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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有些閃爍。 不大會兒,就見月娘走了進來。 “蟲蟲睡著了嗎?”她進來小聲地問道。 落銀看了眼懷中的蟲蟲,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適才將人抱起來。放到他的小牀上。 月娘過來,給蟲蟲蓋上被子。 掖好了被角。她看向落銀,沒有多說旁的,只安慰道:“你放心,易城他永不了多久便會回來的?!?/br> 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落銀點點頭,忽聽窗子吱呀一聲被風吹開,她忙行至窗前。 卻見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將外頭照的明亮,全然沒有黑夜該有的漆黑,雪花夾雜著風吹打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須臾,她抬手將窗子關好,指尖卻比外面的空氣還要冰冷。 ※※※※※※ 蟲蟲躺在落銀腳邊柔軟的草地上,嘴里咬著一根狗尾巴草。 落銀坐在糠椴樹下的石凳上,望著遠方出神。 好快,糠椴樹竟然已經開花了,一簇簇淡黃色的花朵掛在枝頭,隨風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jiejie,易城哥哥怎么還沒有回來啊……”蟲蟲仰臉看著她,陽光從糠椴樹的間隙間投射到他白白圓圓的臉上,他半瞇著眼睛,皺著鼻子看著落銀。 落銀搖了搖頭。 她也不知道…… “jiejie……”蟲蟲不滿意她的搖頭,伸手拉扯著她鵝黃色,繡著白色梔子花的裙角,央求一般,“易城哥哥到底什么時候回來???” “很快的?!甭溷y安撫著小孩子,努力地想笑一笑,然而嘴角卻僵住了一般,如何也笑不出來。 望著前方高高長起的野草和各色花朵,她忽然皺眉。 這里不是白頭山! 這個念頭讓她心里一驚,她驚慌失措地站起身來,往四周看去,卻是一片陌生的景色。 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蟲蟲,我們走?!彼鋈婚g很害怕,彎腰想要將蟲蟲拉起來,卻見地上已經沒有了人影! “蟲蟲!” 她張惶地喊著,左顧右盼,卻根本沒有半個人影。 “蟲蟲你快出來,別嚇jiejie!”她的聲音幾乎帶上了哭意,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落銀!” 失措間,忽然聽得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但一時間她竟記不得是誰。 循著聲音的來源,她慌忙轉過頭去。 竟然是方瞞! 他身上的青色長袍多處沾染著鮮血,頭發披散著,狼狽而又可怖。 “方瞞,你怎么了!”落銀忙地迎過去。 方瞞半痀僂著身子,表情無比慌張地道:“易城出事了!” “什么!” 落銀腦袋一陣劇烈的轟鳴,驀然停下腳步。 不可能! 他說的好好的,糠椴樹開花的時候會回來找她的…… “你胡說!” 她朝著方瞞吼了一聲,心中卻被恐懼填滿。 忽然,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四處漆黑看不清任何。 …… “銀兒,你怎么了!” 月娘的聲音傳入耳中,滿身冷汗的落銀驀然睜開了眼睛。 一入目,是熟悉的牀帳。 原來是一場夢! 她無比慶幸,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忽然,見窗外是大亮的顏色。 她倏然坐起身來,問月娘現在什么時辰了? 月娘神色有些古怪,“剛到巳時?!?/br> “巳時了?”她這個夢怎么做的這么久! 月娘點頭。 落銀見她臉色顯然有些不尋常,心中不安擴散,忙問道:“易城人呢?” “剛醒來餓不餓?晨早我煮了紅豆粥,我去給你熱一熱?!痹履镩W躲著話題,說罷便欲轉身。 落銀聲音忽然變低,卻帶著明顯的顫抖,“易城是不是走了?” 月娘背對著落銀,看不清是什么臉色,好大會兒才聽她說了個“嗯”字。 落銀身上一陣涼意襲來。 他竟然真的不告而別了? 她還準備的很多話沒來得及跟他說! 落銀當即穿衣下床,頭也顧不上梳,邊要往外走。 “銀兒!” 月娘上前去拉住她的胳膊,解釋道:“他人已經走了,他這樣也是為了你好,你先冷靜冷靜好不好?” 什么叫做為了她好,為了她好就可以一聲不響地走掉嗎! 落銀心口處涌現一陣難言憤懣,揮開月娘的手,不管不顧地沖了出去。 “銀兒!” 月娘忙追出去,卻聽葉六郎道:“讓她去吧?!?/br> “可是易城人已經走了,哪里還追的上,外頭還在下雪呢!” “這孩子的脾性你還不清楚嗎,你攔不住她的,她既想去便讓她去吧,不讓她去只會讓她更難受,放心吧,不會有事的?!?/br> 葉六郎嘆著氣,眉頭緊鎖著。 唉。 這場雪下了幾乎一天一夜,時大時小,卻沒有停歇過。 落銀疾奔在雪中,削弱的身形仿佛隨時都要被鋪天蓋地的鵝毛大雪所覆蓋無形。 下山的路,隱約有腳印未被完全掩埋,落銀知道,那定然是易城所走過的。 于是,心里便存了些僥幸——腳印還在,人應當還未走遠。 她沿著那腳印,一直往前走。 山路亦全被積雪占領,一個不仔細,便會險些栽滑在地。 落銀卻絲毫不敢怠慢。 她頭一回覺得,這條路這么難走,這么的長,從上往下一看,白茫茫一片,就跟沒有盡頭似地。 忽然腳下一滑,沒有踩穩當,心跳失控幾下,人便朝著前方傾倒而去! 四周沒有可以抓的東西,她亦無法穩住身形,噗通一聲悶響,人已跌倒在雪窩里,更因此處坡度較大,她還未來得及爬起來,就被動地朝著山下滾去。 正文、100:英雄無名 雖身下有厚厚的積雪,但山路畢竟堅硬十分,中途又有亂石枯枝橫生,待落銀被這沖力帶到山腳下的時候,渾身疼痛的一時站不起來,眉心緊緊的皺著。 她趴伏在雪中,抬眼一望,跟去往望陽鎮的相反方向的那條小道上,有著不甚清晰的馬車轍痕。 它筆直而又安靜地在經受著大雪的洗禮。 落銀的目光,在漸漸地冷卻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落銀就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直到身上被鵝毛大雪所覆蓋,直到那兩道車轍徹底地被風雪徹底淹沒再無半點痕跡。就好像,從來沒有從這里出現一樣。 大雪無垠,白頭山,真的就這樣白了頭。 ※※※※※※ 落銀自打那日大雪,從山下回來之后,便發了一場久燒不退的高燒,臥床三四日未能下牀。 為了這事兒,月娘是沒少跟葉六郎擺臉色,埋怨他當時不讓自己跟上去,才教女兒受傷生病。 葉六郎雖也心疼,卻一副肯定地口氣說:“銀兒太要強,也該病一場,不然壓抑的太久,反而不妙?!?/br> 今日李方氏過來的時候,帶了雙新鞋子,是給落銀做的,精心地繡了花樣兒,自打李年走后,她跟在月娘后頭便學了些刺繡。 李方氏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心似乎也跟著暢通了很多,再不似之前的郁郁寡歡,人精神了很多。 “方才我去了寨主那里給他送了牀新被子。見他身子似乎還不比前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