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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胡琴就不會死了? 白芷立即拍案呵斥道:“真的膽大包天,偷懶不說且還胡謅證詞!當時你不是說什么都沒有聽見,胡師傅一定是自盡的嗎!” “我已經知錯了……”杏兒嚇得泣不成聲。 落銀卻無心去追究杏兒的錯與對,推敲道:“既然如此,那白師傅便很有可能是為人所害,想必兇手是刻意想制造自盡的假象,所以才沒有一刀割喉,而又怕服用普通的毒藥,短時間內若被發現還有的救,故才選擇給胡師傅服下了這無解的毒藥?!?/br> 她的聲音很低,每一個字卻都帶著不容置喙的意味。 最后,她忽然抬起頭來看向白芷,一臉驚懼地道:“白師傅,你說會不會害胡師傅的是極為熟悉之人。所以胡師傅一開始才沒有掙扎,而后來想掙扎的時候卻無力掙扎了?” 白芷和拾香幾人被她這神神叨叨的模樣唬的一怔一怔的,但仔細想想,都是很有道理。很說得通的推理。 “葉師傅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懷疑的人?”白芷望著她,問道。 落銀猶豫了片刻,朝著拾香等人揮揮手,吩咐道:“你們先去房外等著,我跟白師傅說些話?!?/br> 白芷眼神一緊。 拾香和月勤應下來,拉起已經嚇軟在地的杏兒出了房去,并將房門關好。臨出去前,月勤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難懂的神色。 “葉師傅真的有懷疑的人?”白芷再次問道。 落銀笑著搖搖頭,“不能說是懷疑?!?/br> 因為已經認定了。她在心里頭補上了這么一句。 面上卻不漏痕跡的,忽然問道:“白師傅平日里最喜歡戴的那只白玉釵呢?怎么不見白師傅帶了?” 白芷一顆心被她這左一句右一句的話給攪和的七上八下。覺得所有的招數似乎都用不上,隨口應付道:“沒什么,放在家中了?!?/br> 確實是放在家里了,現在,她每每看到那支釵??倳X得心神不寧。 “???”落銀故作驚訝,然后忽然掏出了一支白玉釵來,驚奇地道:“我在風華亭撿到了這支釵,還當是白師傅的,原來不是白師傅您的???” 白芷眼皮一跳,覺得再好的涵養此刻也全然無用了——這丫頭,真真是能活活將人氣死…… 原來方才的話……竟然是在誆她! 隨后。心里便猛然一個咯噔——眼前這張精致的臉龐,臉上雖然全是驚奇,但眼底卻是……一抹冷笑! 像是在嘲諷著什么,這分明是一個從頭看到尾的人才會有的表情……篤定至極! “你——”白芷半晌不能發聲,心中幾乎已經肯定了,落銀如此。定是已經全盤知曉……,卻仍舊強自定著心神道:“天下的釵相似的不計其處,你怎能確定撿到的就是我的?” 面上雖然還算冷靜,實際心里已經是猶如擂鼓,迷霧重重——奇怪!她的釵不是已經由胡琴撿到。月勤已經轉交給她了嗎?現在落銀手里怎么還會有一支一模一樣的! 難道是…… 白芷眼皮一跳,猛然抬頭看向窗外。 是月勤嗎…… 月勤的聰明,她是很了解的,最近她不是沒有發現月勤的古怪。 “釵是不盡相同的,可釵上的字應該沒那么湊巧,白師傅您看,這上頭刻著一個‘芷’字,又是在茶莊里撿到的,而且跟白師傅的一模一樣?!甭溷y晃了晃手中的釵,眼里含著冷笑,“白師傅還想說,這釵不是你的嗎?” 白芷袖中的手狠狠地嵌入了手心里。 原來真的是月勤發現了端倪,背叛了她! 想來胡琴交給月勤的是她的釵沒錯,但月勤給她的,卻是月勤自己的,因為當年月勤拜入她門下之時,她曾送給月勤一支一模一樣的釵,只是那釵上沒有刻字。 月勤竟然背叛了她,將這釵暗地里交給了葉落銀! 二人對視了良久,最終還是落銀挪開了目光。 “這玉釵,白師傅還是收好吧……”落銀將玉釵交到白芷手中,漫不經心地道:“不過白師傅既然去了風華亭,又有什么好不承認的,雖然風華亭是去西攀院的必經之處,但我也不能因此斷定御茶投毒一事就是白師傅所為,白師傅如此閃躲,反倒令人不得不去懷疑?!?/br> 是啊,你如果什么都沒做,為什么要心虛? “原來從我進來開始,你就一直在試探我?!卑总茝娜莶黄鹊貙⑩O插到密實的髻發中,“你既然這么肯定了,為何不直接去東家那里?” “白師傅如此算是承認了嗎?在御茶中投毒,用傷明草害人,最后還拉了胡師傅做替罪羔羊?”落銀也很鎮定,二人這交談的口氣,哪里像是在討論這么嚴肅黑暗的事情。 “哈哈……”白芷竟然笑了兩聲,目光開始顯露了兇狠之色,卻沒有直接承認:“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這一切根本不會發生!” 落銀微微一笑,“愿聞其詳?!?/br> “你少在這里裝蒜了,你自己做了些什么你難道還不知道?”白芷頭一次在人前表露出如此陰狠的模樣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搶走了金奉天也就罷了,竟然還搶走了我參加晉茶會的名額,我在徐家茶莊多年,參加晉茶會乃是從未更動過的。而你,才來了不到一年!你憑什么把我的一切全部都奪走!” 落銀迎上她嫉恨和厭惡的目光,緩緩搖頭道:“白師傅,你錯了。東家之所以讓我代替你參加晉茶會,不為別的,只是因為我跟胡師傅一樣,手中握有獨門的茶技,而你雖然有著成熟至極的制茶手法,卻沒有任何新意。這在講究創新的晉茶會上,注定是討不到好的。東家此舉并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只是為了茶莊的榮譽來考慮,不同的時期自然就要有不同的應對方法——而我更搶不走你的位置,是你自己對自己沒有信心?!?/br> “你,你胡說!”白芷白著臉反駁道。她是白芷,她怎么會對自己沒有信心!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里清楚?!甭溷y臉色稍寒,“一開始白師傅是整個茶莊里,我唯一敬重的人。你的位置是誰也無法動搖的,是你自己,毀了自己?!?/br> “你知道什么!”白芷的聲音驀然一高,“我在這茶莊里辛辛苦苦這么多年建立起的名聲和地位,卻被你一手給毀了。如果沒有你的出現,我又豈會被逼至此!沒錯,御茶里的毒是我下的,傷明草也是我下的!可這一切都是被你逼的,都是你!” 饒是心中早已如明鏡般清晰,但現下親耳聽白芷以如此激烈的言語坦然承認。落銀心底還是升騰出了一股寒意。 面對白芷的咆哮,落銀只是皺了皺眉頭,徐徐地道:“白師傅,你還是沒能明白。沒有人在逼你,是你自己把一切想的太悲觀。把每個人都當作了威脅。就算我沒有來到茶莊,日后也總會有比你優秀的人到來,難道你都要一一除掉嗎?若你以光明正大的手段與我競爭,我會十分敬佩?!?/br> 說到這里,她眼中帶了些失望和憐憫,“可你卻用這種陰狠的手段來為自己掃除障礙,累及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