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沒心思多問，向前走去，只想快點離開這地方。

    三人走出書院，發現書院門外聚滿了禁衛軍，門外的人看著軍隊都有些畏懼，不明白發生了何事。

    玄友廉道：“你把禁衛軍叫來了？”

    “嗯，我不確定那兩名歹徒有沒有同伙，叫來以防萬一。達木赫你帶一隊人在周圍街道巡邏，一旦發現可疑之人直接抓起來。哈胡弩，你帶一隊人守著書院大門，盤問進出之人，記住，這里面不是文人書生就是達官子女，態度好些，別嚇著人家，就說是例行巡查?！?/br>
    哈胡弩道：“屬下曉得輕重，小將軍放心。

    李繼勉吩咐完，走過來對玄友廉道：“至于審查拷問的事，你比我在行，這兩名歹徒就交給你了?！?/br>
    玄友廉側頭道：“簡良，你連夜拷問這兩個歹徒，一定查出是何人指使?！?/br>
    徐敬儀道：“是?！?/br>
    回到家后，大夫已經早早地請來了，在正堂內候著。李五立即帶著大夫向后院走去。等她離開后。玄友廉沉吟了片刻道：“這次事情很奇怪，為何歹徒抓了榮家小姐和小五的弟弟？會不會那歹徒是沖著榮家小姐去的？”

    李繼勉想到在破殿外聽到的那兩名歹徒的對話，遂道：“不是，我聽到了那兩人的對話，他們是將榮家小姐當成小五了，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殺死十一和他的jiejie，他們似乎并不知道小五是女扮男裝?！?/br>
    “那就奇怪了，知道小五是女人，卻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裝？這說不通?！?/br>
    就在這時徐敬儀匆匆跑進了門：“廉公子！”

    玄友廉看到他，驚訝道：“你怎么來了？這么快就審問出結果了？”

    徐敬儀沉聲道：“廉公子，李大人，那兩名歹徒……死了?！?/br>
    “死了？”玄友廉與李繼勉同時一驚，站起來異口同聲道，“怎么死的？”

    徐敬儀道：“我們將那兩人帶入牢中，用水潑醒，哪知那兩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才發現兩人竟已死了多時，屬下叫來仵作驗尸，發現兩人后頸有針刺留下的傷口，是中毒而亡。因為這兩人一路上都是昏迷狀態，我們不清楚這兩人是在何時被人偷偷施了毒針。屬下立即盤問了押送這兩人的人，但沒有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br>
    玄友廉道：“可有查到那兩人身份？”

    徐敬儀搖搖頭：“兩人身上沒有帶著任何可表明身份的東西，他們是故意打扮成書生模樣混進書院動的手?！?/br>
    李繼勉沉著臉：“這意思是追查不下去了？”

    徐敬儀沉默了一下：“也不是——”

    玄友廉道：“說下去?！?/br>
    “有一個線索或許可以查下去。仵作檢查這兩人尸體時，發現這兩人被閹割了?！?/br>
    “閹人？”李繼勉心道難怪那兩人說話的聲音有些不陰不陽，道，“難道是宮里的太監？”

    徐敬儀接著道：“仵作檢查這兩人的身體，發現一人有腋臭，一人在大腿上有個瘤子?！?/br>
    李繼勉道：“這又怎樣？”

    玄友廉沉吟一下道：“這說明這兩人不是宮中的太監。并不是所有凈身的人都能順利入宮，除了凈身外，因是侍奉妃嬪皇上，身體必須干凈無疾，這兩人若是有腋臭和瘤子，絕對不可能進得了宮?！?/br>
    民間有很多人會盲目凈身，以為這樣就可以進宮，事實上，凈身后還要經過一重重嚴格的篩選，最后才能進入宮中侍奉天家。而那些凈了身又進不了宮的殘缺之人便會淪落到社會的最底層，被稱為閹奴，受盡歧視，艱難度日。閹奴們為了活下去，只能投靠宮中的宦官，成為他們的鷹犬爪牙，替他們私下辦事。這已經成了進不了宮的閹奴們唯一的出路。

    玄友廉冷冷道：“立即搜捕洛陽城內的閹奴，我就不信沒人認得出這兩人?！?/br>
    徐敬儀道：“是?！?/br>
    李十一此番被抓，吃了不少苦頭，因為掙扎大叫，被那兩個歹徒狠狠打了幾巴掌，又被在地上拖了一段路，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傷口。不過慶幸的是，都只是些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只是模樣看著嚇人，擦上藥養個四五天也就沒事了。

    大夫替十一開了藥方就離開了。十一漸漸蘇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家里，最親的jiejie就坐在身邊，伸出小手去夠她，虛弱道：“jiejie?！?/br>
    李五立即抓住他的手道：“jiejie在呢?！?/br>
    李文治眨眨眼，小臉又青又腫完全沒了以前漂亮的模樣，卻扯了一個笑容道：“我剛才做夢的時候夢到我一醒來就能見到jiejie，哈哈，果然醒來jiejie就已經將我救出來了?！?/br>
    李五看著十一這模樣，心痛加上愧疚，難受得不知如何是好，握著他的小手道：“是jiejie沒用，沒保護好你?！比昵笆沁_木赫，這一次是李繼勉，每次他遇險的時候，她都不在他身邊，虧她還口口聲聲地說著一定要保護好他，一定要將他撫養長大。

    十一道：“jiejie，你將承樂的jiejie也救出來了吧？要是承樂的jiejie出事，承樂以后肯定不理我了?！?/br>
    李五本來還傷感著，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種時候，你還想著承樂理不理你這種事，怎么這么喜歡人家承樂？就因為人家長得好看？沒出息?！?/br>
    十一沉默了一下，低聲道：“不是的，因為承樂笑起來……很像海連?！?/br>
    李五一怔，沒想會是這個原因?；叵肓艘幌潞＿B以前笑起來的模樣，還真有點像，雖然海連長得不若承樂好看，但大笑時，兩人唇角眼角和眉尾都會向上彎出一個相似弧度。

    只是……李五想起皇宮里那個白癡兒皇帝，想著他時而驚恐、時而木訥、時而呆滯的模樣，那樣的海連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像以前那樣開懷大笑了。

    李五感慨地摸了摸他的額頭：“好了，不說話了，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一覺睡醒，身上就不疼了?！?/br>
    十一點點頭，小聲道：“我睡著了，jiejie還會陪著我嗎？”

    “會，jiejie一夜都陪著你?！?/br>
    十一蠕動著往里面挪了挪：“那jiejie今天跟我睡，jiejie都好久沒陪我睡覺了?！?/br>
    李五聞言爬上床，鉆進被窩里，拍拍他的胸口道：“好，jiejie今夜陪你睡?！?/br>
    等十一徹底睡著了，李五輕手輕腳地爬下床，走到門外。李繼勉站在院子中，似是站了有一會了，等李五走到身邊后，輕聲問：“十一怎么樣了？”

    李五道：“沒事了，已經睡著了。查出那兩名歹徒的身份了嗎？”

    “還在查，放心，這件事我會妥善處理?！?/br>
    李五沉默了一下，道：“謝謝你，小將軍。你又救了我弟弟一次。從最初在南蠻境內相遇，你救了我和弟弟一次又一次?！?/br>
    李繼勉笑道：“救了這么多次，所以以身相許并不虧，對吧?！?/br>
    李五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