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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有點沉,他躺在柔軟的床褥里,身上不著寸縷,卻蓋著他熟悉的被子。他掀開被子,打量著這個橘黃色的房間,看裝修的畫風,像是在國外,床下規規矩矩放著一雙拖鞋,鞋子很軟,也很舒服。這個房間沒有窗,是一個密閉空間,張岸然穿上拖鞋,走到門口處,擰了擰把手,“咔噠——”,房門開了。張岸然舒了一口氣,推開房門,他看到了長長的走廊,而他的房間正在走廊的盡頭。走廊兩側的房間都緊閉著,走廊的壁燈卻開著,猩紅的地毯蜿蜒向前,通向未知的方向。張岸然走到了走廊的盡頭,他看到了唯一的木質樓梯,張岸然踩著樓梯逐級向下,繞了數個拐彎,才看到了一樓的景象。大理石地磚折射出熠熠光輝,樓下的燈光似乎很亮。張岸然緩慢地向下走,終于走完了最后一個臺階,他松開了扶手,抬起了頭,眼前卻驟然一暗,墜落感叫他驚慌,但他卻本能地咬住了嘴唇,將驚叫聲咽了下去。天旋地轉,頭痛欲裂,張岸然重新睜開了眼,他看到了一張過分熟稔的臉,那人神色有些焦慮,用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問:“做噩夢了?”張岸然吸了幾口氣,平復了心情,才確定剛剛自己遇到了夢中夢,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冷靜地問:“我被你迷暈了?現在我們在國外?”“嗯,對,”齊平簡單地回答了這兩個問題,反問他,“咖啡還是牛奶?”第54章“咖啡,加奶加糖,”張岸然松了一口氣,并沒有多少慌張,“給我一個硬要綁我過來的理由?!?/br>齊平沒說話,只是俯下身,又親了親張岸然的臉頰,說:“你去年演的那部電視劇,馬上就會上星播出了?!?/br>是張岸然演的一部古裝正劇,過審的時候遇到些波折,沒有趕得及電視劇當年的古裝份額,暫時就擱淺下來了。如今能夠迅速過審上星,想也知道是齊平遞了話,只是這一次,齊平又沒有同他商議這件事。張岸然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說:“謝謝你?!?/br>“不必謝,還有幾部你參演的電影和電視劇,都會在近期上映,我會讓國內的人繼續維持你的曝光度?!?/br>齊平伸出手,非常自然地摸上了張岸然的脖子,他的手有點涼,張岸然控制住了想要后退的本能,任由他摸。“你似乎還有一半話沒有說?!?/br>“對,”齊平笑了起來,他的手指已經摸上了張岸然淺色的乳首,身下也硬得發疼,“你陪我在這里住一段時間吧……好不好?”張岸然摸了摸齊平的后腦勺,他想,這個人是真的病的不清。他沒說同意,也沒說反對,只是暗示性地壓了壓齊平的頭。齊平吞得有點困難,張岸然并不粗暴,但他的東西又粗又長,實在有些難為人。但齊平做這些的時候很喜歡,他的眼神他的身體都在宣告著這一點,病態的、瘋狂的、癡戀的癮。張岸然選擇縱容他。齊平睡得狼狽又安穩,張岸然下了床,推開了房門。門外并非夢中長長的回廊,而是帶著落地窗的客廳,陽光很暖,窗外就是一片湖,這里應當是一處湖畔的別墅。張岸然并不清楚具體的地址,齊平有太多的住處了,多到他懶得去看。房間里沒有傭人,他找到了冰箱,從里面取出了一瓶果汁,喝了幾口,降了降心里的燥熱。張岸然沒有嘗試離開這座別墅的舉動,他猜測齊平應該病得不輕,準備同齊平一起養養病。說來也是糟心,拍攝結束后,張岸然沒做什么正經工作,直接開始了兩次休假,這叫他產生了一點愧疚。他開始尋找手機,意料之中地沒有找到,尋找電腦,也沒有找到,唯一的一個寬屏電視機,也并未聯網,只是播放著一些當地的節目,張岸然看了一會兒,確定自己是在法國。他有些無聊,就躺在沙發上,就著節目的聲音,單純地發呆。窗外一開始陽光很足,很快天氣就發生了變化,瓢潑大雨砸了下來,張岸然在這場大雨里,想到了很久以前的那場雨。十六歲的張岸然,很少有不知所措的時候,但齊平對他殷勤備至,卻讓他十分為難。他清楚齊平是福利院的捐助人,也認為自己只是陪齊平在這座城市里轉一轉,但悄無聲息地,齊平鉆到了他生活中。齊平會囑托人送給他早飯、零食、玩具、學習用品,甚至是衣物,等到了周末,便會準時停在福利院的大門口,接他出去轉轉,有時候是聊天,有時候是逛街,有時候是吃飯。而這樣的情形持續了一個多月,張岸然再遲鈍也察覺出了不對勁,況且他本來就敏銳極了——齊平可能沒有什么太壞的心思,但齊平這個人,太危險了。張岸然試圖隔斷與齊平的聯系,他沒有用過齊平送給他的玩具和衣物,之前出去時吃的飯也盡可能地算了清單,準備用存款還上自己的那一半。他甚至同福利院的院長直言,希望換一個人再同齊平聯系,他即將要到高三,實在無法耗費太多的精力。但院長也十分為難,坦然同他說,齊平試圖收養張岸然,以齊平父親的名義。這簡直荒謬絕倫。張岸然已經年滿16周歲了,況且他有著清晰的對未來的規劃,并不愿意被突兀出現的人收養,這不符合情理,也不符合。除了這個緣由外,張岸然隱約也感受到了,齊平對他莫名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他聽說過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有部分人,假借慈善的名義,做些齷齪的事。張岸然不認為齊平是這樣的人,但除了這個理由,他找不到齊平這樣做的原因。在張岸然明確表達抗拒的意思后,齊平卻很冷靜,他并不收張岸然還回來的東西,只是想讓張岸然再陪他吃一頓飯。張岸然斷然拒絕了,甚至有點想打他,但考慮到他是大老板,到底沒下去手。張岸然將齊平送他的東西都撞在了一個行李箱里,他將行李箱扔到齊平的腳邊,轉身就走,謝天謝地,齊平沒有攔著他。行李箱里還有一個信封,信封里裝著六千塊錢,張岸然這些年存下的錢一下子就去了大半,但他準備去附近的便利店里做兼職,如果做得好,一個月能賺點錢。齊平沒有再出現,張岸然的生活重新回歸了平靜,直到他的阿姨突然在房間內暈倒,福利院的工作人員到了學校找他。張岸然的阿姨得了突發的腦溢血,需要很多的錢治病,而張岸然的身世也被迫在校園內公開,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們開始組織捐款活動。張岸然并沒有遭遇多少惡意的毀謗或侮辱,只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