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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沒辦法彎腰去看的。 “奴婢不識字……”阿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而后就道:“不如奴婢將桌子扳倒,讓您瞧瞧?” “……”落銀啞然了片刻,剛欲說不必了,橫豎不是多想看,卻聽得嘭的一聲巨響,那丫頭已然將早早收拾了干凈的書桌推倒了在地…… 阿若拍拍手,顯得分外輕松。 真是個言出必行的行動派啊……落銀復雜的看了阿若一眼,這才轉臉去看書桌下。 果然是插著半截筆…… 落銀暗道了一聲奇怪,緩步走了過去。 待看清了上頭的字,又反復核對了字跡,確定是白世錦的手筆無疑之后,落銀腳下一軟,險些跌倒。 “主子您怎么了!”阿若連忙扶住落銀,見她目含震驚的看著那張書桌,便問道:“那上面寫什么了嗎?” “沒有……”落銀強強穩住情緒,道:“將書桌扶起來吧……我出去透透氣?!?/br> 阿若呆呆的應了聲“哦”,不知道為什么落銀的臉色為什么忽然變得那么難看。 剛回府的白景亭,就聽下人說落銀來了。 白景亭聽罷高興的吩咐了下人中午多做幾道落銀愛吃的菜,又問道:“睿王妃現在何處,可是在陪夫人說話?” ☆、451:真相 “并無,夫人不知睿王妃過來,清早帶著少爺去城外拜佛祈福去了。王妃娘娘好像是去了秋霜院——” 去了秋霜院? 白景亭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提步朝著秋霜院而去。 …… 來到秋霜院中,便遠遠看到,身著湖藍色襦裙的落銀背對著他,站在菩提樹下,一手托著肚子,一手扶腰,仰頭望著繁茂的枝葉,似在出神。 白景亭平復了一下心緒,面上帶了些笑意走近,“銀兒——” 落銀沒有立刻轉回頭來,直到白景亭來至她身旁。 “舅舅來了?!甭溷y的視線依舊是膠在菩提樹上頭。 “銀兒……你怎么了?”發覺到落銀的不對勁,白景亭懷著忐忑的心情試探地問道。 “舅舅——”落銀這才轉過頭來看他,臉色冷靜,目光卻透著一股難言的復雜,“我有話要問您?!?/br> 白景亭強掛在臉上的笑,頓時凝結。 二人無言對視了良久。 最終,白景亭按捺下臉上的情緒,道:“銀兒,去我書房坐坐吧?!?/br> 說罷便轉了身。 十余步之后,白景亭停下腳步。 一回頭,卻發現落銀動也未動,依然站在原處,正拿一種近乎驚惶的目光看著他。 她不信…… 可是白景亭這種態度,讓她害怕。 “……銀兒。你再最后,相信舅舅一次吧,舅舅不會傷害你的?!币娐溷y對自己如此防備。白景亭眼底盡是苦澀的神色。 落銀靜默了片刻之后,提步跟上。 遣開了隨行的下人,二人來到了白景亭的書房。 落銀動作僵硬的坐下,看著對面而坐的白景亭,暗暗攥緊了袖中的雙手。 “外公的死,跟舅舅有關?!甭溷y強自克制著聲音的顫抖,這本是一句肯定的話。卻在停頓了片刻之后,又看著白景亭問道:“是嗎?” 她是不愿意去相信的。 “你是如何得知的?” 白景亭沒有否認…… 竟然是真的! 落銀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巴夤跁老?,留下了一行字……” “原來如此?!卑拙巴た扌B連,怪不得況氏死后,他在秋霜院找了那么久。也沒有找到什么線索。 “如此說來,舅母的死也跟你脫不得關系?”落銀口中的舅母,自然就是況氏了。 怪不得況氏只去了一趟秋霜院,回去便自縊了! 想必是白景亭怕她泄露,而殺了人滅口…… 落銀越想越心寒,看向白景亭的目光,越發的恐懼了起來。 “沒錯,都是我做的?!卑拙巴ご鸬奶谷?,絲毫不打算為自己做辯解。 “為什么……” “我本不想如此……”白景亭別開臉望向開了半扇窗的窗外。道:“可還記得當年太子妃一事嗎,彼時皇上和太子面上百般屬意與你,你卻不愿。父親不想勉強你,幾番入宮卻無法更改陛下和太子的意思……那日從東宮回來,父親喊我去了書房,同我說……便是傾白家所有的能力,也不能委屈了你?!?/br> “……”落銀眼中頓時涌出了淚花。 “父親一生戎馬從不看重名利,但我不同。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白家因為你而被毀于一旦?!?/br> “縱然如此,你也不能對外公下此狠手!解決的方法不止這一種……”落銀覺得荒唐極了! 為了家族的利益動手弒父。這樣可怕的事情……怎么能是白景亭這樣一個孝子能做得出來的! “我沒有動手,那是我的父親啊……”白景亭說到此處,眼中微有些濕潤,他搖著頭道:“這么多年以來,作為一個兒子,我能做的全都做了,可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心里只裝著已經不在的二弟和三妹,后來便只裝著你這個外孫女……為了你,他甚至不顧整個白家,不顧我——” “我常常在想,要是十年期那場重病,父親便已經走了……那該有多好?!卑拙巴ど裆珢澣坏氐溃骸叭羰侨绱?,他便等不到你們來樂寧,也不會發生后來的事情,更不會有機會得知當年的真相……走的時候也不會如此的痛苦不堪,死不瞑目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想將那些秘密永遠的埋藏起來,不讓白世錦知道。 這樣,在白世錦的心中,他就還是那個面面俱到,孝儒和善的好兒子。 “什么當年的真相?”落銀發覺,事情遠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復雜。 “聽過你那夭折的二舅嗎?” 落銀怔怔地點著頭。 白景亭是白世錦的正妻所出,而她的母親白鶯歌和二舅則是她的外婆青鳳所出。 “是我害死他的?!卑拙巴だ湫α艘宦?,問道:“你知道為什么嗎?” 落銀看著他,覺得眼前陰冷的白景亭,陌生極了。 “都是因為那個女人,她自從被父親帶回來之后,父親眼中就再沒有我和我娘母子二人了……我娘更是因為她郁郁而終,所以我恨,我恨她和她的孩子。我小的時候,每日都在想,為什么我娘死了,他們還能過得那么開心?好像死的只是一個外人一樣,連帶著我……也都成了外人?!卑拙巴ふf到這里,臉上盡是自嘲。 “我對你母親的好,也都是假的,當年她之所以跟你爹私奔,實則是我在暗地里挑唆的……后來,我一邊幫著父親找她,一邊派人追殺她!只是都讓她和你爹僥幸逃掉了,后來便漸漸失去了音訊?!?/br> 白景亭的聲音很平靜。落銀心中的震驚卻是一刻高過一刻。 之前所有的認知,全部都被一一顛覆…… “很吃驚吧……”翻起這些往事,已經讓白景亭臉上的神色已然近乎扭曲了。分明是在笑著,看起來卻是格外的可怖。 他直直的看著因為震驚過度而說不出話來的落銀,繼續說道:“就在我以為白家終于清靜了,我終于可以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