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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從來都是行善積德,老天又如何會降災于這樣的人家?” 臨淵沉默不語。 然而這樣的理由始終是站不住腳的,王爺終究長嘆一聲,道,“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意吧?!?/br> 臨淵不忍自己日漸蒼老的父親悲傷自責,換個話題道,“請父親看個東西?!?/br> 他將自己帶進來的東西一層層打開,原來是個畫軸。 他看了看父親,緩緩將畫軸展開。 正是那副讓沈瑞求而不得的美人圖像。 沉穩如王爺,也不由得驚喜地“呀”了一聲。 待反應過來之后,這短暫的“驚喜”便成了驚訝和疑惑。 “潛兒,這畫上的姑娘是誰?” 臨淵一笑,“很像香兒對嗎?” 王爺拿起畫又看了看,說道,“像是像,可分明不是啊,這畫上的姑娘與香兒相比,相貌是一絲不差,卻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憂郁。莫說是你,就是我也能一眼看出來不是。潛兒,你莫要傻,這是你從哪里弄來的姑娘?” 臨淵看著父親擔心焦急的模樣,不由得輕笑了一下。 “父王,這不是我從哪里弄來的姑娘,是我根據你們和香兒當年給的信息,給香兒找出來的meimei?!?/br> “什么?”王爺大吃一驚,“你說什么?” 臨淵笑著沒說話。 王爺顫抖著手將那畫拿起來,滿臉不可置信,“你說……這畫上的人,是香兒的meimei……也就是軒轅將軍的小女兒?” “沒錯?!?/br> 王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畫,看那姑娘的眼睛,鼻子,嘴巴……哎呀呀,可不是真真和香兒一模一樣,可不是處處能找到軒轅夫婦的痕跡! “沒錯,沒錯,怪不得,怪不得……” 王爺滿臉的驚喜之色,喃喃自語,竟然有些語無倫次。 “這姑娘在哪里?不是不是,軒轅的二女兒,她的名字我聽過的,跟香兒的名字是一對兒!叫什么來著,冷什么,冰什么,還是寒什么……” 臨淵看著自己父親好不容易凌亂的樣子,暗自好笑,提醒道,“是‘寒玉’吧?” “寒玉?寒玉?冷香?沒錯,是一對兒,就是這個名字!那就錯不了了,沒想到她還活著!軒轅家總算沒斷血脈!潛兒,寒玉在哪里?你快帶她來見我,或者我去找她,她在哪里?” 臨淵又笑了笑,答道,“父王,寒玉現在好好的,我會帶她來見你,不過還要過些日子?!?/br> “過些日子?為什么要過些日子?” 臨淵低下頭,沉默了一會,說道,“你還記得當年讓香兒義無反顧地請纓去抗洪的那個人嗎?” 王爺聽他這么一說,也沉默下來。 良久,他嘆了一口氣,排排兒子的肩膀。 “潛兒,你這些年做的事,軒轅無二或多或少向我透露過,我多少也知道些,卻一直不聞不問,你可知道為什么?” 臨淵看著他,沒說話。 王爺又是一嘆,“潛兒,我在等你自己想通。奪妻之恨固然可恨,可我們身在王家,你身為天下人最尊崇的小王爺,又怎能徇私枉法?” “沒錯,父王。孩兒時時都在提醒自己,莫要辜負天下人對我的期望,可孩兒終究只是個人而已,會有七情六欲,會有愛憎喜惡。如果那只是奪妻之恨,孩兒尚可忍受,可他不但搶走了香兒,還間接地害死她……這是殺妻之恨,孩兒怎能忍耐?父王,孩兒想去做這件事,但是不會動用手里的私權,請您不要阻止?!?/br> 王爺背過身去,沉默良久,勸道:“你和江闊這孩子,原先是極好的朋友。他們一家待你極好,我記得那年你陪他回去參加江富的壽辰,江富還特為你修建了一座琴房……” “那是生意人的手段。江富當年因此而與父王結識,然后碰巧朝廷原本供鹽的鹽商便出了問題……且不說這是不是個巧合,這些年,他們因為結識父王而得到的利益還少么?我若不是您的孩子,自然不會受到這樣的禮遇。父王又何必因為一個小小的琴房而顧忌與他們的交情?” 王爺啞口無言,只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已經有所改變。 這種改變,是成長,或是世故? 他背過身去,思索著,久久不語。 臨淵又道,“父王,這不止是孩兒一個人想做的事,還有寒玉,她知道了當年的事情,也想要替香兒報仇?!?/br> 王爺一驚,轉過身來,“潛兒,寒玉命運多舛,必是吃了許多苦,你怎么還能將這種事情告訴她?報仇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嗎?你怎么能拉她下水?!” 臨淵沉默著,良久,終于答道,“父王,作為香兒幸存的唯一一個親人,孩兒認為她有知道真相的權力,而不是像天下人一樣,以為她的jiejie還好好的活著?!?/br> 王爺聞言一呆,胸口的火苗瞬間熄滅了,只剩下自責和懊悔。 “父王,孩兒不會動用王府的權力,只求您不要阻止我,父王,您能答應嗎?” 王爺在屋子里跺來跺去,最后說道,“潛兒,江家的存亡,對江南一代乃至整個中原,都有非凡的意義。你想過沒有,如果江家不存在,會動搖到整個國家的經濟,會有許多人失去生活來源……你只為自己的復仇著想,又想過后果沒有?” 臨淵似乎早有準備,“是的,父王,那您又想過沒有,江家這些年壟斷了江南的食鹽,私自打壓江南一代的小鹽商,獨自坐大,這樣越來越龐大而獨斷的商人,對于整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極為不利?!?。) 第一百八十七章 通房丫鬟 他飛快地趕跑腦海里的這種想法,迅速離開這個讓他不知所措的地方。 而被留在繁華而寂寞的大院里的兩位老人,注定不眠。 188 江巖軒。 蒙蒙的天光尚未清晰,早起的鳥兒尚未打啼,秋天的露珠還很新鮮。 老女人的聲音以特別嘹亮而尖銳的方式響了起來。 “起來了?。?!都給我偷懶,偷懶是吧?你!就說你呢?還沒睡醒是吧,這么看著我干什么?!快給我爬起來!” 寒玉擦了擦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老女人,終于在被老女人踹了一腳之后,從倒處是人的通床上爬起來。