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7
打著哈哈出來圓場,外頭一輛黑漆平頭馬車噠噠停下,陸子囂便領江昕去鑒貨了。 執月讓下人打來了熱水,婠姐兒洗去了手上的泥灰,眼見著一盆盆牡丹被抬了進來,這才點頭離去。 兩人入了馬車,回江府。執月取過馬車上的小錦被蓋在婠姐兒腿上,這才將不解問出:“小姐是如何知那人姓陸,我記著掌柜只說了老爺同客商在談,可一句都未曾提到是何人啊?!?/br> 婠姐兒從小幾上取過繡著‘嶺南碧陸’四字的囊袋,在執月跟前晃了晃,“吶,你瞧上頭的幾個字?!?/br> 執月念了出聲,又疑惑地看著婠姐兒。 婠姐兒抱緊了鎏銀百花香暖手爐,便給執月解釋道:“前些日子傳得碧璽生意,便是這嶺南陸家做得最大。張掌柜也說了是他們在談生意,以爹爹的身份,能待他這般客氣,此人想必應是陸家有頭有臉的人物,怎知還真讓我猜著了?!?/br> 執月聽得云里霧里的,她倒沒甚七竅玲瓏心,也不曉得生意上頭的事兒,因而只得贊一句,“小姐果然是老爺的親閨女?!?/br> 可別說,江昕也是這般想的。 他從前倒不知婠姐兒還有這番本事,這觀察力真可謂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啊。 江昕原也未想過讓婠姐兒接管生意,她好種花草,那便任由她去。但經此一事,才發覺她不如閨閣時膽小怕羞,還頗善觀察,就起了意,不愿平白浪費了婠姐兒的本事,留她耗在宅里度日。 遂今年的年末便沒得讓婠姐兒輕松了,她被江昕扔到鋪子里頭,隨在江昕身旁見識生意場。 等到了年關,這才消停。 爆竹聲聲,江府眾人熱熱鬧鬧地熬年守歲,江老太太感慨著府里少了一個姑娘,轉頭就開始念念叨叨鋮哥兒的婚事,把鋮哥兒羞得滿面通紅。 而定國公府這頭,也有個人同樣羞得滿面紅霞,但卻只有三分真,信不得全。 事兒還是從頭至尾說一遍,更讓人明白些。 年夜飯是于陳老太太的故葵居用的。原這熬夜守歲,大秦氏是不想湊這個熱鬧的,但關越卿作為小輩,倒是不能沒大沒小地離了去。 大秦氏憂心陳老太太拿曾孫說事兒,她思慮半晌,便也留了下來,以便幫著關越卿說話。 果不其然,大秦氏眼見著陳老太太言語間失落地提了幾嘴“冷冷清清”、“無人陪她個老婆子頑?!?/br> 陳老太太瞟了一眼關越卿的小腹,原想開聲說上幾嘴,但觸到大秦氏定定地看著她的目光,她便只得閉口不言了。 陳叔矚與陳家二房的陳季相兩人活躍著屋里的氣氛。 佟夏清從茶房里端著熱茶出來,將眾人跟前的茶水都換了一遍。 陳老太太見著了佟夏清,看著她不爭氣的平坦小腹,皺了皺眉。 念及此,她飛快地瞟了一眼大秦氏,心里冷哼一聲,暗忖道,你不讓我提曾孫,那便提孫子罷,都是你自找的不愉快。 “這斟茶遞水的活兒還須你做不成,坐下罷,一家人好好聊會兒天?!?/br> 佟夏清立在陳老太太身旁,當其時還有大秦氏在場,豈是輪到她一個妾室隨意坐下的,她委婉地推卻道:“這些天時寒得很,日日歇在屋里,難得在您身邊服侍,您便別勸我坐下了?!?/br> 陳老太太握住佟夏清的手,“還是你心疼我這老太婆?!闭f著似有極大感慨一般,長嘆了一口氣。 佟夏清也摸不準陳老太太的心思,便只得旁敲側擊地噓寒問暖幾聲,陳老太太扮作傷感,也不答一句。 坐在一旁的定國公陳自應,也不明陳老太太為何莫名低落,見其久久不肯作聲,便出聲問了一句:“娘,你這是怎了?!?/br> 陳老太太哀嘆一句,“人老了,總覺得屋里冷清?!?/br> 三番四次地提冷清,就是關越卿也聽出不對勁來。 大秦氏嘴角噙著笑,坐著看陳老太太要頑出甚花樣來。 “瞧您總說這話,這不還有矚哥兒,相哥兒陪著您說話么?!倍▏ψЯ岁愂宀?,陳季相兩人來到陳老太太跟前。 陳自應的二弟,陳自量也搭著腔,“可不是,這兩大孫子還陪在您膝前呢?!?/br> 陳老太太擺了擺手,“我這都知天命的年紀了,這活蹦亂跳的哥兒豈還有話能與我說得來的?!?/br> 正當陳叔矚想出聲安慰時,陳老太太便拽過了佟夏清的手,“要是夏清能給我添個小孫子,陪我頑還差不多?!?/br> 哈?這老太婆還真是承前啟后,拋出一句句冷清,原是為著催這頭來了。 大秦氏翻了個白眼,取了墨段重新沏過的茶來飲。 佟夏清聽聞此,臉色就倏地一下變得羞紅,低頭抿唇,害羞地一聲不吭。 定國公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里頭還藏了一絲不自然,但并無一人所察。 陳老太太拍了拍佟夏清的手,“莫要害羞,今年便給老大再添給兒子罷,讓老太婆也能再含飴弄孫個幾年?!?/br> 佟夏清也只得三分害羞是真,她低頭抿唇,不過為得是為掩自個兒的笑意罷了。 得寵了這些年,她便暗暗喝了這么多年的避子湯?,F時終是等到牢牢將定國公綁在身邊的這一日,時機成熟,老太太這當著眾人面的一句催,也算是水到渠成,是時候了。 ☆、怪異藥膳 大年初二,陳伯瞬陪著關越卿回門,大秦氏便也懶得去故葵居用膳,吩咐小廚房做了幾個合胃口的菜,就窩在正院不出門。 陳老太太與大秦氏一直互相看不上眼,素來是你吃你的,我吃我的,眼不見心不煩。 但今日出奇地怪,陳老太太一反常態,派了身邊最得力的蓮姑姑來問大秦氏是否去故葵居用膳。 大秦氏見蓮姑姑雖親自來了,本還有些鄭重,但瞟見她眸里嘴邊皆是掛著敷衍的笑意,就知道不過是依禮例行一問罷了。 既是如此,她也不費這精力去吃這一頓。 大秦氏取了帕子掩到嘴邊,輕咳兩聲,“今個兒起身便覺著身子不爽利,怕是著了寒氣,還是不去打攪了?!?/br> 莫說這蓮姑姑是在陳老太太身邊服侍的老人了,這即便是隨在蓮姑姑身后的二等丫鬟都能看出大秦氏裝得拙劣。 但蓮姑姑仍是保持著面上的笑,“夫人為著府里日夜cao勞,應當多注意身子才是?!?/br> 接著便又心疼地說了大秦氏幾句,以表安慰,這才磨磨蹭蹭地退下了。 等兩人離開之后,巖燒才滿腹疑問地上前與大秦氏話道:“正院與故葵居平日里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這蓮姑姑是怎地了,來得這般突兀?” 今日也就只有二房的陳盼回門,她早早見過一面,便不用再去應酬了。 屋里也不須留墨段服侍,大秦氏便放了墨段回家,只留巖燒在屋里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