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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了旁的人吃,回稟之人見吃食已動,便回來稟我事成。等再過一月,她仍鼓著肚子,我方知不妙,但此時已不適合落胎,極易送命,便等至今日,反正孩子是不能活著出世的,置于她,保住性命的可能總比當時大,能不能活就只能聽天由命了?!?/br> 太子妃伸了手去扶顧良娣,顧良娣猶豫了一瞬,終還是倚著太子妃站了起來,顧良娣盯著太子妃的雙目,發問道:“你不要長子之位,那你殘害太子的子嗣,又是為何?” 只見太子妃莞爾一笑,星眸蕩綠波,笑容標致又沁人心,口中卻吐出瘆人的話,“本宮要他,斷子絕孫?!?/br> 產房這邊,并不知正殿那頭的驚人駭語。 江嫵自也不知肚子孩兒的小命早已捏在別人手上,而自己的小命也懸在一頭。江嫵陣痛方過,婢女立時就端了吃食雞湯上來喂,江嫵為了攢些力氣勁遂多吃了幾口,才咽下肚,喝了一口雞湯,肚子又開始疼得發緊。 江嫵搖了搖頭推開了雞湯,感覺又些冷,縮了身子臉色發白地倚在床頭,待了半個時辰,也不知怎了,垂了腦袋無緣無故委屈地低聲抽泣起來。 這委屈來得莫名其妙,或是因著喝的雞湯早已放涼了,又或是因著雙腿腫脹肚子抽疼,更可能是無人在產房外等候,沒有親人,沒有丈夫,只有遠遠傳來的花炮聲,襯得這端寂靜冷清又凄涼。 江嫵頭腦有些發昏,遠端時而響起的花炮聲,讓江嫵想起jiejie們出嫁時噼里啪啦的炮仗聲。那時自己的貼身丫鬟紫薔一改往日的穩重,手舞足蹈興奮地說著府前送嫁的場景,炮仗放完后遍地紅屑,遠遠望去,是一片紅。 江嫵自是不曾得瞧,此時卻能想象出那一片紅來,仿似親眼所見一般,四處皆是紅艷艷的。 忽聞有人大驚叫了一聲,“出血了!快來人扶寶林躺下!” 江嫵眉頭一皺,嘟呶了一句,“莫吵,莫吵,安靜些,我jiejie這會兒成親呢?!?/br> 婢女過來搭了把手,幫著產婆把江嫵扶著躺下,轉眼便見江嫵的血將被褥浸濕,心中立時慌亂起來,呼吸急促地喊著:“血!血!全是血!” 產婆大罵一句,“慌亂個甚,趕緊去讓婆子抬些熱水進來,再端一碗催生湯過來,江寶林快要生了!” 產婆見江嫵嘴中低聲喃喃自語,瞧著是昏迷狀,立時狠掐了一把江嫵小臂,江嫵吃痛大叫一聲,才睜眼醒了過來。 產婆肅了神色大聲同江嫵說著話,“小主,保持清醒,可萬不能睡過去,如今宮口才半開,若不打起精神,怕是性命不保啊?!?/br> 江嫵抓著被褥忍著痛,婢女端了催生湯來喂。江嫵胡亂大喝了幾口,就嗅到血腥之氣漫涌遍屋,頭腦又是一陣發昏發重,意識漸漸離體而去,心中只啐罵一句,怎這催生湯這般催血,我是半點力氣也無了。 婢女見江嫵失去血色,臉色煞白,又聞產婆直掐直呼,江嫵也不見轉醒,心中又怕又慌,拿了帕子擦了手上的血,直往顧良娣的屋里去了。 ☆、重生三歲(修) 江嫵捏著一疊佛經,蓬頭垢面地縮在孔mama臂里,不肯下地,也不說話,只露了一雙眼睛四處看。 紫菽端了一盆清水上來,聲音爽朗地喊著:“姑娘,這水還溫著呢,先過來洗漱罷?!?