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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理解,”薛印的表情淡淡的,淡到讓萬力文打眼一瞧他就覺得古怪,尤其他這儀容儀表······實在是不盡人意,太讓他意外加震驚了,像個逃荒的!薛印本就眼窩深凹,眉棱骨略高,他每每低頭抬眼望向你時,都有股子說不出的感覺,眼光過冷,雖透著和善也帶有危險。“沒等你,我先點了餐,吃什么你隨意?!毖τ∫贿呎f著一邊端起手邊上的一杯軟飲喝著,這一舉動又大大出乎了萬力文的意料,先不說他倆熟不熟,客人沒來自己就先吃上了貌似很不禮貌吧······?“哦,哦哦好的,哈哈哈,來晚了不好意思啊?!毙闹性谠趺锤拐u,萬力文自然不會在臉面上表現出來。果然,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薛印毫無大家風范,自始至終都低著頭在那自顧自的吃著,只偶爾才與有些尷尬的萬力文互動倆句。末了,薛印放下刀叉,那一套動作優雅紳士,就是與他今日的造型很不配套。他抬臉,看向萬力文的眼神極為淡漠:“吃完了?”“嗯,挺飽。還得謝謝薛總。下把,下把找個機會我來安排哈哈哈?!?/br>薛印未接話茬,將背后的椅子往后竄了竄拉開,然后起身,萬力文不解,抬眼去看薛印。只見薛印向他信步走來,這更讓萬力文有些丈二金剛摸不到頭腦,莫非這是要去結賬?“薛總,您這是······唔······”萬力文的話才說了一半,薛印的拳頭像塊石頭一樣狠狠朝他的鼻梁骨砸下來,登時就崩翻了餐桌上的銀質餐盤,落在地上發出稀里嘩啦的響聲,引得那旁靠窗安靜用餐的客人頻頻側目,服務員聞聲從門口進來。再看薛印,一手揪住萬力文的衣領,一手掄起拳頭,發著狠的一拳一拳照著萬力文那張斯文的臉上砸下去,他他媽的早就想這么干了!畜生!這幫畜生!人渣?。?!管你什么紳士君子的,被打了哪還有什么風度可言,萬力文完全搞不懂薛印一副跟他有“不共戴天”仇恨的陰狠神色是為何。他就知道如果不是餐廳的工作人員報警他可能會被發瘋的薛印打成二級殘廢。那家伙竟然一度往他的下三路攻擊,萬力文再也忍受不住出手反擊,說是反擊也無非是配合著餐廳員工把薛印壓制住,然后等著民警來人把這家伙給帶走。薛印死鴨子嘴硬,進了派出所一問三不知,民警算是看出來了,這位爺就故意的,就想來他們這“玩一圈”采采風啥的。人民公仆哪能得罪啊,薛印的不配合讓他遭了一宿的罪,第二天是伍立偉進警局把薛印帶出去的。出了門上了車,林海東早早等在里面,薛印一拉車門,他的毛毯就圍了過去,語氣帶有慍怒,好像在訓斥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你這是抽什么邪風,倒是作個痛快淋漓,哎······”薛印什么也沒說,上車圍著毛毯就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一臉的冷漠,多一句也不愿意聽更不愿意說。伍立偉站在車下抽了一支煙,薛印跟闞飛的事兒他不想參和,那晚闞飛突然出現并且約他一塊敘舊,伍立偉這才知道了闞飛已經回來,而且混出點名堂。他三次要把薛印的處境跟闞飛說出口,卻被急躁的闞飛三次給堵住口,他這面張嘴一提薛印,闞飛那面就跟他雞頭白臉說什么哥們沒的處了云云的。就談風月,喝大酒。伍立偉不知道那晚闞飛是真喝多了還是假喝多了,反正他把薛印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以伍立偉對闞飛的了解,他絕對相信闞飛那晚沒有喝多,那么,他倆沒有和好,這就說明了一些問題。都是成年人,自己的愛情自己掌控,他們這些局外人最好少在那瞎指揮,伍立偉相信闞飛與薛印能處理好他們之間的關系。而伍立偉真的不知道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的時候,那晚闞飛真他媽的喝大了,他苦口婆心說的那些話第二天全在闞飛那“掐片”了。“林哥,你送薛印回去吧,我那還有事?!逼缌藷燁^,伍立偉探頭沖車里的林海東隨后說了一句,完后轉身就上了他自己的車。林海東收回注視伍立偉背影的目光轉到后排靠著閉目養神的薛印臉上,他的臉色灰白,一看就知道這人昨晚熬夜了,頭發亂糟糟的,衣衫瞧著也不干凈,最為過火的是薛印竟然光著腳丫子。······他真是能耐了,光腳的不怕他萬力文穿鞋的?不穿鞋都把人給揍醫院去了!迷迷糊糊中薛印睡了過去,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他的小時候,夢見了他的母親······“媽,別看了,我們回家吧?!?/br>“你把他就快回來了,打電話了,就今天,一定是今天就回來,小印,快來,陪著mama在這等你爸啊······”“媽,爸他剛打了電話,說輪船晚點了,今天不回來了,要咱們先回去呢?!?/br>“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說好了的啊,他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小印你乖啊,跟mama在這里等你爸爸回來啊?!?/br>那一年,薛印已經十七歲了,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沙崗子鎮上有個瘋婆娘,未婚先孕被人搞大了肚子生個野種沒人要。氣死了老父親,氣死了老母親,最后自己也瘋了。從出生起,薛印就從未見過他的親生父親,還小的時候他不懂,慢慢的大了才知道,他mama精神失常,所以才會在他生下來九個月的時候把他給掉進了湯鍋里,燙壞了整個背部的肌膚。五歲的時候老爺走了,十三歲的時候姥姥也走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薛印輟學在家,薛母發病的時候會脫光衣服亂跑出去,像一頭發了瘋的母牛在村子里橫沖直撞。鄰里鄰居的明面上對他們母子倆哀婉嘆息,背地里戳著他們母子倆的脊梁骨指指點點,這一切全在看在小小的薛印眼里頭,他發誓,將來一定帶著他mama離開這個破地方。薛印的母親是個知識分子,上學那會兒是鄉里的驕傲,都說是這窮鄉僻壤能飛出去的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