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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季雨換好拖鞋走了過來,盯著眼前的人,問道,“為什么去演唱會現場了?” “沒有啊,我一直都在家里啊?!?/br> “真的?”白季雨推開尤七身后的臥室門,站在地板上掃視了一圈,“帽子和口罩呢?” “什么?”尤七假裝不知道,“什么帽子和口罩?” “就是你帶去演唱會的?!毖矍暗娜烁揪筒粫鲋e,那種心虛的眼神,他一眼就能看穿。 “我都說了我沒有去演唱會了?!庇绕邤[擺手笑道,然后繞過白季雨跑到客廳的沙發上躺著,打開電視。 白季雨不慌不忙地移到臥室,腰板一彎,手探進床底將一堆東西揪了出來。他眉一挑,問道,“那這個是什么?” “這......這個?!庇绕哐壑樽铀奶巵y瞟,她完全忘記上次她也是把白季雨的寫真藏進了床底,然后被白季雨翻了出來。 “你還要撒謊嗎?”白季雨緊緊盯住她。 眼看著尤七的臉由由白變紅,她低著頭,認真道,“不撒謊了?!?/br> “你說你要去的話為什么非得偷偷摸摸跟著去?” 尤七抬起頭,說道,“我就想當一個普通的粉絲去體驗體驗現場?!?/br> 虧她今天還捂得那么嚴實,穿著一身不搭調的服裝,就為了不讓人認出來。 “你傻嗎?”白季雨揉揉尤七的腦袋,“下次要偽裝也要偽裝得更徹底一點?!?/br> “什么?”尤七沒想白季雨會這樣說,眉頭一皺,“我偽裝得還不徹底嗎?” 白季雨伸手撩起尤七的小短發,說道,“你這個發型配上你的體型,猜到不困難?!?/br> 尤七沒想過白季雨竟然是從發型猜出她的,頓時有些懊惱。 見尤七這幅模樣,白季雨攬過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胸口上,“你真要聽演唱會的話,我在客廳擺個麥克風就行了,到時候你也能一起唱?!?/br> “真的?” “恩,真的,所以,現在咱們先進屋睡覺?!?/br> 剩下的話,全部留在夜晚以后。 第97章 番外(二) 又是一次毫無預兆的打罵,像是把人活活推進布滿尖刺的深谷里,完全不給喘息的機會。拳頭似乎已經不能滿足面前人的欲望,她開始抬高腳尖,毫不顧忌地朝地面上的人踹去。 三角的高跟兒鞋尖像是銳利的刀劍陷入腹中,白季雨捂著肚子在地上翻滾,胃里反倒,一片火辣辣,全身沒有一塊兒完整的地方。 “你說你這個廢物留在這個世界上有什么用,還老是在我面前礙眼!” 又一腳狠狠踹到白季雨肩膀,尖細的高跟鞋鞋跟順勢往他肩上一踩,痛苦的嘶喊聲從他緊咬的嘴縫中溜出。 “放開、放開......”肩膀處像從骨子里裂開了一樣,白季雨捂著受傷的地方,干澀的眼眶卻漸漸被打濕。 “廢物、垃圾玩意兒,你怎么不直接去死??!”惡毒的話語從白麗嘴中脫口而出,但她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么錯,她現在只想把從店里受到的怒氣撒在眼前這個人身上,“就是因為你,我的客人都被那個死女人搶走了!你知道她跟我說什么嗎,她竟然說我這種都有了孩子的老女人就不應該再來酒吧工作!” 白麗瘋了似的將之前的不滿傾瀉而出,近乎于殘暴,一邊念叨,一邊不停歇腳下的動作。 終于,她停下來動作,雙手叉腰站在那里喘氣,頭發有幾絲散亂在額前,不知是不是因為累了。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想盡辦法給我回到學校,那么你就滾出去別再回來了?!?/br> 白麗提到的事正是一個月前發生的,白季雨被退學了,原因是被校方逮到了毆打同學的罪名。但是她從未聽過白季雨的解釋,也從未出現在過學校作為家長來處理這件事情。 “聽到了就立馬給我滾出去,給我好好求求學校,要是做不到就不用回來了?!卑惡敛涣羟榈靥崞鸢准居甑暮箢I,拖著他一路來到門前,將他狠狠丟了出去,就像丟破掉的抹布一樣,直截了當。 被扔在冰冷地面的白季雨咳嗽好幾聲,再抬頭,房門已經被關上了,關得很干脆,也很嚴實。 他慢慢從地上支起身子,膝蓋處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踉蹌一下,緩了好久,才靠著墻壁站穩。 “咳咳!”強烈的不適感從喉嚨間蔓延上來,幾聲咳嗽,似要把肺都要咳出來。他試著將手移開墻壁,晃悠幾下,然后一瘸一拐地朝小區門口走去。 但他真的要去學校求那群人嗎?求那群把他貶得一文不值,眼神透露著不屑的人讓他重回校園嗎? 那件事本來就不是他的錯,是那人帶頭找了好幾個人圍攻他,所以他才還手的。 只因那人是副校長的兒子,所以就能把所有的罪過從那人身上抹掉,然后加之于他的身上嗎?他不要!他寧愿死,也覺得不會像那群人和那個人道歉! 死? 心頭一愣,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興奮感,這種興奮感來得突然而又猛烈,像暴風席卷過心頭,卻又讓人想要沉迷于其中。 太瘋狂的想法了,可是,好想去觸碰。 “咳!”又一聲劇烈的咳嗽從唇間流出,帶著撕心裂肺的痛感,全身都因為疼痛而止不住的顫栗。 等到回過神,痛感漸漸消退,白季雨發現他不知不覺間就走到了河邊。 雜亂的野草在這里肆無忌憚地生長著,糾纏、重疊、交錯,毫無章序。平靜的河面蕩起粼粼波紋,一圈一圈,從里蕩漾開,像是旋轉的螺旋,莫名地吸引著他,想要靠近。 大腦被蠱惑,身體不再受控制,他漸漸向著那個陷阱靠近。腳下劃過的冰涼卻像沒有感知似的,被他完全忽略掉,絲毫沒有阻止他靠近那圈波紋中心的意志。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就能觸碰到。 河水已經漸漸漫過肩膀,溫柔的水流如同寬厚的手掌一點一點撫平他的傷口,原本深入骨髓的疼痛似乎被這冰冰涼涼的感覺給治愈了。 好溫暖。 真的好溫暖,這種窒息的感覺,讓他感覺像是回到了出生地——母親孕育他的地方。 那個時候母親不會對他指責,不會對他打罵,反而是將她身體中的營養無私地供給給他,推著他一天天長大。 河水最終淹沒至頭頂,就連最后的一點點黑色的蹤跡也消失在了河面上。 反正,也不會有人會在乎他的存在,也不會有人因為他的離開而哭泣。 “白季雨!白季雨!” 不對,他聽到了呼喊的聲音,有人正在叫他的名字。而且那聲音里充滿了擔憂,似乎在為他的即將死去而悲鳴。 猛地睜眼,沒有水流進眼中的刺痛,只有明晃晃的燈光,和一張糾結在一起的臉龐。 “你沒事吧?”尤七松了口氣,但抓著白季雨肩膀的手沒有放松半分。 白季雨這才緩緩回過神,鋪天蓋地的記憶慢慢流回腦海。他沒有去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