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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中不可自拔之時,他這邊不僅一點兒表示和反應都沒有,反而張口就要人家走。 “……”饒是過慣了江湖兒女生活的紀海,也不由得覺得有些下不來臺了。 就這樣,二人經歷了一段為時不長的沉默,氣氛頗有些尷尬。 “回去吧?!弊詈缶谷贿€是葉流風先開了口,打破了沉默。 “恩?!奔o海點點頭,轉身便走。 葉流風見她如此,心里莫名地升騰出了些許內疚,不由地反省自己方才的話是不是說的太直白冷硬了?畢竟女兒家,臉皮都很薄。 誰知紀海剛走到鋪子門檻兒前,卻突然又轉回了身來。 葉流風不由地看去。 正午的陽光斜斜地灑在了她的身上,一身尋常的姜黃色衣裙竟也好似發著光,只見她眉眼間恢復了方才初見時的灑脫,唇角揚起一個毫不做作的笑意,問道:“那日后,我可以常常來看看葉大哥你嗎?” 葉流風怔住,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才好。 猶豫了好大會兒,他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輕輕一點,但還是清楚的落入了紀海的眼中,紀海眼角彎了彎,適才轉身離去。 葉流風站在原地,覺得仍舊沒有能回過神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失神——他不知道自己就這樣站了多久,直到拾香來前堂喊他去后院吃飯。 ※※※※※※ 日頭已然偏西,漸漸沉墜西山。 忙碌了整整一日的葉記茶行,終究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 拾香關上了鋪子的門,舒了一口氣,笑道:“第一次覺著……忙得也這樣開心?!?/br> 落銀亦點頭。 是的,這樣忙碌而充實的日子,實在很久違了。 而且與她前世不同的是,這種忙碌使她打從心眼里開心,而非是覺得自己只是個機器,這一切,都是因為有著家人和拾香他們陪在身邊,她做的一切才會得這么有意義起來。 “好了,咱們也收拾收拾回去吧?!甭溷y對拾香吩咐道,繼而又轉身對杜澤說道:“今日真是麻煩杜大哥了,招伙計的告示已經貼出去了,想必近幾日就會招來?!?/br> 杜澤是一個茶師,按理來說去前堂招呼客人實在不是他的工作范圍之內。 “怎地跟我見外起來了?”杜澤失笑搖搖頭,連道了幾句無妨。 正文、259:煽風點火 他做的這些,相比于落銀無償教給他的那些技藝,實在是微不可言?,F如今,他只想全心幫著落銀把葉家茶行做起來。 杜澤吃住都是在茶鋪的后院偏房中,落銀提起過給他在外面找房子住,他卻說不必,說在茶鋪里一來方便,二來也可以保證茶鋪里夜里有人看著。落銀便沒再堅持,反正這后院兒里除卻幾間茶房和存茶的倉庫之外,偏房廳堂一應俱全,前些日子,杜澤閑來無事,還鼓搗出了一個菜園子。 葉六郎套好了馬車,月娘和落銀還有拾香跟杜澤道了別,便回去了。 茶鋪離葉宅不遠也不近,趕馬車約莫是有一刻鐘有余。 葉流風今個一下午顯然有些心不在焉的,便被打發去私塾接蟲蟲下課去了,想必此時已經到家。 月娘幾人坐在歸家的馬車中,說著今日茶鋪里的事情。今個兒賣出去的茶葉,超出了落銀原先的預想,此刻,她略為激蕩的心情還尚不能完全平復下來。 “對了師傅,今個兒隔壁作坊里的東家,來咱們茶鋪買茶葉來了!”拾香忽然想起了這茬兒,忙地就提醒落銀說道:“我看他那模樣賊眉鼠眼的,就不像是個好人……日后師傅可要小心提防著才可以?!?/br> “恩?!甭溷y點點頭,暗暗留了個心眼兒。 本來她是沒去在意隔壁那家作坊的,眼下聽拾香這么說,看來隔壁的心眼兒卻是極細的,如若不然,怎會在她這邊開張第一天,就來試探了。 “師傅,今日我將茶賣給他了,沒什么事兒吧?”這件事情當時是葉流風吩咐的,可拾香回頭想想,總害怕會因此惹來麻煩。 豈料落銀不以為然地一笑?!盁o妨,咱們打開門兒做生意,自然沒有不賣的道理?!?/br> 她知道拾香定是憂心她這技藝被人研究出來,便笑道:“你放心。一年半載的,可沒人能研究的透。你難道忘記了,去年在晉茶會上的時候,我脫襖子捂茶的時候,可把你驚得不行?” 尋常人,怎會能想到這一點。 當然,她將黃茶的大概制作技藝交給了鳳慜和徐折清,勢必是會推動黃茶的發展,但沒個十年八載,是還到不了天下皆知的地步。 聽到這里。拾香才稍稍放心了下來,確實,黃金翎的制作過程繁瑣的過分,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自行摸透。 月娘見師徒二人說罷了正事,這才笑盈盈地從拿出了一個錦盒來。 “二娘。這是什么?”落銀看著月娘遞過來的巴掌大的圓形錦盒,疑惑地問道。 “這是……”月娘笑了笑,說道:“你先看看喜歡不喜歡——” 落銀接了過來,剛一打開,就聽得一旁坐著的拾香驚呼道:“好漂亮的鐲子啊……” 錦盒中,一只全體通透的細白玉鐲,安安靜靜地躺在那里。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柔光,觸手可覺察到隱含的溫暖。 “二娘,這鐲子哪兒來的?” 這玉鐲一看就是貴重之物,絕非一般的首飾鋪里可以買得到的。 月娘是沒落銀懂得這么多,信口道:“是二娘看著好看,買給你的?!?/br> “二娘——”落銀皺眉。拉長了聲音喊道,分明是不相信。 “……”月娘尷尬地笑了笑,道:“其實……是你爹買的?!闭f罷,又自顧自地補充了一遍,“沒錯。是你爹買的?!?/br> 落銀滿頭黑線。 “……伯母……”就連拾香都覺得聽不下去了,見過不會撒謊的,可真沒見過這么不會撒謊的。嬸子這張臉,果真是天生不適合扯謊。 “真的……”月娘弱弱地堅持著,口氣十分的底氣不足。 正趕車的葉六郎,都覺得聽不下去了,一張臉變了好幾種顏色,可謂復雜非常。差不多已經料想的到,在閨女的攻勢下,戰斗力為負的妻子很快就要落敗。 “這是不是榮寅送的?”馬車里傳來落銀不悅的聲音。 葉六郎一聽到這兒,就知道完了,干脆下意識地轉移了注意力,不想再多聽下去。 “二娘……您為什么要收他送的東西?”落銀將盒子合上,皺眉道。 “不管怎么說,這也是易城的一片心意?!痹履镉樣樀氐?,“不如你就收下吧?!?/br> “他現在跟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聯了,他是高高在上的??ね?,而我們只是普通的小茶商罷了?!甭溷y似在賭氣,又似在將這些話說給自己聽,“日后不如就各走各的路吧?!?/br> “你這是說什么氣話……”月娘嘆了口氣,“易城他是什么人,你難道不比誰都清楚嗎?銀兒啊,要二娘說,你也該給他一個機會好好的解釋解釋當年的事情?!?/br> 落銀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沒有再說什么,只側開了頭,透過拉開的馬車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