道，“記得因為我才輸了?！?/br>
芮忱看他笑，不禁皺起眉頭。

他想了想，輕聲問，“當時為什么不傳球呢？秦嶼后來退出線外了，他投個三分就能贏了?！?/br>
“你覺得只要把球給他，他就會進球嗎？”齊驤問。

這問題把芮忱給問住了，他愣了愣，突然也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太過理所當然。面對齊驤的注視和疑問，芮忱考慮了一會兒卻沒有結果，只好赧然笑笑，說，“就算不是三分球，傳給別人的話，說不定也能打個平手吧……”

齊驤慘淡地笑，點頭表示理解和同意，老神在在地說，“也是，喜歡的話，就會盲目信任?！?/br>
芮忱呆住，過了幾秒鐘才弄清楚他所說的是什么，頓時哭笑不得?！笆裁窗　彼πΤ鰜?，可變得干巴巴的，“我不喜歡秦嶼?！?/br>
“是嗎？”齊驤挑眼打量著他，笑容中帶著幾分不屑，“但他喜歡你?！?/br>
聽到這里芮忱端正了表情，“他也不喜歡我?！彼D了頓，說，“齊驤，你不能因為自己喜歡男人，就把全世界的人都想得跟你一樣……”

話不過才聽到一半，齊驤臉上又露出了那種輕蔑的笑，見狀芮忱閉上了嘴巴，不說話了。

過了很久時間，齊驤對他說，“我說我看得出來，秦嶼也是同性戀，你信不信？”

芮忱看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的挑釁，不知不覺皺起眉頭。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避開了眼睛。

“原來你知道?！彼f完哂笑。

“我不知道?！避浅擂D過頭來對視他，不悅道，“而且，不管他是不是同性戀，都跟我沒關系?！?/br>
齊驤逼問道，“那為什么我是，就跟你有關系？”沒等芮忱回答，他便說，“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就這么對我？可是秦嶼他也喜歡你，你卻那樣對他。還有……”剩下的話他無法往下說，變成了一聲咒罵。

猜到他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么，芮忱抿起了嘴唇。他斜眼看著放在他們之間的那件外套，想了想，把外套抓起來，“你還是把衣服穿上吧，挺涼的?！?/br>
“不穿?！饼R驤順勢按住了他的手。

芮忱手一松，把外套壓在了椅子上，而齊驤手心里細細的熱度和濕度都透到了手背上。不知為何，說不定是汗的關系，芮忱沒能把手掙開。

他低頭看著齊驤的手，似乎卻只是輕輕地覆在上面罷了。

怎么會呢？

這個疑惑若有似無地掠過了芮忱的腦海，他看到齊驤一點點地靠近。芮忱下意識低下了眼簾，眼底是他細致得無暇的皮膚和透著粉色的嘴唇。

“我跟女生爭風吃醋，是不是很蠢？”齊驤低眼看著他的嘴唇，喑啞著聲音問。

鼻尖似乎是碰到了鼻尖，又似乎沒有。他的聲音仿佛是鉆進了自己耳朵里，芮忱覺得有些癢，卻不知究竟該不該回答這個問題。

是或者不是，都顯得不合時宜。

“芮忱……”他扣緊了手指，指腹挖到了芮忱的手心，身體也跟著向前傾，“我明天要是走不了，你能不能背我回去？”

芮忱忍不住笑說，“背不了那么遠的?！?/br>
“嗯?！饼R驤輕輕笑了一聲。

齊驤呼出來的空氣似乎帶著淡淡的香氣，輕輕落在芮忱鼻息下。

這仿佛是芮忱此間唯一感覺到的溫暖，他垂下眼，發現他已經那么近，近得就連唇上的細紋都模糊了。

因為緊張，齊驤微微抿起了唇，芮忱的呼吸在這時停了下來。

在就要觸碰到的前一秒，芮忱忽然意識到了什么。他吃了一驚，連忙甩開齊驤的手站起來。

明明是在那么空蕩蕩的房間里，芮忱卻還是莫名地覺得退無可退。

喉嚨仿佛燒著了一樣，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避開。他覺得自己應該是不會避開，或者說，是避不開的。但這樣的想法同樣讓他寸步難行。

是齊驤驚愕中摻著失望的目光，讓他寸步難行。

太安靜，只有水流過管道的聲音。

芮忱的身體一陣發熱，一陣發涼，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避開了齊驤的目光，低聲道，“我沒有……你誤會了?！闭f完，他發現自己的聲音毫無底氣。

“我誤會了？”齊驤笑起來，好像是嘲諷，也好像是自嘲。半晌，他明了地點了點頭，他望著芮忱，說，“對不起，是我讓你覺得，我誤會了?！?/br>
聞言芮忱怔住，開口想要說些什么，但他生怕多說一句，事情就會往自己控制不了的方向飛馳而去。

他把雙手都握成了拳頭。

“對不起?！饼R驤看到他這樣，又一次道歉，說罷把外套拿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明明還有扭傷，可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