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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更冷,得小心保護才行。 他無奈的笑笑,出去安排明天出行的事情。 再醒來的時候,世界一片寂靜,像是誤入一個沒有活物的世界。 屋里很亮,亮得刺眼。 抬頭一看,窗外竟然洋洋灑灑的飄著鵝毛大雪。 初冬的第一場雪,凍寂了一切蟲鳥可以發出的聲響。 她呆呆的看著窗外,忽然想起自己在落雨閣的那些歲月。 差點死去的歲月……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忽然從小虎的口中得到了父母病逝的消息。 心里忽然一陣疼痛,不只是為父母的逝去,還因為,這樣一個可以給她溫柔的男人,竟然同樣是害死父母的兇手。 令人絕望的心痛。 她轉過身,發現床上的人已經不在了。 她下意識的在碩大的屋子里尋找他的痕跡,然后看見一件通體純白的貂皮大衣,一絲不茍的掛在架子上。 真是漂亮。 這時門口傳來些微響動。 接著就見江闊朝她走過來。 “衣服好看么?”他問。 寒玉又回頭看了看那純白的衣服,點頭道:“恩?!?/br> 他笑了,“你喜歡就好?!?/br> “幾時了?”她問。 他微微皺眉,說:“囚車已經出發了?!?/br> “什么?”她撐著身子坐起來。 他微惱的上前將她按住,說道:“你急什么?我都安排好了?!?/br> 杭州平時最最熱鬧的菜市場上,正是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景象。 一張簡易的囚車咕嚕嚕的從街道上碾過。 押送的幾個士兵嘀咕著低咒:“娘的,這狗日的天,竟然下起雪來?!?/br> 另一個應和道:“可不是嗎?可見沈家做了些什么散盡天良的事,連老天都不肯讓他舒服上路?!?/br> “就是!”又一個恨恨地踢了囚車一腳,“真他娘的晦氣,這大冷天的,害咱哥幾個也跟著受罪!” 這么一說,幾個都紛紛地罵起娘來。 “他娘大冷天的,干這種事也沒有點回饋!”一人恨恨地瞄了囚車內衣衫襤褸的人一眼,惡狠狠的說道,“就這樣,凍也得凍死,要我說啊,早點凍死了早好!咱哥幾個也好回家睡覺?!?/br> “就是!”幾個人紛紛附和。 沈瑞的腦袋耷拉在囚車上,上不得,下不得,早已累得一塌糊涂,但他還是不放棄地盯著前面,盯著空蕩蕩落雪的街面。 此時聽得這些人說的話,不由得苦笑一聲。 被流放的人通常都會給押解的人一些好處,這樣路上可以好過些。 他原本身上有些值錢的物什,全給了昨晚那個幫他傳信的獄卒,如今身上一分錢也沒有。 耳聽著身邊的抱怨聲越來越大,他只得廢物一般縮在囚車里,動憚不得。 好在他從來是個不在乎別人看法的人,以前被人嘲笑的時候,他尚可笑瞇瞇的和別人說話,如今,依然可以將這種無恥發揮到極致。 他轉過頭,沖那個領頭的士兵,笑著求道:“大哥,能不能走慢點?” “走慢點?” 那人驚愕的看向同伴,這種天氣大家都巴不得快些走,好少受些罪,莫非這大名鼎鼎的沈公子在囚車里還想賞賞雪? 果然,他看到沈瑞揚著臟兮兮的臉,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說道:“大哥你們看,這天上下的雪真漂亮,我就想再看看!” 那人正想罵娘,先前那個一臉怨憤的士兵拉住他,一臉戲謔地說道:“哎——他想賞雪,就讓他賞個夠!剛好這里有一家面館,咱哥幾個何不先吃完熱面墊墊肚子?就讓他慢慢賞雪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紛紛應和,于是幾人將囚車往街心里一放,留下兩個看守,其他的紛紛進了面館。 漫天的大雪紛紛灑灑的飄落下來,砸進人的耳朵里,鼻子里。 沈瑞身上的囚衣十分單薄,因為在牢里用過刑,更是東一處西一處地露出皮膚。 雪無孔不入,很快就濕了衣服,冷冰冰的十分難受。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像那些人說的一樣,凍死在路上。 守衛的兩人早已禁不住寒冷,瑟縮著跑進了面館,一群人邊吃面邊看著他在雪里挨凍而哈哈大笑。 沈瑞咧嘴笑著將頭搭在左側的囚車上,仍有雪花飄灑著落在臉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 雪地 守衛的兩人早已禁不住寒冷,瑟縮著跑進了面館,一群人邊吃面邊看著他在雪里挨凍而哈哈大笑。 沈瑞咧嘴笑著將頭搭在左側的囚車上,仍有雪花飄灑著落在臉上。 他忽然想起一副美麗的畫面。 畫面里有一片青翠染雪的竹林,竹林之上是一位美麗的女子,靜靜地俯視著這一切,眼神溫暖而清澈。 他忽然感覺不冷了,他幻想著此時那個人正在高處俯視著他,俯視著大地……那溫暖的目光猶如和煦的陽光般撫慰著他身上和心理的寒冷。 他幸福的笑了。 早起十分,又是下雪,街上本沒有什么人,可這一停頓,就不一樣了。 只見一個婦人提著夜壺出門,然后看到了囚車里的人。 她好奇的上前打量了一番,發現這人不正是前幾天落馬的那個沈知府的兒子嗎? 沈瑞整天游手好閑逛來逛去,想不認識他都難了! 那婦人表情愉悅起來,像是在寒冷的雪天里忽然找到了消遣的樂趣。 她“碰碰碰”的敲著夜壺,張開嗓子大聲喊道:“快來看咯!街坊鄰居們快來看咯!大貪官知府家的花花公子要出遠門咯,大家快來看咯!” 接著有“碰碰”窗戶打開的聲音,街道上漸漸熱鬧起來。 “咦,的確是哎!” “快!出去看看,可不能讓他這么容易的走了!” 面館里的士兵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不過片刻,原本空落落的街道上,很快擠滿了男女老少,讓這個原本寂靜的雪天熱鬧起來。 這個沈瑞一向名聲不好,原本對他敢怒不敢言的人都紛紛冷嘲熱諷起來,將他爹的帳也擱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