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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痛。他的每根骨頭都在咯吱咯吱作響,還有無數的又尖又細滿是絕望和痛苦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求求你不要!——殺了它!別殺我!不要——!——殺了它!??!不要啊——!——殺了它!救命救命救命!——殺了它!我我我不想死——!——殺了它!……他們爭先恐后的裹著一股陰森森的寒意在他耳邊炸開,先是一個,然后是兩個,無數個慘叫越來越響越來越密,每一聲都像一只小手無處不在的拉扯著他的神經,楊硯的心臟突然劇烈的彈跳起來,他的太陽xue忽的一縮,一陣尖銳的刺痛剖開了他眼前的一片黑暗。他覺得天旋地轉,同時有許多片段涌進他的大腦,近乎殘忍的,堅定而冷酷的隨著他的視野逐漸清晰。那個抓著他手臂的男老師此刻還是緊緊攥著他的胳臂,他頭發散亂,瘋癲的惡狠狠的晃著他的手臂高聲尖叫:“救我救我救我你快救救我??!你不是神嗎?!你不是無所不能的神嗎?!你——”他未說完的話卡在喉嚨里,且再也不可能說出來了——楊硯的兩指插/進了他的喉嚨,輕而易舉的捏碎了他的脖子。作者有話要說: 對,主角變nb了……☆、三十一、烤紅薯夜色沉靜如水。在這一片死一般的靜寂之中,突然竄出一道腥風,攜帶著一個漆黑的身影破風而出!覃政往后退了兩步,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突然直劈而下,在他手臂所接觸到的一瞬間空氣發出了“茲茲”的guntang熱氣,同時那近乎白色的光輝爆裂開來。那黑影在碰到白光的那刻突然哀嚎起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滾到了一旁,那巨大的身軀不住縮小。然而在它滾到一邊的那刻,有另一束更加輕盈的身影飄過。就是這個時候!覃政背在身后的手指輕輕一勾,那明晃晃的火像鞭子一樣鞭笞在黑影的身上,它慘叫一聲,側開身子,發出垂死的怒吼,那火鞭又高高昂起,狠狠的往下一抽。電光石火。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中,忽的竄出了一束白光。這光不同于覃政的來勢洶洶,是很溫和的白光,卻一下子照得亮如白晝。覃政瞇起眼往后幾步,光逐漸暗淡下來,那烏漆墨黑的怪物尸體不見了,包裹它的是——一個骰子!對,就是一個骰子!骰子那正中的紅點像只不祥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骰子慢悠悠的一轉,從一點轉為六點,那方方正正的盒子才瓦解,從里面走出一個人。他穿著件寬大的T恤,頭上戴著頂鴨舌帽,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只見他伸出手,高高舉起,做了一個收的手勢,那些不斷從黑暗中冒出的魍魎立刻像陣煙似的散去了。他往前走了幾步。一不小心踢到了滾在一旁的花盆,那可憐的多rou植物蜷縮在里面,傻愣愣的看著一貧如洗的天空。行政樓被覆蓋了空間。這空間又與楊硯建立的空間不同,是非一人之力所能建立和破壞的……想到這,覃政忍不住皺了皺眉。從骰子里的人走近幾步,他就退后幾步,距離精準的似乎用標尺量過。那咕嚕咕嚕翻滾的花盆停下了。從骰子里走出的那人也停下,毫不介意的蹲下身子撿起花盆,手指輕輕撫上它rou嘟嘟的小葉子,甚至發出了一聲愉快的輕哼。覃政忽的打了個響指。在他手指摩擦的瞬間,火光像無數條密密麻麻的游蛇從各個角度竄出,兇狠的咬了下來!那人還是蹲在地上,依舊低著頭,他身后碎著的骰子突然飛出一道白光,在空中騰高昂頭,覃政發出的無數火光都凍成冰針,碎在地上成了粉末。覃政沒有再動作,那人卻緩緩的站了起來,挺直背,抬起頭,淚流滿面。覃政的瞳孔不禁一縮。然而他下一秒就反應過來,輕輕的搖了搖頭,只在沉默中嘆了口氣,那一點情緒卻在空中迅速彌散。覃政又是這么冷靜自持的。那人卻不像他,眼淚像河水的紋路止不住的流淌,大顆大顆的砸在地上;胸口也發出了一種沉悶的、被捶打著的呼吸聲。他忍不住用手抹了把眼淚。“你一直這樣……”他說。“你一直這樣!不哭也不笑!我真的不明白你這么多年是怎么想的!你到底還是人嗎?!你——”覃政舉起了手,把他滿腔熱情的話語掐在喉嚨里,他瞪著眼,看著覃政輕輕的搖了搖頭。覃政說:“我很難過?!?/br>說完便立刻垂下頭去看著自己的腳尖,那一點點的局促似乎是他人性的證明。那人頓時就覺得被人狠狠的錘了一拳,有一塊烏青在胸口聚集,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嘴唇不住的抖,過了半響才咽下那口悶氣,低聲說:“我受夠了?!?/br>覃政抬眼看他。他卻飛快的別開眼去:“我已經受夠了,日復一日的生活。每天我睜開眼就明白今天會發生什么——我會看見樓上的衣架掉到地上,出了門去食堂的時候被人踩一腳摔一跤,再趕去排隊買早飯,上課,睡覺——每天每天,每天每天,我一睜眼永遠還是躺著學校的床鋪上!等我能回家的時候——”“所以你殺了林海對么?”他死命的瞪大了眼睛,表情突然變得極度驚恐,他極度膨脹的情緒像一個被細針戳破的氣球,似乎能聽到“砰”一聲,他突然止不住的大笑起來。“對啊,對啊——所以呢?!那又怎么樣?!你能拿我怎么樣?!就是我殺了大頭!是我!你不應該感謝我嗎,不然你要把自己的生命耗在這永無止境的循環里!”“還是,”他笑岔氣似的咳嗽兩聲,“你對這永遠循環的五天充滿了感激之情?因為楊硯?在這里演著小孩子的過家家很有趣是嗎?!”覃政看著他,忍不住開口:“胖哥……”“不,不要這么叫我!我不是他!永遠不是!”他突然瘋狂的甩起頭來,手中的多rou植物被他連根拔起,那陶瓷花盆落在地上,脆靈靈一聲,把他嚇的一激靈,他才停下了癲狂似的動作,慢慢的抬頭看著覃政。他整個眼睛都紅了,似乎眼圈也腫了,然而覃政呢,覃政一點都沒變。他只覺一陣無力像海水泡發四肢,他禁不住的又再次大哭了起來。覃政從來沒見他這么哭過。這么嘶聲力竭的哭聲,震耳欲聾。覃政當時就覺得自己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