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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還是徐折清的話管用。落銀心道。 兩大筐茶青已經被送進了茶房中,落銀拿起幾片瞧了瞧,是新鮮的很,都還沾著晶亮的露水。 有了前車之鑒,這回她格外的小心,就連這茶青都是試驗過確定沒毒沒任何問題之后才攤放到茶臺上去晾曬。 “拾香?!?/br> 將茶青攤放好過后,落銀喊了拾香進來。 只要不是制茶的時間,晾青的時候茶徒是可以進入茶房的,拾香走了進來之后,看向落銀問道:“師傅,有什么事情嗎?” “你去柳管事那里說一聲,咱們茶房里沒炭了,讓他差人送來一些?!边@炭本該是昨日就送來了,約莫是因為出了事情,柳共喜刻意沒去安排,可她下午卻還是要炒茶的,不能缺了炭。 見拾香表情有些猶豫,她又說道:“若是他為難你,你不必跟他多費口舌,直接找到東家那里去?!?/br> 拾香滿口應下,她就是擔心昨日柳共喜跟師傅那般翻臉,怕不會理會她。有了落銀這句話她便放心地去了。 沒多大會兒,落銀就聽院兒里有腳步聲響起。 這么快?落銀一挑眉,心道這柳共喜這么快就想通了不成,竟然都沒有跟拾香為難。 卻不料。來人并非是拾香。 “喲,葉師傅在茶房忙活呢?!?/br> 隔著竹簾,落銀聽到了外間傳來的說話聲,這腔調兒不是胡琴又是哪個。 落銀凈完手擦干。適才走了出去。 胡琴已經不請自坐,正坐那理著衣角。 “胡師傅百忙之中抽身前來,是有何事?”落銀寒暄也沒跟她寒暄,直接問道。 胡琴卻打著馬虎,笑道:“不忙不忙,我那紫筍茶昨個兒都已經制好了準備送進宮里了,葉師傅那幾鍋茶都毀了,應當才是忙的那一個吧?!?/br> 落銀笑了笑。 她算是看出來了,胡琴來此什么事兒也沒有。純屬就是過來落井下石的??刹皇敲?。壓制了這么久沒找到她的什么話柄,這下好不容易逮著了這么一個大好的機會,還不傾盡全力的踩她痛處? “不得不說葉師傅的心性真是好。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真是令人佩服啊?!焙龠€她但笑不語。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胡師傅若是沒正經事兒找我,那我就不送了?!?/br> 胡琴本來準備的很多話都堵在嗓子眼,被落銀這直接趕人的一句話一下子給噎住了。 什么叫做沒正經事兒? 她還能說得再難聽直白一些嗎? 胡琴強壓下想要爆發的沖動,她就不明白了,為什么不管葉落銀她是對是錯,她都能這么一副永遠都是自己占理兒的囂張模樣! 不過是強撐著臉子罷了! 胡琴在心里重重哼了一聲,也真的起了身來,這回口氣里滿是不掩飾的嘲諷和落井下石,“不過葉師傅你也不用著急,不用那么忙活……畢竟晉茶會你是去不成了,這西攀院啊……嘖嘖,關了倒也怪可惜的?!?/br> 落銀聽出了不對勁來。 這話聽起來雖然是故意氣她的沒錯兒,但胡琴的口氣里卻透著一股子篤定,而且憑空捏造的。 胡琴將笑收斂個干凈,走上前來,眼神里滿是大仇得報的痛快感,“恐怕你還不知道吧,整個茶莊里的茶奴茶徒,還有茶師們都跑去了議事園找東家去了,全力支持東家讓你離開茶莊啊。這可是徐家茶莊開辦百年都不才有過的事情啊,葉落銀,你瞧瞧你多么招人煩……你倒是該謝謝我,整個茶莊里差不多就我跟白師傅倆人沒過去了,也算給你留點情面?!?/br> 她倒要看看,徐折清這回還要怎么幫她,難道他想讓整個茶莊里的人都走光? “哈哈哈……”胡琴忽然笑了起來,笑聲響亮的很,就連眼睛里都是滿滿的笑意,“我就是怕你沒個準備,特意過來告訴你的。怎么樣,我待你還算夠意思吧?” 落銀不禁皺起了眉頭,她倒不是真的因為胡琴的話害怕了,她現在擔心的是被茶莊上下施以軟性威脅的徐折清。 在這種情況下,他會怎么選擇…… ※※※※※※ “東家,您還是出去看看吧,他們都喊著要見您,說不然就不走!”柳共喜急的滿頭大汗,在議事廳里跟徐折清稟告著外頭的情況,“平日里也就算了,可現在正攤上是春季……今日采摘來的一大批茶青都擱那兒呢,他們再不去上工,這些茶可就要被燜壞了??!” “哼!”聽到御茶里被投毒的事情一大早趕來的徐朗之,氣的胡子發抖,徒手指向徐折清道:“你瞧瞧你做的好事!” 那個葉落銀犯了這么大的事情他還執意庇護,這不是明擺著會讓底下的人不服嗎! 徐折清看也未看他那父親一眼,起身道:“父親稍安勿躁,這件事情我必會解決好,若父親無事不妨先回府中歇著吧?!?/br> “你——”徐朗之氣的牙關打顫,卻也知道此刻不是添亂的時候,豁然站起身來,隨著徐折清走了出去,他真要好好看看,他這個兒子要怎么解決這爛攤子! 外頭已經亂成了一團。偌大的議事園正院中,數不清的人圍著高高的議事臺,喊著要徐折清將御茶被人投毒一事說清楚,將相關的人逐出茶莊。以儆效尤。 當然,這個相關的人指的就是落銀沒錯了。 “東家出來了!”人群中有人奮力高呼道,眾人的腦袋便跟被大風吹刮過的野草一樣,齊齊地轉向了徐折清的方向。 徐折清負手走在最前頭。身后跟著徐盛和柳共喜,再后頭則是徐朗之,方才不管在廳內如何訓斥徐折清,但茶莊畢竟是自家的地盤兒,豈容他們造反,徐朗之一露臉就朝著幾人不知消停的人吼道:“都給我安靜!再吵吵嚷嚷的,你們不離開徐家茶莊,老夫也要親自將你們趕出去!” 徐朗之的發飆其實還挺有用的,畢竟也是徐家茶莊的前當家。雖然期間沒做出過什么像樣兒的事情來。還總是喜歡扣壓工人月錢。但之于眾人來說威壓還是在的,故他這么一喊,周圍倒是真的安靜了許多。 但也僅限于安靜了一些。部分人還是沒完沒了地喊著叫著要討一個說法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徐家茶莊怎么他了。 這件事情換做別的茶師或許還真不會形成這樣的局面。大致是大家對落銀坐上這個位置所壓制的不服不滿實在太久,終于借著這么一個時機,全面爆發了。 徐折清等人走上了九階議事臺,徐朗之坐了下去,雙手扶著椅子扶手上的云雕,面色鐵青。 徐折清卻是行至了議事臺最前方的位置,止步俯瞰著底下眾人,繼而抬起一只手示意眾人安靜。 這區區一個動作,卻是比徐朗之方才那粗暴的一嗓子有用的太多,臺下幾乎是一瞬間就寂靜了下來。 不管徐折清這次對落銀的庇護有多么的使他們心生不滿,但徐折清接管徐家茶莊以來,短短幾年的時間,他們已經漲了三次月錢,各方面的優待數不清楚。 而且在徐折清的帶領下,徐家茶莊蒸蒸日上的聲望和名氣,早就讓他們對這位年紀輕輕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