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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可他不覺得后悔,拒絕了林致像是讓他開啟了一個閘口,全身上下說不上來的輕松。林致沒再聯系他,可紀微瀾也顧不上這些了。他回了家之后,飛快地查好每一張銀行卡的余額,搜羅出家里一切可以折現的東西。然后握著他所有能湊出的所有錢,耐心等待夜幕的降臨。約定的地方在個七拐八拐的破巷子里。難以想象這所超一線城市居然還會藏著如此破敗隱蔽的一處方圓。紀微瀾沒有開車,在這種地方開車只會浪費時間。城市剛剛下了場小雨,呼吸間是凈是雨后的塵土味兒,面前的道路有些泥濘,兩側的房屋跟幾年前比基本沒變,只是更顯破敗,好幾片墻面都快被濕氣侵蝕到腐化。就不知道里面住的人是不是換了一批又一批。紀微瀾駕輕就熟地穿梭著,不一會兒來到了目的地。所謂的老地方,是個角落里的大排檔。這家生意一直不錯,當初住在這里的時候,她經常會帶著紀微瀾去這里,坐在左邊的位置上,點上一碗小餛飩。如今那個位置上坐了個精瘦的女人。她穿了件寬大的,毫不符合尺碼的沖鋒衣,戴著兜帽,整個人蜷縮在位子里。紀微瀾落了座,招呼老板上了兩碗小餛飩。他將沒加蔥花的那碗推給了對面,女人抖了抖,瘦到爆出青筋的右手緩緩拿起桌上的勺子。那只右手只剩下四根手指。紀微瀾感覺呼吸停滯了下,他的目光緩緩從手指移到了她的臉上。那張臉也是瘦脫了形,顴骨都不協調的突出,嘴唇干澀,只有一對大眼睛還能依稀找到從前的影子。她原來明明是個容貌極為出色的人。紀微瀾有些形容不出現在的心情,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卻又生出憐憫。“你…..看上去不太好?!?/br>“怎么會好?!甭曇粢彩谴謫〔豢?,她冷笑著舉起右手,“都變成這樣了?!?/br>“自作自受。當初林致給你的那筆錢,還掉賭債之后應該也夠你一輩子?!?/br>女人頹敗地低下頭:“當初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行了?!奔o微瀾打斷了她,“這是最后一次了?!?/br>這話說給女人聽,也說給他自己。兩人從店里出來,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個小倉庫。那里已經有人在等著了。領頭的那人朝他們勾勾手指,“錢湊到了?”紀微瀾把錢包里的卡全遞了出去:“這里一共是三十萬。密碼在背面,你可以派人去取?!?/br>男人接過了卡,“還有二十萬呢?!?/br>紀微瀾很詫異他此刻居然毫不慌亂,他無比冷靜地回答:“沒有二十萬?!?/br>男人罵了句臟話,攔住身后蠢蠢欲動的小弟們。女人扯住紀微瀾的袖子,神經質地大叫:“我不是說讓你湊五十萬!你這是想要我們兩個人都死在這里嗎?”紀微瀾將她的手拽下來,向前走了兩步,再次重復道:“我沒有二十萬?!?/br>“另外,我和這個女人的母子關系五年前就已經斷絕了,我沒有義務幫她還債。但你們應該了解,除了我,這世上也沒有人會出這筆錢?!?/br>“所以只有三十萬。你們不要也得要?!?/br>紀微瀾在男人恐怖的氣勢下沒有半點退縮。一片寂靜后,男人笑了。他笑得乖張而暴力,“我們收下這三十萬?!?/br>“不過,我們還想收下你mama的右手。不知道,你這個當兒子的,介不介意?”他動了動脖子,身后的小弟們同樣伺機而動。紀微瀾沒有回應,似乎默許了這筆交易。男人指揮著小弟摁住了她的右手。只剩四指的右手在地面掙扎,小指的橫切面那里滲出了血跡。黑暗中聽見女人的哭聲:“放過我!放過我??!不要!瀾瀾你救救mama!”她的兜帽早就在掙扎中掉下來,露出干枯泛白的頭發,有人從上方壓住她的頭顱,大半張臉都被摁在了粗糲的水泥地上,轉眼都能看見大片的血絲。乍現的白色刀光閃過紀微瀾的眼眸。早在腦袋做出判斷前,身體先做了決定。紀微瀾選擇撲了上去,一腳踢掉刀,緊接著送上干凈利落的一拳。對方人多勢眾,硬拼絕對拼不過,他能做的就是在離警察來的這段時間里,盡量拖長時間。這幾乎是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杉o微瀾感到身體里有什么正在蘇醒。他又向前狠狠揮出拳頭,可對方立馬還以顏色,巨大力度的撞擊讓他的頭冒金星,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拳打腳踢。身體每個地方都痛得要死??缮裰臼乔逍训?。紀微瀾看到了那個十七歲的自己。渾身長著刺的小刺猬,不肯輕易屈服的自己。第5章紀微瀾被揍得找不到北,雙腿還能勉強支撐著,可意識正在慢慢渙散。他只能盡力護住頭部企圖拖延時間。耳邊是女人凄厲的哭泣聲,像是尖銳的石子劃過黑板的摩擦,紀微瀾恨不得讓她閉嘴,但一張嘴卻嘗到了齒間的血腥味。突然,夜色下有幾道刺眼的閃光燈唰的聚集到這里。人們向光源望去,只見不遠處停了幾輛轎車,幾個男人三五成群地從車里走出,招呼也不打,上前就是用拳頭一通問候。這絕不是警察的做派。紀微瀾想到唯一的可能性,卻不足夠讓他說服自己。直至一只手從后面搭上了他的脖子,輕輕摩挲了一會兒似乎想蹭掉上面的血跡。紀微瀾哆嗦了下想要馬上逃開??墒值闹魅肆ⅠR捉住了他的衣領,下一秒他就被提溜著拽進了一個人的懷里。紀微瀾聞見了熟悉的香水味,眼前是一截快要掉落的煙灰。汗液順著流淌進他的眼睛里,他模糊間看見了煙頭里閃爍的零星火光,照亮了他周身的一片黑暗??伤砗蟮倪@個人,絕不是他生命里的光。紀微瀾做好了被訓的可能性,他全身繃得死死的,可男人只是把下巴輕輕靠在了他的頭頂,欣慰地說道:“確實是只小狼狗啊?!?/br>他嘴里叼著香煙,說出的話有些含糊不清,卻更添了一絲慵懶和調笑。細密的煙霧纏繞著兩人,嗆人的焦味爭先恐后地鉆進鼻間,紀微瀾覺得自己無所遁形。“林叔叔……”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就徹底失去了意識。林致抱著紀微瀾進了車里。助理秦楊坐在駕駛位上:“是要送紀先生回公寓嗎?”林致的手指輕輕拂過紀微瀾的臉,上面粘上了些泥土,卻沒什么傷痕,看來當時他有牢牢護住這張臉。眉頭因為疼痛擰在一塊,額間浮著細密的汗珠,順著鼻梁慢慢滑下。林致看著他,伸手擦去了臉上的污跡。“開車去誠南別墅?!?/br>秦楊猶豫了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