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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戰玄?!?/br>我立刻就意識到,那是臨優。君墨清顯然也意識到了那是誰,唇抿成了一條線,眉頭皺起,淡淡吩咐道:“不要讓他跑了,放箭,生死不論?!?/br>那兩個暗影立刻收手,整齊劃一地退了回來,跟其他人會和堵住臨優的幾條退路。屋頂上的幾人訓練有素地排成扇形,拉弓搭箭,漫天箭雨轉瞬襲到,眼見臨優再無生機。然而臨優唇角挑起一點笑意,毫不猶豫扼住剛才一路護著的盧石的喉嚨,擰住他的胳膊朝旁邊一甩。血如紅線,飛濺而出,臨優身形鬼魅地拉著盧石當盾牌,避過直沖他心口而來的一箭,腳下用力,轉眼之間竟到了我的跟前。虎口迎上一道詭異的力量,我用匕首將他逼退,將整個人都僵住的盧定云隨手丟到一邊,就想讓開,卻被臨優期身而上纏住,逃脫不得。箭光閃過,在我的手臂上帶出一片血花。耳邊傳來盧定云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似乎還有君墨清大叫制止暗影放箭的聲音,家丁們咋咋呼呼地亂成一團,還有侍女在尖叫,周圍這么嘈雜,然而臨優嘴唇翕動了一下,聲音如同落雷一般在我耳邊響起,清晰無比。我整個人幾乎都愣住了,腰側露出一大塊破綻。臨優卻沒有理會,丟了盧石徑直而去,他的易容術天下無雙,功夫居然也很好,不用箭,在場沒有一個人來得及攔住他。那邊盧定云喊了一聲,忽然就靜默下來,只拖著一條傷腿,慢騰騰地走過去,走一會,還要停一會,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不可置信,等到了盧石跟前,撲通一聲跪下來,愣愣地去摸他爹那花白了的頭發。盧石一口接一口地吐著血沫,和書里不一樣——他這樣的情況若不把箭頭拔出來,是能夠撐上一時半會的,只是比較痛苦。君墨清帶來的太醫上前看看,一言不發地搖搖頭。盧定云的眼圈一下就紅了。我站在旁邊,不大好告訴他:就是盧石現在不死,以他里通外敵的罪名,到時候也是要問罪處斬的,沒有什么不一樣。盧石的氣息越來越弱,終于沒了聲息。盧定云滿手是血,恍然不知身在何處,雙唇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我后悔了,爹,爹……”君墨清半跪在他旁邊,默默無聲地攬過他的肩膀,叫他能將頭靠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像是安慰一個孩子,輕輕地覆在他的頭頂上。盧定云神色木然,臉上一片灰敗之色,喃喃說話,聲音有些抖:“我一直覺得我爹是個貪官,不是個好東西,因此十分地看不上他,覺得自己以后絕不能像他這樣,可我當了官,卻發現世間之事大抵不是非黑即白,想做什么,卻總是讓人覺得不合時宜。我拼了命想做一回英雄,可到頭來,拼的卻是我爹的命?!?/br>“人在局中,別無選擇,忠心沒錯,熱血沒錯,這些事,本都不是你的過錯?!本宓捻行┌档?,揉了揉他的頭發,溫言道:“小云,你恨我吧。令尊已動了異心,就算不死在這里,等回去了,我也一定會想方設法除掉他?!?/br>盧定云像是沒聽懂他的話,眼珠極緩慢地轉動了一下,半晌,力氣像是忽然被抽走了一般,整個人都垮了下來,單手捂著臉,極其隱忍地哭起來:“對不起,爹,對不起,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說出來,對不起……”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對不起,冰天雪地里,君墨清扶住他,任由一滴一滴的水漬沾濕自己的衣裳。我站在旁邊,看著,心里想:往日里我總覺得君墨清和晉王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一模一樣的思慮深重,一模一樣的心有九竅。可如今看來,君墨清的溫和與善意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他確乎是個少見的好人,同晉王并不一樣。他們怎么會相像呢?但臨優在走前,卻對我說了兩句話。他說,遺詔在我手里。他說,晉王并非先帝親生,他的生父,其實是君墨清。☆、第80章影衛去戰場臨優是在我耳邊說的這話,聽到的大概也就我這一個人,但照他的意思,我覺得盧石可能也已經知道了,才狠下心來決定坑晉王一把。他這樣的老狐貍,不像是因為把柄被捏在別人手里,就會被隨便牽著走的人。盧定云可能只聽了一半,也被蒙在了鼓里。我們去盧府之前,拿了遺詔的太監王喜就已經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宮中。于是接下來盧石的親信都被抓入大牢,嚴刑拷打,明面上用的理由自然是之前盧定云告訴我的那個,老管家心如死灰,又有些熬不住酷刑,終于破口大罵,叫晉王是國賊,稱盧石為忠臣。以此為突破口,立刻就有人招了:盧石是受臨優蠱惑,意欲扶持高云毅篡位。且滿月樓與盧石合謀,借著賬本還拖了不少大臣下水。而另一邊意料之外,面對國仇沐凡竟然總算是放下了家恨,在一天晚上頭回對梁晗說了許多話。由這兩邊的供詞,暗影基本確定了臨優就是滿月樓的樓主,又查抄了幾個地方,卻都早已人去樓空。晉王聽了暗影的呈報,默然半晌,召來百官,只象征性地問斬了幾個人,隨即宣布御駕親征。李永安封懷化大將軍,正三品上,率軍隨駕。梁晗封明威將軍,馮欣然封忠武將軍,從四品下,共同負責寧安布防,君墨清封相國,坐鎮寧安。梁云鶴年過半百,到底沒能再被啟用,仍舊只能縮在淮安當他的巡檢司,與梁思道不同,他當年被貶時對朝廷頗有怨言,國難當頭,但既然尚且不算死局,猜忌便仍然不能免除。接下來的日子就如同流水賬,又被按了快進鍵。每個人都被上緊了發條,在自己的位子上有條不紊地動起來。當真發生時,這場景有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寧安周遭的軍隊都被分別調集,連一萬的御林軍都被拿出來用,隔得遠的,便日夜兼程地往這里趕,口糧就由兵士隨身帶著,多少解決了無人馬運糧草的窘境。離軍隊整裝待發,至少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盧石一倒,朝廷里人心惶惶。晉王便當著所有人的面拿出從魏王那里得來的賬本,一頁一頁地燒了,斷了他們的后顧之憂,然后告訴他們,若此戰勝了,便大赦天下,予他們榮華富貴,若此戰敗了,他便與這大好河山、與諸將大臣們同生共死。到了這個時候,我卻忽然被隔除在外,成了一個閑人。如今什么都有暗影去辦,我能做的也只有渾渾噩噩地旁觀,看寧安形勢一天天緊張,聽戰報加急,說戎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