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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平,歌頌她慈心立世,歌頌她達濟天下。就連她在相府揍阮紫嫻都被傳頌成了不畏權貴,嫉惡如仇的美德。 黎星把這已經流傳到藁州城的街頭巷尾的傳言說給趙晏平聽時,她已經從離州和容州繞了一圈回來了。 陸墨令她去離州暫避,但離州卻也不是十分太平之地。她的產業有四分之一都在離州,若她不回容州,離州便是她最有可能的去處?;实鄄粫虏坏?,他早就安排了人監視。 反而藁州她本沒有根基,而且是被官兵及刺客大肆搜尋過一遍的。雖然最后找到了她,但一般人也不會懷疑她會再次回到藁州來。 趙晏平置了個小店,就在黎星在的知虛書院對面,就像原來盛桐書院對面的摘星閣一樣。 店里就賣些書本筆墨,大多數都是知虛書院的學生來逛逛,鮮少有閑雜人等。加上她每日里只梳一個極為樸素的墜馬髻,不墜珠釵,不著粉飾??瓷先ネ胀ǖ膵D人沒什么兩樣。如此一來,趙晏平就安安穩穩的度過了三個月。 陸墨早就回了上焱,她倒樂得逍遙自在。整日里逗逗黎星,數數錢,過得還算不錯。 黎星趴在柜臺上問她:“你說,若是丞相大人做了皇帝會怎么樣?” 趙晏平一邊算賬一邊抽空抬眼看了他一眼,語氣里有種荒誕的回道:“這都沒影的事,你叫我怎么回答你?” “怎么沒影?你現在可算是正得民心,丞相大人也是譽滿天下的。若是立了新朝,沒人不服的?!崩栊欠治龅?。他的內心是十分希望這個結局的,但不管怎么說也是篡位,說出去不太好聽。 “這是他們蕭家的天下,我們沒興趣?!壁w晏平很平常的回道。 其實這話是陸墨跟她說過的,那時候他在藁州逗留的那幾天里,把他們謀劃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她。她也問過,畢竟帝位與他的距離已經算得上是唾手可得。 他們兩個當時正在黎府的小花園里手牽著手漫步,雖然只有幾株臘梅幾株紅梅,但香氣悠悠,亦覺得十分爛漫。 陸墨當時聽完之后,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后問道:“你想當皇后嗎?” 趙晏平被他一問也歪頭想了想,“皇后有很多錢嗎?” “有?!标懩盅a了一句:“還有很多jiejiemeimei?!?/br> “那還是算了,”趙晏平撅了噘嘴說道:“有那么多錢也不能自己花,都是叫內廷司去采買采辦。癮都讓他們過夠了,有錢也沒意思?!?/br> 陸墨嗯了一聲,說道:“那就聽你的?!?/br> 皇帝給北邊的鄰國騁國去了信,內容雖然顧左右而虛詞,但大致意思就是求救兵。朝廷的局面上雖然還沒有涌動出要他禪位而推舉明王,但他看得出朝廷這灘表面平靜的湖水之下,已經早有暗涌。以至于他把握不住哪怕一個將軍。 陸墨笑他狗急跳墻,但騁國卻真的派了十萬大軍壓境,大抵就算占不了半壁江山,拿下幾座城池也是要的。 局面雖然忽然被打亂,但是在騁國大軍壓境之前,周奕已經率先在離州起事了,他打著‘滅昏君,抵賊寇’的旗號揭竿而起,迅速集結了五萬大軍?;实壑脼膮^百姓于不顧的事情已經天下皆知。大伙兒都悶著一口氣發不出來,正當這時周奕起了事,響應速度已成大火燎原之勢,周邊各州一呼百應,軍隊在一個月內激增到三十萬! 他們一路直殺到上焱城,逼宮廢帝。但同時,騁國的大軍也已經壓過了邊境,離著上焱也只不過百十余里了。 這讓眾人都十分緊張,皇帝甚至都沒來得及反抗,在兩個時辰內便被廢幽禁。 陸墨推舉了明王登基,陸墨仍是丞相,趙和是御史大夫,周奕被拜為大將軍。剩下的論功行賞,新一朝的領導班子迅速結成,兵力部署迅速分配。軍隊連夜往北推進,防守上焱。 速度之快令原有朝臣一日之間便家道敗落,更有甚者,只是說話間便已經是滿門抄斬。 皇權更替,有人盛便有人衰,自古如是。 有些人甘心,有些人不甘心,有些人不得不甘心。甘心的從此恐無緣仕途,不甘心的,如王旭般,是生是死,是成是敗,早有定數。 王旭在周奕起事的同一天便封城了,他自以為擁兵自重也幻想能分一杯羹。又或者對局面抱著僥幸的心里,想著若是皇帝能翻盤,他便是扶搖直上了。 王旭本不足為患,攻個容州城而已,少則幾天,多則半月而已。但棘手的是:王旭捆了趙晏平的父母在城頭上,便是哪個的箭也不敢射了。 陸墨,趙和,周奕都在全力抵擋騁國大軍的進犯,即便是現在折返回來也需得個四五天。身在藁州的趙晏平聽了這個消息,立馬日夜兼程的趕到了容州。 她看著城墻上被捆了多日,已經憔悴不堪的父母時,心疼不已。當朝著城門樓大喊幾聲將王旭喊了出來。 只見她面無懼色,威風凜凜的站在城下喊道:“王旭,放我父母下來,我來做你的人質怎么樣?” ☆、之廿五 王旭立在城樓上朝下看著面無懼色的趙晏平,輕蔑又自負的笑了。 他要的就是趙晏平,不然他不會將她父母綁上城墻。這一點,趙晏平清楚,世人皆清楚。 王旭甚至都沒有討價還價,打開城門就將趙氏二老放了下來。只等著趙晏平過去便放人。 護送趙晏平回容州的黎星看著正欲抬腳往前走的她,有些欲言又止。欲說的是要不要再思量思量,止住話頭的是他自己明白,她是人便不能不顧父母。 趙晏平轉身吩咐紀寧照顧好他們,她因為封城之時正在離州收賬而被阻隔在外。 紀寧執意要同她一同前往。卻被王旭止住,“紀姑娘就不便過來了,畢竟我請的只有趙老板一個?!?/br> 趙晏平笑的十分大氣,伸手朝著紀寧做了個阻止的手勢,然后朝上面的王旭說道:“太守大人想的真是周全,我也覺得帶著紀寧倒顯得我過于惜命?!?/br> 耳側的旌旗被風吹得錚錚作響,王旭眉眼帶笑的看著下面的趙晏平,腦中浮起他們第一次打照面在摘星樓為了韋仙仙對峙時,她面對著人多勢眾的他,也是這副神情。 識時務的表面下面又透著股倔強的神情。 趙晏平款款走上城樓,石階盡頭處王旭正歪在城墻上笑著迎她。 趙晏平也沒有旁的話,兩只手并在一起往他面前一伸,一副任人捆綁的模樣的說道:“來吧,太守大人?!?/br> 王旭笑的十分得意,他擺了擺手說道:“您趙老板是貴客,怎么能和賤民一樣也掛在城頭呢?” 趙晏平還住在趙府,只不過王旭派了前后五六層共兩百人把守。讓一座占地十余頃的院落變得忽然有了擁擠的感覺。 初春的景致與冬日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