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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不要告訴落銀。 所以縱然他心底有再多道歉的話想跟落銀說,終究也只能壓在心底,化為一句:“舅舅隔日再來看你,好生歇著?!?/br> 落銀含笑點頭。 “……”白景亭見這副笑臉同以前一樣,對他還是只有敬愛之情,頓時間心里涌上千萬種情緒,復雜而苦澀。 勉強的扯出了一抹笑,白景亭對著落銀點點頭,而后近乎倉促的出了內室而去。 落銀見他背影,略一皺眉,是覺得今日的白景亭哪里有些不一樣。 接下來的日子里,落銀儼然是一日日的數著手指過來的。 每日必定要讓肖肖出去探聽消息,有時候會帶回來一兩句有用的,有時候干脆打聽不到什么,更有時候聽來的多是模棱兩可的小道消息。 十來日過去,落銀日日提著一顆心。 算一算日子,程思謠大軍該是才趕了一半的路程,可是白古,卻該回來了。 “小姐,今天還要奴婢出去問問??ね鯛數南??”見落銀今日沒有主動開口吩咐自己,肖肖反倒跑了過來問落銀。 落銀已可下牀走動,六月里的天氣溫度尚好。她今日著了一身居家的襦裙,外罩著件袖口寬大的繡青藤蔓的月白色綢衣,此刻正在窗下的書桌前習字。窗外斑駁的陽光漏在了筆尖上,隨著窗外桂樹隨風搖動的枝葉而跳躍著。 落銀將筆下一字收了尾,方搖頭對肖肖道:“今日不必出去打聽了?!?/br> 這些日子得來的消息,說什么的都有,她根本是不敢聽了。 肖肖雖有些不解,但還是老實地應下了。走近了落銀身邊,朝鋪平的紙上看去。她咧嘴一笑,贊道:“小姐的字兒寫的可真是好看呢——” 雖然她根本不識字。但好看與難看,她自認還是分的清的。 落銀嘴角微微泛著笑,搖了搖頭。 習字這件事,提筆落定誰都寫的來??蓪懙暮门c不好,一來是在于勤加練習,這練就的乃是一個形體;其二便是需要心靜如水,成就的是一個意境。 而她這幅字,形體看似無可挑剔,卻毀在了一個意境上。 片刻不得消停的掛念,讓她無從安靜下來。 不知遠在千里之外的他,此刻該是面臨著怎樣煎熬的一番形勢…… 又是三日過去,仍舊不見白古回來。 落銀開始擔心了起來。 算一算日子。加上她昏迷的那幾日,白古走了已經差不多二十日有余,這同之前跟她說定的半月便會回來。有了不小的出入。 會不會是在那邊遇到什么麻煩或意外了?落銀不免有些忐忑的推測著。 申時過,蟲蟲從私塾里回來,在落銀這小呆了一會兒。 因為有月娘的話在,說落銀身子不好需要多休息,這些日子小家伙便沒敢來落銀這鬧,也就這幾日。才敢過來玩玩。 喝完了今日的最后一碗藥湯,落銀沐浴后坐在榻上邊絞著頭發。一邊神游著。 忽然窗子哐當一聲發出輕響。 落銀一個激靈,轉頭過去——“白古?” 須臾,窗外果然傳來一道有些沉沉的聲音,“是,表小姐。因路上有事耽擱,遲回了幾日?!?/br> “無妨,回來就好?!甭溷y急忙問道:“如何了?可有見到榮寅嗎?” 白古“嗯”了一聲,而后道,“??ね踝屛肄D告小姐,他不會有事,讓小姐安心勿要掛念?!?/br> 真的見到了! 落銀大喜過望,幾步走到窗邊,又問道:“那你見到他的時候,他可有受傷?榮家軍大致的形勢如何?” “??ね跻磺薪院?。兩軍形勢,也非表面看來那般?!?/br> “并非表面看來那般……?”落銀不解。 “??ね鯌斄碛写蛩??!?/br> 另有打算…… 落銀定下心來,將事情前后放在一起回想了一遍。 難道是說榮寅此番深入敵營被困,實則是佯敗之策? 可若如此,又豈會讓人返京上稟朝廷,請兵援救? 這根本不像是榮寅的行事作風……落銀在心底暗暗搖頭,想不通白古這話里的意思。 “屬下見四處多了許多護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白古忽然問道。 “那晚我讓你出去找馬車的時候,來了一位身份不明的黑衣人意圖刺殺我爹?!甭溷y想了想那雙滿含著陰鷙和冷意,卻似曾相識的眼睛,不自覺的就皺起了眉。 “黑衣人?”白古頓了頓,而后道:“小姐盡管放心,有屬下在,絕對不會讓人有機可乘?!?/br> 落銀點點頭,卻是想起了另外一樁事來,朝隱在窗外夜色中的白古問道:“你可還記得當年外祖父派你來保護我,是為何事嗎?” “彼時有一幫來路不明的黑衣人多次意圖取小姐性命?!?/br> 落銀點頭。 自從白古隨身保護在她左右之后,那群人或是出于忌憚,或是不敢再打草驚蛇唯恐暴露身份,總之沒有再出現過,久而久之,幾年過去,落銀甚至快要將此事給忘了。 白古訝異道:“小姐是懷疑,這次前來的黑衣人跟多年前的事情有所聯系?” “我也只是出于猜測罷了?!甭溷y目光沉沉的說道:“那時候我初來樂寧,不曾得罪過任何人,卻平白招惹來殺身之禍,而我爹這兩年多來一直昏迷不醒,更不可能得罪過誰。因此我想,或許這次要殺我爹的黑衣人,或許是因為在我這里多次無法得手,轉而將目標放到了我爹身上?!?/br> 若真如她猜測的這樣,也就是說這么久以來,一直是有一只幕后黑手,在時刻準備著取她性命…… 而或許她所知道的這幾次暗殺,只是一部分罷了。 “屬下會盡力去調查此事?!卑坠乓嘤X得事情非同小可。 若果真如此,那隱藏蟄伏在事情背后的人,實在不容小覷。 …… 兩日過后,一則突然傳至京中的消息震驚了朝野。 由??ね跛鶐ьI的榮家軍突圍而出,敵營俘軍無數,同日,臨近的涼州與登州,將領親開城門俯首投降,為榮家軍讓道,兩州不攻自破。 “這……消息可屬實?”明太師驚得下巴快要掉了下來。 余下百官,亦是個個瞠目結舌。 一夕之間,形勢怎會有了如此之大的反轉! 雖說榮家軍個個驍勇善戰,但能在如此絕境中破敵,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而且……若榮家軍真的有這等逆天的本領,又何故拖了近一個月? 而且余下兩州紛紛投降又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乎,百官的想法都是跟明太師一樣的——這消息,該不是有誤吧? “太師說笑了,此等大事本殿豈會信口開河?!币贿B近半月沒有露面的太子盧治,隨著這則消息一同出現在了早朝之上。 短暫的寂靜之后,殿中隨著官僚們低聲交談的聲音,開始變得喧鬧起來。 大家無不是在表達這么幾個想法——這消息如果當真屬實,那么他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以及這種感覺的確不像是在做夢…… 咸豐帝輕咳了兩聲,示意眾人肅靜。 “消息乃是??ね跤H筆所書命手下心腹傳回京中,絕不會出錯?!毕特S帝目光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