/br> 江嫵聽了也不作反應,自打一睜眼便被孔mama一把抱在懷里,現個兒只有躲在孔mama臂里,感受著其傳來的體溫,才對這忽而變小的身子有真切的實感。 這是怎的一回事? 孔mama伸了頭探過江嫵的額,見高熱已退,無甚大礙,才放了心,低聲哄著江嫵:“太太幾日皆宿在小佛堂為姐兒祈福,姐兒如今大病初愈,得去念月洲向太太請安告知一聲才是。讓紫菽服侍姐兒洗漱梳妝,收拾整齊了再去念月洲罷?” 見孔mama說起衛氏,江嫵心頭忽而冒出一種近鄉情怯的感情來。 江嫵十五歲及笄入東宮,方過兩月便傳來了衛氏已逝的消息。衛氏當時不過三十七,加之身子一向健朗,傳來此事,江嫵一直不信。人在宮墻,身不由己,自進了宮,便再也沒能出去。等了又等,等胞姐的親筆字跡到了自己眼前,這才勉強信了。 現個兒江嫵又是想見,又是怕見。紫菽從江嫵手中取過佛經,便手腳麻利地服侍完其洗漱梳妝。等江嫵回過神來,已被孔mama抱著出了西廂房的門。 從小到大見慣了的一廊一門、一磚一瓦,樣樣都對江嫵顯現出其熟稔親切。 一聲糯糯奶音打斷了江嫵思緒,“五meimei!” 江嫵扭頭望去,愣的出神,一個手短腿短、梳了雙丫髻的女童從東廂房沖著江嫵趕來。 竟是四jiejie,江妤,妤姐兒。 妤姐兒是江嫵同父異母的jiejie,妤姐兒還有一個雙生哥哥,鈺哥兒,兩人乃楊姨娘所出。 等江嫵垂下的小胖手被妤姐兒伸來的手牽住,江嫵才回過了神。這時忽而想起,醒來時手里捏著的是楊姨娘字跡的佛經,一猜便知定是妤姐兒放的。思及此,便朝妤姐兒揚了一個笑。 兩人一高一低手牽著手,方走至甬道上。就聽見一個嬌俏的聲音明晃晃地刺了一句,“一個把珍珠當泥丸,一個把泥丸當珍珠,可真是一對好母女?!?/br> 這是江嫵嫁入宮中最后一個有書信來往的人,是告知江嫵衛氏確已逝世的人。是衛氏的長女,是她的胞姐,名字里有元,意為三房的第一個孩子,名為江妧,妧姐兒,在府中排行第二。 江嫵的名倒是與妧姐兒相反,想起自己曾問過衛氏,為何起名嫵? 衛氏只答,無,既終了,代表是最后一女的意思。 此時江嫵只聞其聲,眼眶便莫名發熱,霎時漫上一層水霧,一瞬就蒙了江嫵的眼。 這刀子嘴素來就數妧姐兒厲害,一個明艷嬌俏的人兒,偏偏嘴上最是不饒人,嬌俏聲兒方起,記憶里活靈活現的人兒就從江嫵的腦中竄出,身著鵝黃色綜裙,打甬道直直走來。 妧姐兒走到江嫵跟前,不料卻見江嫵雙眉扭成了八字,眼眶里盈盈水光,一副想哭的模樣,著實把妧姐兒嚇了一跳。 妧姐兒輕咳兩聲,才別扭地開口道:“你哭什么,才隨口說一句,你便哭,三歲稚兒真是惹不起,我算是怕了你了?!?/br> 江嫵也不做聲,放了妤姐兒的手,又躲進了孔mama的臂彎里。妧姐兒見此作罷,領著丫鬟率先出了漪云院,往江老太太的住所去了。 妤姐兒同孔mama一并出了院子,往衛氏住的念月洲步行而去。 天知道江嫵此時有多大感慨,遠在記憶深處年少年小的人兒,個個活龍活現地就在自己身邊。而據妧姐兒所說,自己如今不過是個三歲孩兒,那自己真的是三歲么?到底當下經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