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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斐皺眉道:“我這兩日沒聽人說……”容夫人道:“說什么……婚事都不在海城辦,說是入贅了北平哪個將軍的門,去北平辦?!?/br>她招了招手,讓管家把請帖拿來。“這份是顧家囑托給你們的,”容夫人把兩張請帖遞過去,“趕在年底,時間還早,去不去你們兩個自己拿主意,家里另備禮過去?!?/br>顧驚寒伸手接過請帖,打開一看。卻見里面請人婚宴的燙金字在請帖掀開的瞬間,如被火燒,剎那化為一個焦黑的大字——魔。顧驚寒手指一僵,渾身壓制的陰氣立時沸騰起來,如萬千蟻蟲,啃入肺腑。本該一年后才發作的天魔,竟然提前被引動了。他還是低估了天魔,它竟然也早布下了后手,想打他個措手不及。那么容斐遲遲不能恢復,是不是也在天魔的算計中?一口腥甜被死死壓在了喉間。顧驚寒平靜地合上請帖,注意到旁邊的容斐沒有發現異樣,便淡淡道:“勞母親替我與阿斐再備一份禮,以作賠罪?;檠?,我們便不去了?!?/br>容斐詫異抬眼,就聽顧驚寒繼續道:“我想帶他去阮城過年?!?/br>“我們兩個?!?/br>作者有話要說: 顧驚寒:給我三章,完成遺愿——吃豬rou。第60章白發阮城是海城北邊有名的溫泉小鎮。顧驚寒帶著容斐沿河而上,坐船行了半日,才到了地方。比起海城,阮城的雪下得更厚些,停了一日有余,路面上卻仍有著寸許深淺。顧驚寒買下了一座靠山的小院,走著十幾分鐘就能到山腰的溫泉。“怎么想起要來這兒?”天沒亮就被從被窩里挖起來,容斐窩在顧驚寒身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路,等進了院門,才半睜開眼,問道。院子里東西都是現成的,也不用收拾,顧驚寒帶著容斐進屋,聞言轉頭看他,道:“在長青山,我答應你回來便圓房……”他的語調忽地變得深而暗昧,單手握住容斐的后腰,將人慢慢拉近,接上了后半句,“家中……怕是不能盡興?!?/br>越是清高冷淡的人色氣起來,越是令人深陷沉淪,把持不住,果然不是假話。容斐只感覺到那股冷香打著彎兒,勾纏著心腸,就往他耳里鉆,讓他整個人都又癢又難耐。容少爺向來是個不會壓抑自己性子的人,難耐難忍,那便不忍。他更往前一步,唇微分,一點舌尖濕漉漉地蹭上去,舔了舔顧驚寒軟涼的唇線,抬起眼笑了聲:“家中確實不盡興……除了床上,我還想在露臺試試……你把我按在上面,從后壓著我,吻我,干我……花廳那兒也好,紫藤和海棠都落下來,襯著你更好看……”說著,容斐的聲音一頓,往前輕輕撞了下,舔進顧驚寒唇里,啞聲道:“你起來了,寒哥哥……”顧驚寒真想好好反省下,世上為什么會有這樣會勾人的精怪,但他現在根本無暇反省,只顧著循著自己的心意吻過去,將挑逗的人里里外外吻個透。兩個大男人黏糊糊地親熱了會兒,就趁著午后閑懶,歇了個午覺。醒來后,容少爺徹底恢復了精神,亢奮地收拾東西,和顧驚寒上山泡溫泉。溫泉旁的小院也被顧驚寒包下來了,但日常用的東西大多沒有,不適合久住。越往山上走,離溫泉越近,氣溫越高,兩人本來就身強體壯抗凍,到了溫泉院里,容斐甩得就剩一件襯衫和馬甲了。院子圈起這處所有的溫泉,不多,大大小小也不過四五個池子。四面云霧繚繞,水氣蒸騰。皚皚白雪由遠及近綿延覆蓋,暮色滾金般翻涌四淌,流瀉枯瘦高樹間,光影和塵雪一同起落沉淪,為萬物蒙上質啞朦朧的輕妝。這光與空氣都太過溫柔,連帶著泡在池子里的人都柔化了棱角,顯出十分的動人來。顧驚寒走過來,一邊解下身上的外衫,一邊道:“怎么選了這里?這池子小?!?/br>“小才好啊,”容斐趴在卵石上,伸手去抓顧驚寒的腳踝,“離你近。你要是嫌擠,就委屈下,往我身上擠擠?!?/br>在顧驚寒的縱容下,他如愿捉到了顧驚寒的腳踝,飛快親了口,放開了。池子是真的小,泡一個人綽綽有余,泡兩個人連轉身都困難。不過顧驚寒并不介意,他甚至還為了省地方,用膝蓋頂開了容斐的腿,讓容斐半坐在他身上,將兩具身體融貼得如同一個人一般。“在這兒?”容斐挑挑眉。“再過幾日,等我生辰,”顧驚寒輕輕揉著他,不帶太多欲念,而是摻著點疼愛般的親熱溫柔,“我想要你當我的生辰賀禮?!?/br>容斐幾個月都等得,這幾日卻有點等不及了。但他反省了下,覺得自己最近有點sao過頭了,過猶不及,等幾天就等幾天吧。說起生辰賀禮,容斐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你跟我說血墓里那個白木牌,還有陰陽碟,都是你以前送我的生辰賀禮?”顧驚寒和他幾世糾葛分不清,容斐一概用“以前”二字概括,畢竟那對于他來說,就是他們的以前,即便他只能從顧驚寒口中聽得。“木牌其實是千年桃木心的一截,有護身封魂之能,尋常人亦可使用。但我制作時,祈愿只可護你,所以護身之效只對你有用。陰陽碟最初只是定風波,主轉陰陽,分魂封魂、防護尋寶等能力眾多,一言難以道盡。當年因為你在修行,所以我給你做了這件法器,能供有修為之人驅使。但還未完成,你便走了。之后再做出來,便成了陰陽碟?!?/br>顧驚寒解釋道,語氣微澀,“說來這些東西,都未有一樣是我在你生辰之日送出?!?/br>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搖了搖,顧驚寒偏頭,就見容斐笑盈盈看著他,桃花眼盛著瀲滟的水色,如湖似海。他笑道:“誰說沒有一樣是你親手送的?你忘了吧……今年你到容家,同我說婚約的那日,就是九月十八?!?/br>“我當時看著你,就想,這樣的美人,定然是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禮。我特喜歡,喜歡極了……還能再喜歡一輩子……”說著,容少爺抱住他的賀禮,狠狠親了一口。心口灌溢了蜜湯一般,漲得極滿。顧驚寒回吻過去。以往的無數時間里,顧驚寒都不清楚自己是何時破了戒,愛上容斐的。所以他總將其歸結為感情一事無跡可尋。但如今想起來,或許就是從第一眼的好感,到日復一日地被這率真與赤誠吸引,從而深陷沉淪的。溫泉水波蕩漾,天色漸暗。顧驚寒將帶來的琉璃燈點亮,拉著被揉得腰軟的容斐去院子里換了衣裳。“這里山路不好走,今晚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