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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持安靜,眾人雖然沒有高談闊論,但也都在交頭接耳地交換著意見,幾乎是所有的人都認定了,鳳慜這回拿到魁首,是毫無疑問的了。 就連百里弗,也差不多這樣認為了,雖然口上沒說,但卻是打從心眼里認為,余下的三位中,幾乎沒有誰有能力制出超越攢林茶的茶來,其中兩位不止一次來參加晉茶會,幾斤幾兩他很清楚,雖然功夫不淺,但欠缺的乃是創新的勇氣,每年來參加晉茶會都是千篇一律的茶。 像鳳慜這種,既有勇氣嘗試研制新茶,又敢一次次改進的茶師,并不多見,甚至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而除去那兩位之外,余下的那位徐家茶莊的小師傅…… 百里弗在心底微微搖了頭,縱然再如何,資歷擺在那里的,而且還多有傳言,說是這位小姑娘年紀小小的,便品行有失,還涉嫌在御茶中投毒……雖然事情還沒得到證實,但總歸不可能空xue來風,說到底還是有些問題的。 正文、179:是敗茶,是新茶? 百里弗一直認為,一個年輕氣盛,在這俗世中無法堅持本心的茶師,是制不出真正意義上的好茶的。 而她對落銀認知,也僅是從大概的傳言中得知的,雖然不詳細,但第一印象不甚好。 正如百里弗心中所想的那般,余下的三位茶師中除卻落銀之外的兩人,制出的茶雖然也是上品,但始終沒有任何的新意。 三位大師用幾句走過場的話就給打發了,這二人每年來此每年落榜,好似已經習慣了一樣,茶莊里也沒特別的命令讓他們一定拿到魁首,跟三位茶師對待他們的態度一樣,其實……他們也是代表著茶莊走走過場而已。 至于奪魁么,除了第一年之外就沒有再幻想過了。 人有時候真是貴在自知,但有時候,需要的卻是一份野心,才能打破條條框框,活出新的精彩來。而他們正好是屬于前者。 “這下第一穩穩當當地是鳳師傅的了?!庇腥碎_始斷言了。 畢竟茶師們都已經全都出茶了,也沒見先生們再給出那么高的評價,可見他們的茶都不如鳳師傅的。 “其實也怪沒勁的,沒一點兒新鮮勁兒,不如咱們先走吧?” “再看看吧,等宣布完結果再走不遲啊?!?/br> “那好吧?!?/br> 沒錯,此時此刻,落銀已經被華麗麗的無視掉了。 月娘開始有些著急了,“銀兒怎么還沒出來,該不是出了什么差池了吧?” “別瞎說?!崩罘绞系闪怂谎?,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銀兒制茶的手藝熟稔著呢,怎么會出差池,你難道不知道么,最好的一般都放到最后壓軸?!?/br> 南風笑著說沒錯兒。 月娘這才放了些心,但眼光卻鎖在晉茶臺后方那唯一一間還緊閉著門的茶房。 “還有一刻鐘?!鼻e閑地說道,“那徐家的小師傅怎地還沒有出來呢??此皟申P過得很順溜兒,都是頭一個……怎么到最后就xiele氣了?!?/br> ??瞪α诵?,說道:“興許是有出了些意外給耽擱了,再等等看吧。反正還有點時間——” 此刻,茶房中。 “師傅您醒醒吧,還有一刻鐘!”拾香終于捱到了這一刻,慌忙去叫醒正躺在大圈椅上睡覺的落銀。 真不知道師傅在想什么,兩個時辰前就制好茶了,偏偏說要睡會兒,等只剩下一刻鐘的時候。再將她叫醒。 其實。拾香是真的不想承認那黃不溜秋的東西是她高大英明的師傅制出來的茶。 現在她簡直要哭了。真不知道師傅今日到底怎么了,又是故意將茶給悶壞,非說能制成什么發酵過的茶,一會兒又要睡覺……這實在是太反常了。 落銀幽幽轉醒過來。 她今日實在是太困了。昨晚跟月娘說話兒又將那兩顆種子培育好,睡了差不多僅僅一個時辰,就起牀跟著徐盛去了茶莊,一連串地折騰下來,令她本就因為服用了回覺絲而虛弱至極的身子更加的疲憊不堪。 睡了兩個時辰,終于覺得恢復了些體力。 拾香見她眼神有些朦朧,顯然還沒完全回神的樣子,不由地急了,“師傅。茶師們的茶全都出來了,就差您自己了,再不出去可就晚了!” 雖然她不確定,師傅這特別的茶,是不是真的能得到認同。但總歸不可以不戰而敗。 落銀點了點頭,從椅上起身。 就剩下她一個了,那敢情好,這樣最好了,能讓三位先生專心下來好好體會體會。 這茶第一次出世,要品,可急不得。 拾香見她站了起來,忙將盛著烘干過的干茶的托盤端了起來,但見落銀不緊不慢地又去洗手,她苦著一張臉道:“師傅,我知道我這是皇上不急太監急……可是真的沒時間了,咱能不能快點兒出去……” 落銀的聲音帶著些初醒的沙澀,聽拾香這么說笑了笑,道:“好了,你開門就是了,咱們這就出去?!?/br> 說罷,擦干了手上的水珠子,朝外頭走了過去。 “就剩下半刻鐘了?!痹履镄募比绶?,她并沒有那么在意輸贏,她在意的是,落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兒,她是知道落銀的制茶時間的,早該過了的啊,老半天沒一點動靜,實在讓人不安心。 被她傳染的,葉六郎和南風幾個也有些忐忑了。 ??瞪⑽櫭?,心道莫不是這小丫頭的茶出了問題,不敢端出來了不成?年輕人膽子小臉皮薄,很正常。 曾經就遇見過一個,因為緊張把茶給蒸壞了,耗到最后也沒出來,最后以超時判定。是寧愿如此,也不愿意把壞掉的茶拿出來丟人現眼。 同百里弗不一樣,??瞪鋵嵤呛芸春眠@小姑娘的,一時間,不由地就有些失望了。 然而,下一刻卻見那兩扇緊閉著的門,被推開了! “可算是出來了……” 下一刻,就見從房內行出來了兩位高矮差不了多少,同樣消瘦的小姑娘,一個在前,一個在后。 葉六郎等人,還有??瞪际撬闪丝跉獾哪?。 卻有人懵懵懂懂地道:“這……哪個是茶師,哪個是茶徒?” 這倒不是故意搗亂的,而真的是有許多人前兩場不曾來過,今日過來就圖看個結果的,所以并沒見過落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落在眾人耳中,就極其地好笑了,一個茶師跟茶徒站在一起,乍地一看竟讓人分不清楚身份,這叫什么事兒。 一陣哄笑聲此起彼伏的。 然而待二人漸漸走近,眾人多是止住笑了,遠遠地看的確不好分辨,但近了就會發現,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和氣場,簡直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不止。 跟在后面的,低眉垂眼,一副忐忑而又維諾的模樣,而走在前頭的那個,雖然臉上尚有稚色,但表情卻十分的鎮定,似乎每一步都帶著說不出的氣勢,讓人自行慚愧,覺得再也嘲笑不起來了。 這一下,再沒人分不清誰是師傅,誰是徒弟了。 走到晉茶臺前,落銀并未就此站上晉茶臺,而是從拾香手中將托盤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