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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好?!?/br> 玄友廉走后沒多久,就來了一個婆子,手腳麻利地打掃房間。李五與她隨便閑聊,得知廉母喜靜,不好排場,這別院中下人很少,加起來不足十人。晚上又是那婆子送來晚膳,再無下人過來侍候。李五獨自吃了晚膳,到睡前都沒見玄友廉過來,估計是陪廉母去了。 李五自己打了井水洗臉洗腳,躺上床,四下一片萬籟俱寂,來東都洛陽的第一日就這么過去了。 在別院中住了五日,第五日大將軍府的管事敲開了別院的門,說公主殿下聽說廉公子從前線回來了,請廉公子入宮一趟。 管事稟告這件事時,玄友廉正帶了裁縫來給李五量身材。 那裁縫拿著布尺在李五身上比劃著:“姑娘請抬手?!?/br> 李五抬起來手,看了玄友廉一眼,發現他也在看她,壓根沒看旁邊的管事。 管事等了一會,道:“廉公子?” 玄友廉淡淡道:“知道了,你回去吧?!?/br> 等得管事出去,李五猶豫了一下問道:“廉公子,你一會進宮嗎?” “是?!毙蚜卮鸬煤啙嵗?,然后就斜倚著身子看裁縫為她量體,沒有再開口說話的意思。 李五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見玄友廉似乎無意帶她一起進宮,只得干巴巴地道:“哦?!?/br> 兩人一時無話,不一會裁縫量好尺寸道:“新衣服需要五天才能裁制好,小的回去后會讓伙計先送幾身尺寸相近的衣裳過來,給姑娘先穿著?!?/br> 玄友廉站起來:“好,要華麗貴重的料子,越貴重越好,但顏色不要艷俗,明麗清秀便可,我午后要帶她進宮,不能失了體面?!?/br> 那裁縫道:“小的明白了,大人放心?!?/br> 裁縫走后,李五小心翼翼道:“你要帶我入宮?” 玄友廉瞥了她一眼:“怎么?不想去?” “不,不是?!崩钗孱D了頓,不讓自己表露得那么明顯,“我一直聽說洛陽宮宏偉壯麗,所以很好奇,若能隨著公子入宮見見世面,小五自然求之不得?!?/br> 不過半個時辰,那裁縫便送來了幾身衣裳,玄友廉從中挑了一套,讓李五換上。李五看了看,不是眼下女子流行的朱紅石榴裙,而是一件水色拖地羅裙,配了海棠紅的薄紗帔帛,還有一堆看起來就很貴重的配飾。 李五換上后,發現玄友廉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下意識低頭檢查了一下,看看自己有沒有哪里沒穿對,許久沒穿這么復雜的衣裙,她一時都有些手忙腳亂,確定沒穿錯后道:“廉公子,你看什么呢?” 玄友廉看著眼前盛妝打扮的女子拖曳著裙擺走了幾步,美自是不必說了,還有一種說不出的高貴氣質,仿佛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優雅與鎮定,頓了頓:“過來?!?/br> 李五疑惑地走到他面前,便見他伸出拇指撫上她的眉心:“還差一個東西?!?/br> 李五不解道:“什么?” 玄友廉拿起了一旁的剪刀和金箔。 片刻后,玄友廉拿著一枚現剪出的細小精致的花鈿將李五按坐在銅鏡前。 李五看著那式樣別致的花鈿,覺得奇怪。女子在額間貼花做為裝飾是一種流行,無論貴族或是平民都喜歡這樣打扮自己,制做花鈿的材料從紙到金箔、魚鱗、花瓣不一,顏色繁多,式樣百變,但無一例外都是裁成花型,玄友廉所剪出來的花鈿怎么看怎么不像花。 “廉公子,你剪的是什么式樣,我怎么沒見過?” 玄友廉低下頭,仔細地將花鈿替她貼上:“一會你就知道了?!逼毯?,收回手,“好了?!?/br> 李五對著鏡子一照,瞬間臉一黑,這個花鈿遠一看顯得別致新穎,近看,分明是一個寫得極草的“廉”字。這男人腦子有毛病吧,把這么金光閃閃一個大字貼她腦門上,生怕別人看不出這是什么嗎? 玄友廉揚起唇:“怎么樣,我剪的花鈿可好看?” 李五黑著臉道:“可以換一個嗎?” “不行,想要跟我進宮,就得貼著這個花鈿?!?/br> 李五默默地拿起剪刀從一旁的薄紗料上剪下齊整的一片。 玄友廉不解:“你干什么?” 李五將那片薄紗當做面紗圍在臉上,冷冷道:“要臉?!?/br> 李五打扮好后隨著玄友廉入了宮,兩人的步輦抬進了宮門都沒有停下來,一直抬了進去。 按照規矩,皇城之中外官不得乘輦,而玄友廉可以肆無忌憚地乘輦入宮,足可以說明現在的洛陽朝庭全在玄涼一族的控制之下,玄姓一族隨意出入宮庭,甚至連宮庭中的禁衛全都是身著玄色衣裳的玄衣軍。 洛陽宮是前朝所建,做為別宮,一開始規模并不大,唐太宗建立唐朝后定都長安,洛陽宮只是稍做修繕,并沒有擴建。直到告宗,也就是李五的祖祖祖爺爺一時心血來潮,不顧眾臣反對,遷都洛陽,擴建洛陽宮,才有眼下這般規模。不過后來告宗一死,他的兒子便又將都城遷回了長安,這洛陽宮便又空置了下來。 眼下洛陽朝庭剛建立沒兩年,諸室空乏,皇帝又是孩童,所以洛陽宮雖然壯闊浩大,卻是空空蕩蕩,現在皇帝與公主都住在西南隅的上陽宮中,其它宮室都是空置著。 進了上陽宮的宮門,玄友廉下了步輦,便有四五個宮女簇擁著一個宮裝華服的少女走來。 玄友廉向那少女迎過去,恭敬道:“玄友廉拜見五公主殿下?!?/br> 李五一腳剛跨下步輦,聞聲向前看去。 三年未見,眼前的玲兒已經完全是一個成熟女子的俏美模樣,看到長大的玲兒,李五心中生感慨萬千。前世之時,玲兒并沒有活過十二歲,做為她的替身死在了南蠻偏僻而荒蕪的土壤上,容貌也永遠定格在了那一瞬。 可是重生后,她活了下來,不僅活了下來,還活得很好。 看著眼前笑容明媚的少女,李五真心為她活著這件事感到高興。 董氏將自己一雙兒女交出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猶豫,然而她的余生卻活在了噩夢之中。雖然董氏在李五面前從來沒表現出來過,李五卻知道她活得有多痛苦多自責,沒有一個女人親手將自己的一雙兒女送進地獄會無動于衷。她看著董氏痛苦了十幾年,所以重生那一刻,她真心希望將玲兒和海連救下,以報董氏舍命棄子之情、十多年養育之恩??墒鞘虏蝗缭?,玲兒與海連活了下來,董氏卻死了。 她恨玲兒,恨的不是她的無禮與出言放肆,而是她的無知。因為她的無知,而害死了董氏。 也許上一世,董氏用自己孩子的命保全了別人,所以這一世,冥冥中注定,她選擇用自己的性命保下自己的孩子,也算是一種自我贖罪。 對于董氏舍命保下的玲兒,她又怎么恨得起來。 放走兩個對她全無威脅的孩子,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