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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理。而我,只不過是徹徹底底的替罪羊?!?/br>不管是謝緒東,還是林致,都把他當作了那個人。紀微瀾一直堂堂正正地努力活著,卻被命運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紀微瀾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輕聲說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林致或者看看新聞報道?!?/br>良久,謝緒東查了手機后,確認了這一事實。手下見他神色不對,小心翼翼地問:“謝老板,他說的都是真的?我們是不是要不到公司股份了?”謝緒東氣的恨不得砸爛這里的所有東西。他把手機緊緊攥在手上,給林致打了電話。林致那頭很安靜,說話也是不急不躁,畢竟事態的主動權在他那里。“謝緒東,放人吧。撕票這種事你做不來。趁我現在還沒報警,一切都好商量?!?/br>“商量個屁?!敝x緒東氣急敗壞地說,“人我是不會放的,我就這么一個籌碼。公司是給了你哥,但是我不信依你林致的能耐,要不了10%的股份?!?/br>謝緒東的眼神落在紀微瀾的身上:“除非,這個ZAK不值得?!?/br>紀微瀾聽了這句話,只想立馬捂住耳朵,不愿聽到林致的回答。他已經能猜到結局是什么,只好在心里不斷祈求著:不要說話。拜托給我一丁點能安慰自己的余地。可上天好像是要徹底了斷他最后的念頭。他聽見林致用他最為熟悉的冷峻的聲音說道:“別的可以。唯獨這個公司,不行?!?/br>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塌。與此同時,還有無數負面的因子在叫囂著,沸騰著,游走在紀微瀾的每個細胞中。這時,謝緒東有個手下突然叫道:“老板!有車在往這里開過來!”謝緒東罵了句臟話,掛了電話,語速飛快:“開車走!把這家伙帶上?!?/br>紀微瀾被人夾著出了工廠。他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被人粗魯地摁進了汽車的后座。后方傳來愈發清晰的發動機聲。謝緒東急了,一腳踩下油門,車呼嘯而逃。“老板,我們去哪兒?”謝緒東咬著牙,目光陰沉:“往山上開,山上有一棟屋子。實在不行……”他陰冷的目光透過后視鏡鎖定在紀微瀾的身上。后半句話不言而喻。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有個膽小的自言自語道:“這樣不好吧。老板,我沒做過殺人的勾當……”謝緒東說:“反正我也活不了,死前拖個墊背的?!?/br>車開上盤旋山路。郊區的溫度本就偏低,且周圍沒有建筑物,因此風極大,帶起厚重的泥土,一時間謝緒東的前方只能見到大片揚起的黃沙。“那車還在跟著!”“叫什么叫!我看到了!”謝緒東焦慮的再次加大了油門。“老板,開這么快會出事的!”用這種車速在山路上開簡直就是玩命的架勢。謝緒東想死,可他的手下不愿意。見到車速依舊不減,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出手握住了方向盤,用腳去踹謝緒東緊踩油門的腿。車歪歪扭扭地開著,謝緒東破口大罵,那人也不加理會,更加拼命的想要奪到主動權。變故悄然而至。坐在前面的兩人沒有任何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車直的朝坡體撞去。人們在此刻來不及做出反應。一切的動作、聲音好像都被安上了慢速播放鍵,顯得清晰又模糊。紀微瀾聽見來自旁人的尖叫聲,像魔鬼的悲鳴。他緊抓住身下的坐墊,短短幾秒的時間里,腦海中盤旋過數不清的念頭。只有那個人,像亭亭佇立的松柏,不曾濺到過一絲污泥,干凈而美好;而他卻只配活在最骯臟的沼澤里,整個身體都已經深陷其中,唯獨一雙眼睛,還勉強清醒。當他重燃勇氣,再向命運掙扎一次,現實又給了他一個極為響亮的巴掌。原來他這種人,就該活在不見天日的泥沼里。他不該妄想自己能擺脫一身腥,更不該妄想林致對他抱有感情。身而為人,光是活著就已經耗費了他大半的力氣。人生如露亦如電,如夢幻泡影。為什么有些執念非要在面臨死亡之時才能將其舍棄。可他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他還沒有體會過被人全心全意愛著的滋味。所以,不能在這里結束。紀微瀾拼命壓低身體,盡力護住重要器官。前面的擋風玻璃出現了裂痕,尖銳的石子、零星的玻璃碎片夾著風撲到他的身上。忽然,紀微瀾的右眼傳來一陣刺痛。他心里“咯噔”一聲。緊接著,劇烈的撞擊讓他徹底失去了意識。第29章紀微瀾知道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他的意識在慢慢恢復,可卻不愿睜開眼睛。他好像在逃避什么。整個人像置身于一個黑洞的最底下,這里時而像巖漿噴發般熾熱,時而又冷得讓人鉆心。紀微瀾在這里也不知道游蕩了多長時間,他的知覺在一點點渙散,神智變得混沌不清。這種感覺極為玄妙,就是大概眼前有隱隱約約的亮光,理智告訴他不能上前,可心卻不由自主地向著那道光線前行。正在這時,有只粗糲的掌心握住了紀微瀾的手腕。那人離他極近,紀微瀾卻看不清他的臉。只是在接觸到的一剎那,所有熟悉的感覺都涌了上來——被愛的滿足感填滿了整個心臟。紀微瀾喃喃道:“爸爸……”男人沒有具象的手指揉了揉他的頭發。他明明沒有五官,沒有表情,紀微瀾卻覺得他在溫柔地笑著。像極了小時候自己在外面跟別的小朋友玩了一身泥巴?;亓思液?,他就是這樣邊笑邊給他擦去身上的污泥。紀微瀾眼睛發酸,最深處的記憶被一一喚醒。原來他不是沒有被人愛過。他還有爸爸,在很早之前就給了他最寶貴的親情。這些回憶成為了支撐他醒過來的勇氣。男人指了指他們頭頂上方,紀微瀾問道:“是要我上去嗎?”他點點頭。紀微瀾雙手試圖握住他的身體,卻意料之內的手從里面穿了過去。他極力忍住要落下來的眼淚,說話帶著微微的鼻音:“爸爸你陪我嗎?”男人搖了搖頭,張開了雙臂想要擁抱對方。紀微瀾看見從四面八方飛過來很多小光點,把他環繞在中間。男人似乎做了個向上托起的動作,意思告訴他:該走了。紀微瀾退后了幾步,來到黑洞的邊緣。他依依不舍地注視著男人,像小時候那樣撒嬌:“我走啦,你不要想我了,很多很多年之后我會來找你的。在此之前,我要好好活著?!?/br>他摸了摸心口,那里充盈著巨大的能量。紀微瀾看著那些光點飛到他身邊,像是為他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