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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碧城道,“連心蠱素喜陰涼,一點兒光也見不得,也耐不得寒冷,我們只需找那種陰涼干燥,卻也不完全背陽的地方?!?/br>“這樣的地方皇宮里有好多處,飼養連心蠱還需要些別的什么么?”“飼食,連心蠱吃的是一種草藥,則剛好相反,非得養在下午能見陽光的地方?!?/br>“那我們邊去西北角找這種草藥,那個方位,只有下午才能見陽光?!?/br>煙霞點點頭,又道,“可是——”“怎么?”“就算找到草藥,也不見得就能找到飼養蠱蟲的地方啊?!?/br>溫碧城思索一番,道,“不礙事,這樣珍貴的草藥一定有人看管,看管草藥的人和飼養蠱蟲的人應該是統一由一人管理,畢竟知道五方死士的人越少越好?!?/br>“你的意思是,”溫碧城隨意望了眼遠遠走過的幾個小太監,意味深長道,“只要是活人,總能想法子問出點什么來?!?/br>煙霞立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這可是險招,如果不成功被人泄露出去,我們一個不小心就是要被殺頭的?!?/br>溫碧城笑笑道,“若是不成功,那就叫活人變死人,宮里面哪天不死幾個人呢?”煙霞看了看溫碧城,欲言又止,快步走在前頭才道,“那就走吧,這種草藥午時一過就采不得了?!?/br>溫碧城看了看走在前頭的煙霞,又抬頭看了看太陽,慢慢瞇起了眼睛又睜開。雖是冬日,陽光也是真的很刺目呢。五日之后,千萬里之外的西寧城,千嵐接到溫碧城飛鴿傳來的密信,他打開來看,只見上面寫著,晚霞散去,煙花滅。他拿著書信,久久的看著那七個字。看來溫碧城已經得手了,連心蠱到手,那這個世界上,也就不再需要赤久煙霞這個人了。“一旦成功越早動手越好,免得日長夢多,等到時候拿不出石焚秘籍給她救她娘親,一旦叫她泄密,那一切都將一發不可收拾?!?/br>溫碧城走之前交代的話言猶在耳,只是不知為什么,這一次,他竟無法毫不猶豫立即的去執行他說的話。那是一張帶著一雙梨渦的娃娃臉,笑起來是全然的天真嬌憨,笑聲和手上戴著的銀鐲晃動一般清脆。煙霞。作者有話要說:☆、第74章七十四漫長的冬日里有短暫的陽光伴隨著短暫的溫暖,尤其是在這深宮的高墻之中。雖然各處寢殿早早的燒起了火爐,但那一點點炭火燒出來的溫暖難消漫長黑夜里頭一半的寒冷。明日天明彥宗一早見過太后之后便要啟程上路回西寧去,前一日晚,他又和德宗長談了一宿,自然沒有人知道他們兄弟二人談了些什么。只有太監們進去換了一次炭火,依稀聽的他們談起過世了的劉公公。小太監暗暗感慨,當今皇上真是難得的賢德圣主,對待身邊老仆如此,遑論是天下百姓。可惜的是,他聽著里面不時傳出來的咳嗽聲,暗暗的嘆了口氣。丑時已過,夜還是那樣長。更深霜重,天大寒。彥宗回到自己的住處的時候見溫碧城也沒有睡,溫碧城聽見門的響聲放下手中的事情站起來望著彥宗道,“王爺?!?/br>“怎么沒有睡一會?”彥宗一面任由下人除下他身上的披風,一面和溫碧城說著話。下人們將衣服收好,關上門出去了,絕不多看一眼。溫碧城又低下頭去收拾東西,道,“這幾日一直在床上躺著,夜里倒是不困了?!?/br>彥宗有些歉疚的看著他,溫聲道,“你來了這一趟,遭了不少罪?!?/br>溫碧城笑笑道,“如果沒有王爺,我恐怕要受更多的罪了?!?/br>彥宗朝溫碧城走近了些,右手伸出捉住溫碧城的左手,慢慢的拿起來,貼近了自己的臉頰。“我能想到的都想給你?!?/br>他這樣說,目光緊緊的看著溫碧城。溫碧城嘴角勾出該有的笑意,笑意慢慢擴大到合適的地步,他這才說話,道,“碧城也愿意在王爺身邊為您做事?!?/br>彥宗將他拉進自己的懷里,緊緊的擁著,溫碧城有些僵硬的任由彥宗這樣摟著自己,他的腦袋壓在彥宗的肩上,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燭臺上。燭臺上點燃著的蠟燭不緊不慢的燃燒著,火苗的光在溫碧城的眼睛里輕微的跳曳著。他面色復雜,想著的卻是煙霞該出了京都了。等到千嵐在懷安接到她,他默默的想著,對彥宗道,“王爺,如果有個人對您非常好,可您卻有不得不殺他的理由,那您到底會不會殺他呢?”彥宗皺了皺眉頭,道,“或許吧?!?/br>“或許什么?是讓他死么?”彥宗道,“干嘛問這樣的問題?”溫碧城笑了笑道,“我只是在想,我父親的去世而已?!?/br>“怎么突然想到這些?”彥宗慢慢的用拇指摩擦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不讓他看到別處。溫碧城低下了頭,道,“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而已?!?/br>彥宗便不再追問,而是問道,“收拾好了?”溫碧城點了點頭,道,“皇上賞賜的東西太多了?!?/br>彥宗突然道,“宮里面有一道桂花糯米粟,熱騰騰的吃了味道最好不過,我特意叫人去做了,馬上就能送過來,待會你吃點那軟熱的東西,再睡會?!?/br>溫碧城點了點頭,道,“謝王爺?!?/br>彥宗低下頭吻了一下溫碧城的額頭,親吻漫長的像是久別重逢,他輕聲道,“天知道我有多在乎你?!?/br>不消一會兒下人果然送來了彥宗要的東西,另外還配上了些適合宵夜的甜粥,彥宗陪著溫碧城吃了些,又看著他睡下。過了卯時,彥宗重新穿戴了一番便隨著一行太監去了仁慧殿——太后住的地方。彥宗心情有些復雜,他和母后的關系雖然談不上像溫碧城同他母親那樣詭異復雜,但就這件事而言,他有時覺得其實就算是溫碧城也比自己要好些的,至少他是知道自己母親對自己的愛恨,而他,他自那件事起,他連自己的母親到底愛不愛著自己都沒有了答案。雖然答案根本就早已不再重要。太監在寢殿門口停下腳步,大聲道,“稟太后娘娘,西寧王爺來見?!?/br>里面的人緩緩將門打開來,道,“王爺請進吧,太后娘娘等您多時了?!?/br>彥宗整了一下衣袍,抬腳邁了進去。穿過幾道厚重繁復的繡花門簾終于進到了最里面,彥宗低著頭,忽然聽到了太后的聲音。“你回來了?!?/br>談不上喜悅,也不算冷漠,太過平淡,平淡的好像對這一切都不甚在意。彥宗動了動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