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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正堂中等候的眾人,包括盧治在內,都被二人這奇特的出場方式給驚到了。 建安侯夫人等婦道人家,面面相覷一番過后,更是直接紅了一張臉。 拿眼睛瞪了榮寅,建安侯夫人在心里責罵這小子也太胡鬧了,親自去接親且罷了,竟然還這樣大搖大擺的將新娘子給抱了進來! 若是她大哥泉下有知,得知他兒子娶妻竟是這樣一番陣勢,也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了…… 就這樣,在眾人各異的目光下,榮寅泰然自若的將落銀放了下來。 阿若的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一般,忙替落銀理了理嫁衣。 盧治輕咳了一聲,遂走上前來為二人主婚。 因為是被抱進門的緣故,以至于接下來的時間里,落銀總覺得眾人盯著她的目光里,含著十足的趣味。 她在心里將榮寅罵了幾百遍,幾乎已經可以料想的到,這件事情傳出去之后,會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話他們。 趕在吉時拜完了堂,落銀便被一群婦人和小姐們,擁簇著進了新房。 榮寅則是陪著盧治入了席,招待客人們去了。 這廂新房內,阿若正護在落銀身前,放軟了口氣對面前二十余位婦人小姐們請求道:“我家姑娘不經砸,還請各位夫人小姐手下留情……若是非要砸的話,便砸奴婢好了……” 她這里所說的砸。指的是砸“子孫果”這道規矩。 新娘子進了新房坐在喜牀上,由前來祝賀的女子們往牀上擲寓意著早生貴子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你這丫頭倒是護主護的厲害,可這東西是早生貴子之意。你要替你家主子擋著,算怎么個意思???”汪氏拿阿若打趣了起來。 一聽到早生貴子四個字,阿若的臉再次燒紅了起來。 “好了,一邊站著?!甭溷y對她交待道,口氣里帶著笑,這丫頭是未經雕琢了些,但正是這份純粹的護主之心。才更為難得。 “是……”聽落銀發了話,阿若只好退到一側。 “舅母愿你合合美美。多子多福!”汪氏笑著說道,帶頭擲了頭一把過去,就砸在落銀袖子旁,擦了衣服而已。 “多謝舅母?!甭溷y含笑低聲道。 其余的人自然也學著汪氏的樣子。沒有哪個沒眼色的會往人的頭臉上砸去。 這是睿王爺的大婚,她們想著法子要討好這位才剛進門,就萬分受寵的王妃呢,哪里又有敢得罪落銀的道理。 一場哄鬧說笑過后,建安侯夫人便差人過來請眾人過去入席了。 是以,一群女眷們也沒有在此久留,都三三兩兩的離了新房而去。 汪氏交待了房中的丫鬟們好生伺候著落銀,遂也跟著出去了。 剩下的時間,落銀一直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坐在牀沿。 一開始還好。漸漸的,便覺得有些累了,特別是頂著沉重的鳳冠。壓得脖子都要抬不起來了。 “現在什么時辰了?”落銀問道。 “回小姐,過了申時了,太陽剛落山了呢!”阿若答完落銀的話,又問道:“小姐可是餓了?要不要奴婢拿些糕點過來給您墊墊?” “王爺讓人交待過了,若是王妃您餓了的話,想吃什么就跟奴婢們說。奴婢們讓廚房去做?!闭f話的丫鬟是睿王府里的大丫鬟,叫做香藥。是睿王府的家生子,溫伯的親孫女兒。 “王爺還說了呢,咱們府里沒什么規矩,王妃不必顧忌什么?!绷硪晃谎诀呦悴菪χf。 落銀干笑了兩聲,點著頭。 沒什么規矩這一點,從迎親到拜堂,她已經見識到了…… “就你亂說?!毕闼幮χ亮讼悴菀谎?,又對落銀說道:“王府里哪里會沒規矩,王爺的意思是,王妃不必去顧忌什么規矩,若是覺得哪條規矩不合意,就按照您的意思改了,怎么合意怎么來——”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香草忙不迭的點著頭附和。 落銀聽了只覺得哭笑不得。 同時,心底因為這些話,又放松了一些。 她開始明白,明白榮寅今日這些看似沒規矩的舉動實則就是想傳達給她這么一種意思——不想讓她因為嫁入了王府就拘著過。 他都記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她說她喜歡隨意自在的生活,而王孫貴族的日子,總是少了自在。 他卻用一言一行來告訴她,縱然她嫁的人是睿親王,但她要的隨性,他還是給得了。 落銀這邊正感動著,阿若卻忽然不解風情的來了一句:“那說了這么些……小姐您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我看是你餓了吧?”落銀問她。 “奴婢是怕小姐餓著……好吧,奴婢,嘿嘿……也有些餓了?!卑⑷舾尚α藘陕?。 落銀知道她一天也沒吃東西,餓了也難怪,便吩咐道:“那你下去吃些東西吧,給我一碗粥就行了?!?/br> “好!小姐,奴婢這便去!” “阿若meimei可要學著改口了,不能總小姐長小姐短的稱呼王妃了?!毕闼幮χ嵝训?。 阿若笑著答應下來,便退出了房去。 不多時,便捧來一碗分量十足的冰糖銀耳燕窩粥。 落銀被香藥服侍著吃下了大半碗。 這時,外間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王爺待會兒該回來了,去煮一碗醒酒湯備著?!毕闼帉κ卦谕忾g的小丫鬟吩咐了一句。 去煮醒酒湯的小丫鬟前腳剛離去,外間便傳來了明方華的聲音。 “酒量真是越發差了,快幫忙把人抬進去!” “明少爺您就別說了,還不說您一直在灌我家主子……”萬青不滿的埋怨著。 “哈哈,怪我干什么,要怪就怪他自個兒酒量差!你好生伺候著,這新房我就不鬧了——”明方華心情愉悅的吩咐了萬青,便帶著仆從離去了。 新郎醉成這樣,他也不好往新房過來了,雖說他平素愛同榮寅胡說八道,但基本的禮儀還是懂的。 一聽得榮寅喝醉了,落銀立馬就站了起來。 “王妃您先坐好!奴婢們來伺候王爺就行了——”香藥對落銀說道,邊幫著萬青將榮寅扶了過來。 落銀將喜帕微微掀上去一角,果然就見榮寅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一身酒氣就這樣半躺在牀上,眼睛都睜不開了。 “葉姑……王妃娘娘,王爺就交給您了,奴才先下去了?”萬青雖然為自家主子感到可惜,好好的大婚夜醉成這樣,但還是笑嘻嘻的對落銀說道。 “嗯,你下去吧?!甭溷y接過香藥手中的帕子,親自為榮寅擦著臉。 萬青放心的離開了。 “醒酒湯來了?!毖诀吲踔丫茰邅?,落銀扶著榮寅倚在迎枕上,剛試了試溫度,將調羹送到他嘴邊,卻忽然見榮寅似有所查的別過了頭去,道:“我沒醉?!?/br> 要換做旁人,落銀定認為這是在說醉話,可榮寅的聲音極為清醒,便只能另當別論了。 她手下一頓,就見榮寅睜開了眼睛,分明是極清醒的模樣。 落銀剛湯碗放到一旁,取笑道:“合著是裝醉的?!?/br> “我不裝醉他們會真把我給灌醉的?!睒s寅笑著,“你也不想新婚第一晚就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