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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你很久,去汾州也死活要帶上你,為了避嫌免得晉王動怒,才捎上戰白的?”我:……梁老爺子瞇起眼睛,額頭上的刀疤一抖一抖,呼得站起來,在房間里背著手踱了幾步,冷笑一聲:“好啊,這小子連禍水東引和暗度陳倉都學會了,不錯,不錯?!?/br>我覺得這情景好像有點微妙,想想還是忽略掉這個讓人胃疼的話題比較好,于是謹慎地開口說道:“梁大人,怎么救梁文昊,您心中可有數?”“呸,小兔崽子敢騙老子我,就該在牢里多他媽的呆上十天半個月?!绷豪蠣斪訍汉莺莸剡艘豢?,然后氣急敗壞地瞪著我吼道:“看什么看,你又不是我兒媳婦了,我還端個屁架子?!?/br>……之前還覺得一只老狐貍生了只哈士奇,難不成是基因突變了,現在看起來,果然還是親生的……不愧是拿掃帚追了自家兒子一條街的人。沉穩如岳你妹啊,古井無波你妹啊,我的世界觀再一次被無情地刷新好么。幸虧梁老爺子暴走了一會就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橫眉豎眼地重新坐下來,開門見山道:“你到這兒來的目的我都知道,你就說說你現在知道些什么吧?!?/br>我努力把信息整合了一下,提煉出最重要的一點:“主子打算借著圣上和魏王的手把水攪渾,然后用自己的人替換掉梁家的勢力,梁文昊此次恐怕兇多吉少?!?/br>梁老爺子眉頭高高地一挑,面色有些古怪地看著我,問道:“這些事,你都信了?”我一愣,有些意外地反問道:“什么意思?”梁老爺子摸了摸他那花白的胡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忽然開口說道:“這些話是你聽晉王親口承認的,還是你自己一個人琢磨的?”這個推論最早是從華為然的幕僚俞子夷口中說出來的,君墨清沒有否定,后來又被梁文昊間接證實……最主要的證據,就是盧石作為晉王的人,卻在扳倒梁家一事上出了不少力。見我不語,梁老爺子嘿嘿一笑,身后一條禿了毛的狐貍尾巴搖來又晃去:“既然文昊喜歡的不是你,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明明以晉王的性格,做了這樣的事,就絕不會讓你知道,事到如今,你就沒覺得有點奇怪?我到現在一點動靜沒有,乖乖地挨宰,你就沒覺得有點奇怪?最心疼的弟子要和權傾朝野的梁家誓死一搏,君墨清卻心安理得地呆在汾州,你就沒覺得有點奇怪?”我手指不由自主地彈動了一下,心里有了猜測卻不愿承認,抿緊了唇角,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開口問道:“什么意思?”梁老爺子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忽然正色著直起脊背來,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這般年紀就有這樣的殺氣……”他蹙起眉頭,刀刻斧鑿般的臉上露出點別的情緒來,仿佛尊敬,又仿佛歉意,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只把你當成個下奴倒是小瞧了你,也怪不得正涵那小子看上了你,是我和君墨清做錯了?!?/br>他抬頭,對著我坦然說道:“在你們去汾州之前,晉王之前已經遣人與我商談過,此事我是自愿的。而且我也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辭去大將軍一職回鄉養老?!?/br>“為何?”我脫口而出:“梁家勢力如日中天!”“那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绷豪蠣斪訐u了搖頭,自嘲地笑笑,聲音微微有些嘶?。骸白约腋溉ナ?,梁家就一日不如一日,有溫夢的事,圣上的意思難道還不清楚嗎?等著他亮出屠刀,倒不如自己急流勇退,還能留下些老本給晉王?!?/br>我不解:“束手待斃只會給魏王機會,何況既然如此,為什么不借言官的口反駁幾句,將情勢撥回來一些,也許還能救出梁文昊,反而還要讓左都御史的盧石火上澆油?”“束手待斃?”梁老爺子忽然目光一凜,削瘦的臉上染上一層傲氣,像是一把古拙的玄鐵重劍,被歲月掩蓋了當初的光華,卻仍是至剛至強,出鞘便能夠橫空劈開一方天地。“嘿,我梁云鶴心中還就從無束手待斃四字。汾州一事看起來我們暫居下風,然而只要抓住一處做點文章,便能置之死地而后生,魏王想要動我,自然要做好被我咬下一口血rou的準備?!?/br>他冷哼一聲接著道:“圣上多疑眾所周知,他想要滅了梁家也不是一日兩日,可到底還是打算立個牌坊,不肯自己出手,就把這件事交給了魏王去辦——這就是破綻。你想想,一個皇子對著他親弟弟出手,朝堂之大竟無一人敢言不是……梁家輕而易舉地就被魏王扳倒了,那對圣上來說,他和梁家又有何不同呢?只要跟了多年的孟公公在耳邊提點上一句,你覺得圣上會怎么做?”——他會打壓魏王,扶持晉王,甚至拉攏梁家,畢竟在邊關,還有梁家的一支鐵甲軍。我愣住,只覺得從背脊上竄上一股冷氣來,原本以為我一個幾千年之后的人,孫子兵法也讀了,某點也看了,多少能看懂一些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三十六計在胸就自以為是個人才,覺得所謂智計謀略,本質不過玩弄人心,看透了也就不過如此,卻不想人心詭譎。大慶皇帝自以為是執子之人,其實卻被別人玩弄于手掌之間而不自知……靠,這么輕車熟路地干著互坑的勾當,腹黑們,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哪里啊,叫我們智商欠費的人怎么活??!我在心里咆哮完,莫名地就有些憋悶,掃了梁老爺子一眼,垂下眼睫淡淡道:“你能說出來的事,主子為何不告訴我?”我說完就開始后悔,這語氣怎么聽怎么別扭,我的語言交流障礙癥一定已經發展到晚期了。梁老爺子瞟了瞟我,就開始笑:“我和君墨清從汾州就開始誤導你和文昊了,晉王就算說了你也未必會信。更何況那小子?嘿,只要你去質問他一句,他就是自己憋死了也不會自己把事情好好說出來的。說到底,這小狐貍要和我同君墨清斗,那還是嫩得很?!?/br>我:……我忽然有一種一拳往他臉上呼上去的沖動。見我又開始冒殺氣,梁老爺子笑容一頓,不自在地動了動,咳嗽一聲,尷尬道:“我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你同我計較什么呢?這事情畢竟兇險,就算平安過去了,我也不可能再坐在這個位置上,文昊的仕途恐怕也會受到連累。雖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可他從小到大我都沒怎么管過他,這臨了了,我便想著多少替他做點事,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