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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似要將他看穿。 “青國虛空已久,并無過多精兵良將,我先帶兵三十萬,自能保得周全?!?/br> “周全?”落銀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睛也紅彤彤的,拿一種似笑更像哭的表情看著他,“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人命猶如草芥……何來的周全可言?” 她如今已經怕的很了。 葉六郎受傷,足足昏迷了半年,轉醒之期遙遙無望。 白世錦忽然病逝,更是讓她切身體會到了失去至親之人,是怎樣的一番無法言喻的滋味。 對待外人,她可以生死不理,只怕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眼前,都不會激起她太大的情緒??墒玛P至親至愛之人的安危,她說什么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榮寅以身犯險! “倘若真想求得周全,若你真的想讓我放心……”落銀說到此處,忽然傾身一把抓住了榮寅的胳膊,聲音有些哽咽的道:“可不可以不去?” 可不可以不去…… 這句帶著央求的話,幾乎要擊潰了榮寅的底線。 他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對上落銀含淚的眼睛,道:“你放心,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br> “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好不容易什么阻礙都沒有了……這種時候,你為何卻要——” 榮寅微微錯開了她的目光,“我榮家子孫,自然是志在沙場?!?/br> 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找不到什么具有說服力的借口了。 什么狗屁志在沙場,在他眼里心里,未來所求不過只有一個葉落銀罷了。 可是這些話,他現在絕不能說出來。 他無法告知落銀真正的緣由——他不想讓她覺得他是因為她的緣故,才將自己置身于險境當中。依照她的性子來看,定會萬分自責,更不會同意讓他出征。 “志在沙場?”落銀扯出一個極復雜的笑來,問他,“你是對如今的權位不滿意嗎?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雖心有大志,但總會將她擺在第一位,而非是權位。 怎么如今,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落銀心中的不安和無措越發濃重起來,抓著他衣袖的手也越來越緊,道:“我爹如今雖然還昏迷著,但應該很快就能醒來了,到時候就讓他為我們主持親事,如你當初所說的那樣,在城外買下一處傍山依水的莊子,再在院門前植滿桃樹,春日泛舟,夏日采荷乘涼,秋日——” “別說了?!睒s寅忽然打斷了她,聲音泛著冷硬的氣息,道:“男兒當頂天立地,天下未定,焉能妄談成家?!?/br> 落銀望著眼前的人,忽然覺得有些陌生。 這還是昔日那個榮寅嗎? “定天下,這乃是帝王家的事情!你姓榮,可不姓盧!”她幾乎是喊著出聲,“你有你的宏圖大業,你有你的遠大抱負……可你有沒有想過我,你走了,我怎么辦?” 第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如此脆弱,如此依賴他的模樣來。 榮寅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顫抖了起來。 “我意已決,三日后便會動身?!彼侣曇粜孤读饲榫w,竭力使其嚴肅一些,但已經無法把握得當,以至于落在落銀耳中的時候,成了無比的冷漠。 她說了這么多,他卻只冷冷的丟給自己這么一句話。 大致是覺得,她耽誤了他的雄圖霸業了吧。 落銀在心底自嘲的笑了幾聲,原本緊緊抓著他衣袖的手,緩緩松開了來。 臉上的情緒,憤怒也好,委屈也罷,也在慢慢的收斂淡化。 “我知道了?!彼龔街崩湫α艘宦?,臉上卻并沒有絲毫笑意,“原來在你心底,我根本比不得你的宏圖大業,是我將自己看的太重了?!?/br> 才會說出那樣哀求的話來。 到頭來,卻是徒勞無功,只會惹得他心煩。 不是的……榮寅在心底不知默念了多少遍,但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出口。 “你走吧?!?/br> “我——”榮寅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什么。 “我在此預祝??ね跗扉_得勝,所向披靡,凱旋而歸?!甭溷y聲音平緩而冷清,“只是民女身體抱恙,只怕??ね跞罩蟪稣?,無法相送?!?/br> 榮寅壓下心口的千萬句話。 他緊緊閉了眼睛片刻,再又睜開,遂站起了身來。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br> 剛一轉身,卻聽身后的聲音說道:“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又何必再理會我好與不好?” “……”榮寅十指緊緊握在衣袖中,黑曜石般的雙眸中,隱隱有了淚光閃動。 “我一定平安回來,等我?!?/br> 說完這句話,他不敢再多停留哪怕半刻,便疾步走出了院子而去。 落銀坐在原處,膝上的軟毯已經滑落到了腳邊。 頭頂的日光,不知何時也黯淡了下來,金陽鉆到厚厚的云層后,一點一點的隱去了身影。 落銀枯坐了不知多久,只覺得哭也不會哭了,只余下滿心的失望和蒼涼。 她萬萬沒有想到,在她以為一切都要往理想中的模樣發展的時候,榮寅忽然帶給了她這么一個轉機。 所謂的柳暗花明又一村,瞬間破滅于無形。 …… 同日,宮中召集重臣,商榷出兵伐青之事。 雖說是商榷,但誰都看得出來,此番咸豐帝圣意已決,不過是請他們過來象征性的宣告一番罷了。 令群臣震驚的是,率先領兵出征的不是程思謠,不是兩名驃騎將軍,而是??ね鯓s寅。 “??ね踝运]前往,忠心可嘉,榮家軍更是驍勇善戰,從無敗績——青國……不過是我大夏朝囊中之物罷了,哈哈哈……”咸豐帝龍顏大悅,如是說道。 正文、387:前來請教 今天早更~ 謝謝|(無聊的煙火)的粉紅月票和三個香囊打賞,謝謝~ ~ 三日后,臘月二十八。 落銀又是一夜未得安眠,見窗外晨光漸亮,便披衣下牀,趿鞋走向了窗邊。 抬手將窗子打開,一股寒冷之氣撲面而來,打在臉上,還夾雜著濕濕涼涼之感。 落銀定睛看了看,才驚覺外方飄起了雪。 看地上隱隱可以沒到腳踝的厚度,應是從夜里就開始了。 落銀靜立在窗邊許久,直到將頭臉蒙的嚴嚴實實,拿著把掃帚來掃雪的肖肖來了院中,驚道:“小姐,夫人交待過您不能吹風的!” 說罷,便將掃帚一撩,奔到了房間里來,啪的一聲利落的關上了窗。 “不打緊?!甭溷y已經習慣了她莽撞的舉止,知道她是為自己好,便笑了笑。 肖肖扶著她坐到窗邊的軟榻上坐著,自己則是又往火盆里加了些銀炭,整個過程中表*言又止。 這是個藏不住話的丫頭,心思全部都寫在臉上,讓人想不看出來都難。 落銀了解她,知道她遲早都要憋不住說出來的,便沒有發問。 果然,將炭加進去,又撥弄好火,肖肖依舊沒有要出去的打算。 她走到簾邊,卻又折回兩步,一臉試探兼著小心翼翼的表情,輕聲問道:“小姐。您是不是和??ね鯛敵臣芰搜健?/br> 落銀微微一愣,沒有回答。 算是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